下一刻,七皇子忽然想到什么,猛的一回身,啊呜一口,咬在了团子脸上。
脸上一痛,珠珠吓的大叫了一声,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又以为哥哥在跟她玩,呆呆地傻笑了两声。
七皇子得意地松了嘴,又在她的小胖手上啃了一口。
是真的啃,都留下牙印子了。
连盛明麟都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忽然来了这么一手。
四皇子快步过去,迅速弯腰看着珠珠的脸,一边斥责,“七郎!你干什么!”
“嘿嘿。”七皇子一脸不好意思地挠头:“我跟她闹着玩呢!”
他只是忽然想起了昨天的成功经验!
他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直接收拾她,会被人看出来,但他可以吓她啊!
狠狠吓她!把她吓哭!
就像昨天一样咬她,假装和她玩,就算玩过劲儿了也没什么,在宫里,五皇子把她扯摔了也不是一回半回,不也没怎么样吗?
四皇子瞪了他一眼,把珠珠拉过来,轻轻揉着她的脸,还吹了吹:“疼不疼?”
珠珠含着泪花花,摸了摸脸:“有一减减痛。”
四皇子冷冷看向七皇子,“你多大了?闹着玩这么没轻没重?还不道歉?”
七皇子立刻道:“对不住。”
一边说,一边按了按她的头,结果一按之下,团子一个摇晃,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被四皇子一把搂住,四皇子真的怒了,厉声道:“老七!”
七皇子这一回是真没注意,讪讪道:“我没使劲儿啊,她,她怎么这么软乎啊?”
四皇子怒瞪他。
“别生气,别生气啦!七锅锅只系有一减减笨。”
珠珠搂着四皇子的脖子,奶声奶气劝他:“七锅锅已经很可怜了,他寄几也不想当笨蛋的,所以我们要原谅他。”
七皇子:“……??”
他犹豫着要不要争辩两句,他觉得他不笨啊!
四皇子看了他一眼,呵了一声,抱起珠珠来就走了。
看四皇子似乎是打消了疑窦,盛明麟神情复杂……这算不算傻人有傻福??
毕竟,像四皇子这种聪明人,估计是理解不了笨蛋的脑回路的,他不认为会有人用这种方法欺负小孩,所以就不觉得他有恶意。
珠珠还一心想着上学,摸了摸脸没当回事儿,就推着四皇子:“四锅锅,你要坐寄几的凳子!锅锅,七锅锅,你们快坐下,我们上课吧!”
四皇子没办法,只好在旁边坐下了,然后盛明麟和七皇子也坐下了,珠珠小手交叠在桌上,大眼卜灵卜灵地看着许鹤书,兴奋极了,只等他开讲。
七皇子略同情地瞅了瞅她,心说你就傻乐吧,很快你就会明白,上学比上刑还难受了!
许鹤书眉头都皱成川字了,沉着声音道:“郡主,虽然皇上允了,但臣还是要多说一句,读书不是玩乐,郡主若真要读,便不能半途而废,若做不到持之以恒,那不如索性不要读,免得误了旁人。”
珠珠也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可认真了:“珠珠没有玩!”
“当真?”许鹤书道:“开始之后,卯初之前便须到,巳时讲书练字,郡主可能做到?”
珠珠呆了一瞬:“卯初,系行么时候呀?珠珠可能起不来!”
许鹤书看了四皇子一眼:“可见你的兄长,并未告知你读书之苦,才使得你以为这是玩乐……”
他叨叨不停。
四皇子已经怒了。
他也是个很讲规矩的人,但讲规矩和不会变通是两回事。
就比如说现在,他认为,只要珠珠不是出于捣乱之心,来了之后也确实没有影响旁人,那不管她为了什么原因想念书,念书终究不是坏事,所以就可以跟着念一下。
至于时间,根本不必苛求,能坚持多久,同样不必苛求。
毕竟就算只念一天,让她感受一下这个气氛,之后教她也好教,就算珠珠什么也没学到,对别人又有什么影响呢?
可许鹤书非得较这个真儿,这根本没有意义啊!
说白了许鹤书只是一个臣子,皇上都答应了,你搁这儿说个屁。
四皇子沉声道:“许大人,父皇已经允了珠珠一起学,许大人这是要抗旨?”
许鹤书丝毫不惧,朗声道:“此事既不对,臣自然要说,就算皇上在此,臣也敢据理力争。”
盛明麟忽然一惊。
就在这一刻,听着这句“臣也敢据理力争”,盛明麟一下子想起了他是谁。
前世,并没有七皇子进府读书这回事,这位一直给七皇子当老师。
一直到七皇子和珠珠那场冲突之后,明熙帝迁怒于他,贬下去做了个县令。
许鹤书这个人,脾气又臭又硬,但确实有才华,在县令任上,写出过两篇很有名的文章,痛批吏治腐败、科举弊端等等,写的真叫个一针见血,得罪了很多人。
后来四皇子欣赏他,一力举荐,把他捞回京城做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在京城的地位其实是有点尴尬的,权力低于六部,干的又是最实际的工作,动不动牵扯到皇亲国戚,审完了皇上不满意什么的……总之就是不上不下,很难全身而退。
但自从许鹤书上任,那,真的是京城风气为之一清。
他才不管牵扯到的是谁,也不管皇上怎么想,反正案子我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于是,全城的世家子弟都老实了不少。
但也好几回把皇上气到大发雷霆,可最终……反正直到他死,许鹤书还坐在这个位子上,人称许青天。
前世四皇子十分欣赏他,两人处的好似忘年交,结果如今,眼见两人就要闹翻了。
盛明麟迅速站起来,向许鹤书道:“许大人,不在这个。子曰有教无类,珠珠既有向学之心,先生为何要将她拒之门外?”
许鹤书一顿。
盛明麟又道:“而且,珠珠年纪小,要全按七殿下的时间来,自然力有不逮,但能学一刻,就能多一刻的感悟;能多学一天,便能多一天的成效。先生同样讲课,却能多教化一人,岂非大善?”
他顿了一下:“至于先生所说珠珠所谓‘玩乐之心’,明麟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狭隘了。珠珠只有三岁,她所抱的,自然有几分是玩乐之心,可抱着什么心思来求学的,又有何要紧?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将玩乐之心导入正途……这不是身为先生的责任吗?难道只有自小就一心向学之人,才配做先生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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