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聿见她不说话，又喊了她一句:“念念？”
虞念念回过神来:“我再考虑一下吧。”
厉泽聿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她再考虑一下？
是考虑去不去，还是对于他这个问题，她再考虑该怎么回答。
就在厉泽聿还想再确认一遍的时候，虞念念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他身体一怔，心跳都漏了一拍。
直到注意到她的动作。
只见她低垂的眸子，视线落在他手腕处的手表上。
确认了时间，她才再次开口:“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厉泽聿也注意到了时间，将近九点五十分，距离他答应的十点之前送她回去，的确没几分钟了：“我送你进去。”
虞念念没有拒绝，朝着里面走去。
她已经彻底从刚刚那个吻中恢复过来。
模样也冷淡不少。
“休息这两天我会在家画设计稿，应该没什么时间看手机，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用给我发消息打电话了。”
给他打个预防针，省得到时候他没收到消息又失落。
厉泽聿张了张嘴。
她刚刚明明答应了他，会尽量回复他的消息。
可又想到，她只是答应会尽量早点回复他的消息，那若是他不发消息，那她就完全可以不回消息了。
就不存在所谓的及时回消息。
厉泽聿紧抿薄唇，几乎把‘不愿意’这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走了几步，他再一次的抓住她的手腕，指节往下，与她十指紧扣。
既然他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那就让他在这个时候，再离她近一点吧。
即便在一个城市，即便路程没有多少。
他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阮娴在家门口给虞念念留了灯。
虞念念脚步在门口停下。
她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示意厉泽聿松开。
他抓的太紧了，生怕不抓住她就会逃走一样的抓法，让她没办法自行松开。
厉泽聿听话的松开手。
虞念念没有着急开门。
她看向厉泽聿:“刚刚的问题，不是为了敷衍你，是因为我自己也还没有想好。”
厉泽聿没有忍住自己的疑惑:“他的订婚宴你会不去吗？”
他以为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任何事都风雨无阻。
毕竟就在几天前，温宴舟出事，她也是立马就跑去海市，没有一点犹豫。
更何况是一个提前通知的订婚宴，她有足够时间去安排好时间。
虞念念摇头:“不一定。”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还没有机会去探究。
得等她确认之后，再说吧。
厉泽聿虽然不知道她这句不一定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既然有自己的考量，他也便不多问。
虞念念按下门把手，进去前，想到了什么，又叮嘱了一句。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别一直待在楼下，早点回去休息。”
她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车停在楼下，但也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做。
胖姨既然能猜到两人复合，肯定是看到了他停在楼下的车。
还有刚刚，若不是因为他们一家人一起下楼去，恐怕他要在车内等很久。
厉泽聿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好。”
只要是她让他做的事，他都会答应下来。
不过他会不会去做，要看能不能做。
不待在楼下，待在集团，不过也就是工作，工作处理完，剩余下来的那点时间，只能用来想她。
也不知道他以前，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
在水云湾那个曾经有过她的地方，他更加没办法待下去。
至少待在离她近的地方，他心里还踏实一点。
大概是出于某一种突然的感应，他刚走出去没多久，就想抬头看看虞念念房间所在的方向。
没想到就看到一直不怎么拉开的窗帘被拉开，窗户半开着，有一道身影被身后的光包裹着。
虞念念朝下看去，大概也是注意到了他，做了个让他快回去的手势。
厉泽聿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大概能想象得到她担忧的表情，即便知道她不到，还是冲她勾唇一笑。
这大概是今天，他觉得最让他安心的一幕。
把他之前惶惶不安的心思都安抚了不少。
他没有多停留，抬手让她把窗帘拉上之后，便上了车。
刚发动车子，孟寒便来了电话。
“摇光来了新的消息。”
“说。”
“这次订婚宴恐怕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她说如果你要过去参加订婚宴，最好提前安排好人手，以防万一。”
“温家和温宴舟要做什么？”
厉泽聿几乎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忽然想起刚刚虞念念发呆的表情。
其实她不是在发呆，应该是在思考什么。
她了解温宴舟已经到了不需要去问，就可能意识到他想要去做什么。
这是那么多年来，两人之间不需要宣之于口的默契。
他呢。
什么时候，她也能不用跟他确认，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会怎么做。
即便无数次的暗示过自己，确认过，他们只是朋友或者亲人的关系。
他依旧很嫉妒。
孟寒接下来的话让厉泽聿短暂的回了点神。
“我们在海市的人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如果要去参加订婚宴，到时候需要带我们这边的人吗？”
“不用。”厉泽聿看着眼前的红灯，踩下刹车，“就用那边的人。”
“那我安排之前去跟乔小姐的人。”
“嗯。”
挂了电话，厉泽聿摇下车窗，看向窗外。
十字路口走过一对情侣，似乎在争吵。
女生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跑的很快:“你根本就不懂我，你要是懂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你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男人快步跟在身后:“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讲点道理，我是你男朋友，不是算命的。
诶——你能不能小心点，看车走，别跑那么快。”
他看着争执不下的两人逐渐远离。
恍惚间回过神来，才意识到。
他错了。
她曾经是很努力想要了解他的。
只是他不愿意，在她向他靠近的时候，竖起自己带刺的躯壳。
最后她满身伤痕的离开。
是他把这样的她丢了。
身后喇叭声催促着他。
厉泽聿稳了稳心情，踩下油门。
没关系，这次可以换他去了解她。
感情中，如果做不到完全平等，那总是要有一个人来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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