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阳向众人交待了几句就出去了,留下江静茹和三个老人在探视室内继续说话。他说他一会回家的时候再过来接她。
王秀珍把那枚古钱取了出来,然后拉起江静茹的手,“这绳子有些脏了,我们去洗手间洗洗,然后妈帮你戴上,好不好?”
江静茹一脸惊讶,“这个……要戴在我的身上?”
“啊,你爸说了,这个是他小时候从阳家带出来的唯一的物件,你是他的儿媳妇,也是他孙子孙女的妈妈,肯定得戴在你的身上啊。”
于是婆媳俩便朝着角落处的卫生间走去,却发现那个门是打不开的,应该从里面封死了。王秀珍只好拉着儿媳妇的手再往回走,走到两个男人身边时,用眼神和阳启刚做了一个简短的交流,江静茹正好低头拉凳子,虽然来的路上她睡了两个小时,可是一到这里就一直站着陪着说了这么多话,这会她感觉自己腿脚发酸,有些累了,动手把桌子边的凳子拉出来,让三个长辈都坐了下来,自己也坐了上去,把背轻轻靠在椅背上,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阳启刚从王秀珍手里接过那枚古钱,把脸朝向江静茹,“丫头,爸爸现在也没什么礼物能送给你的,只有这一个小小的钱币,那是小时候你太奶奶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挂在我的脖子上的,说这个物件能辟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曾经有个做古董收藏的人开口跟我买,他说能出这个价,”说着对着江静茹伸出他的右掌,他的右手中指少了两节,小指也好像不太正常,整个手掌三短二长,感觉很特别。
江静茹定定地看着这只手掌,可能是因为它的残疾,也可能是因为这样的造型太特别,因为他是五指并拢向她伸出来的,这样看起来很特别,江静茹正要问,这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付民强就接口,“哦,那个古董商人我也认识,要是丫头想兑换成现金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他。”江静茹觉得这三个老人对着自己的时候,那种眼神很相似,似乎想要提醒她什么,却又不能明说。当然不能明说了,在这个空间里,应该安装有摄像头什么的吧。想着就假装无意地用手揉搓着扭动着的脖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这间屋子,还真是的,屋顶四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于是,江静茹就伸手从公公手里接过那个古钱币握在掌心里,“这是爸爸送我的,我才不会拿来换钱呢,”说着把头转向付民强,“爸,话说您似乎还没送我礼物呢,如果您也愿意送我一个类似的宝贝的话,我倒是非常愿意跟着您到古董店去看看的。”说完冲着众人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俏皮地捂着嘴笑了起来,大家就都明白她其实心里已清楚他们要跟她说的意思了。
于是就都跟着笑起来,付民强还拍了拍江静茹的发顶,“行行行,咱家丫头想要啥咱就送啥,咱们明天就去。只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特别是你那几个弟弟妹妹,否则我可招架不住,你们是不知道,付晨家那老婆,简直就是个……哎,怎么说好呢,可能从小被宠坏了的原因,性格野蛮暴躁,野心大得无法估量,都不像个女人。阳子倒是大方,不计较,还想把家让给他们当去,要真是那样的话,我相信不用半年,咱家就得资不抵债了。”付民强边说边摇着头,一脸无奈。
王秀珍也感叹了一下,“是啊,也不知道付晨那小子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原来我以为他是想要找个与他个性互补的,他这人性子太弱,所以当初他要跟她结婚,我也就没拦着,只是现在想想,按着他的性子,他这日子过得应该被欺负得不行的。”
“这些都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去吧,民强你也别管他们了,自己好好过自己的,这些年苦了你了。”阳启刚对着付民强一脸的歉意,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地照顾着他的女人和孩子,心里的感激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所以他一直都是用行动在做,一直在外围帮着儿子振兴付家的产业,也没急于让儿子接手他已洗白的阳家家业,现在,只等着这儿媳妇快些好起来,然后一切就好了,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走了。
江静茹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若有所思,王秀珍拉起她的手,“孩子,咱们付家阳家今后可就都得要你帮着照顾了,就算弟弟妹妹有过什么不对的事情,也别计较,到什么时候你都是阳子的女人,付家和阳家的女主人。你和阳子的婚姻关系,十一年前我就转到他爸爸的老家去了,他还小的时候就在那里另外入了户,名字叫阳富宁,你的名字改了江雅茹,阳家的产业也都在你们俩的名下,现在有人在打理。你们现在只要好好把身体养好就行,然后给阳家生个孩子。在你不在身边的这些年,我们给付阳订了一门婚,但是一直过了5年,付阳也没有和她住过一天,几乎没怎么见过面。那个女人叫周敏慧,可不是个善主,不过在阳子接你回来的头几天,他们的关系就解除了,都登报了。只是,她们家现在败落了,依着那妮子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消停,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现在没人能帮你,如果她和付晨的老婆勾结的话……本来,妈妈不应该在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跟你说这些的,只是今儿好不容易见着了,再见面也不知道得在什么时候,所以就想着能提醒着你,不用管她们怎么着,你是当家女人,必须镇得住她们才行。只要你不点头的事,她就不能做,你只要一句话,一个态度,一个眼神就行了。你必须沉住气,因为付家阳家不能败。”看着一脸纠结的儿媳妇,王秀珍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阳子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订过婚的事,不管他说没说,妈妈今天告诉你了,也请求你不要因为这种事跟他置气,这孩子虽然锦衣玉食,人前光鲜,可在人后,他可怜着呢。这些年除了在办公室,就一个窝在你们那个小屋子里,坐着你坐过的凳子,睡着你睡过的床,用着你用过的碗,你穿过的衣服,在每一个有阳光的日子都让家里的阿姨拿出来晒……这么些年,你在他的心里一点也没有变过……”
王秀珍不紧不慢地说着,江静茹开始听得有些愣,婚姻关系她都能给转了?在两个当事人都不在场地情况下?慢慢地就起了一身小颗粒,都说豪门深似海,她现在是要一步步走向那片深沉的海了吗?她担心、害怕、窘迫,她这身体、性子,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她一直就知道自己不适合争斗,不适合掌权,不适合折腾,只适合简简单单地过普通人的平常日子,粗茶淡饭、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儿女绕膝就行了。后来听到说起付阳的时候,就哭了,就算之前他没有告诉过她,她也知道他过得不开心,他们一直就心意相通,只需一眼就能看进对方的心底。只是之前她曾以为是自己让他为难了,现在她知道不是自己想的这样,所以就算不顾一切也要留在他的身边,守着他。
“我们家阳子有福气,”阳启刚看着江静茹,“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有福气,我记得我爷爷临终前的一句话,他说,‘福气是什么?福气呀,就是在能够享福的时候,我还有一口气在,这就是福气。’所以,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丫头,你可得给我们家把这福气守住了,好好养好身体,你在,咱家这福气就在。”
江静茹笑得有些扭捏,初次见面就给这么重的担子,感觉压力山大呀,不过心里是甜的,那种不被排斥,被当成一家人的感觉真好。还有这种像是在自家院里的闲聊的谈话形式,都让人有种错觉,这好像就是在自家屋子里,而不是在监狱的探视室,要不是因为付阳重新回来时推门而来所发出的声响的打扰,让她突然回神,她真的都已经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了。三个长辈似乎也从怔忡中回神,一起朝着进门来的男人,露出笑意,江静茹站了起来,从边上搬来一把椅子,“去了这么久,事情都办好了吗?”
“聊了些什么呢?看起来这么开心?”付阳没答反问,坐了下来,看了阳启刚和王秀珍一眼,“我们可能马上就要走了,爸妈,你们好好地,他们不会为难你们,可能也不会叛得很重,因为你提供的信息很及时,也很准确,有立功表现。”然后看了眼付民强,“爸,我们一起走吧,你们聊了这么久,应该把话都说完了吧?下次探视时间可能得在六个月之后,我们先回家酝酿一下下次来的时候说什么。”付阳没有正形地说笑着,搂过自家女人站了起来。
王秀珍赶紧起身上前,拉住江静茹的手,“丫头,以前给你买的首饰都放在大宅我的房间的保险柜里,密码是阳子最幸福的日子,明天你就去取,然后你爸爸再带你去选他要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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