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对龙凤胎，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她……有……没……有再……结婚。”可想而知他是在极力挣扎才能一下吐出两个字。
“没有，就一个人抚养着两个孩子，”为了让他多一些时间喘息，范尽量让自己的发言时间长一点，“孩子很健康，已经10岁多了，只是我们没有照片。现在上小学五年级，对学习很用心，对他们的妈妈也很孝顺，长得也非常好看。”
“那她这一次……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休息了一会，再听到说自己一下子有了已经10岁的儿子和女儿，老婆也还是自己的老婆，养着他的孩子没有再嫁给别的男人，气息就稍微稳了一些，虽然浑身还不受控制的抖着，也许是在紧张她现在遇到了什么跟生孩子能相提并论的痛楚。
“这几天刚诊断出得了胃癌，现在已经在他们那个市的人民医院住院了，据最新消息，医院安排她明天上午9点手术。”
“啪”，听到这里他条件反射般腾地就站了起来，手里的空酒杯一个不稳就落在脚边的地板上，瞬间，玻璃碎屑就在脚边散布开来……而他则身体僵硬得似乎连动一下嘴皮都困难，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盯着范，“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收到的信息上说的，不会有错。”说着起身将他的手机信息点开伸手递到付阳面前。
付阳没有看，只是呆愣着，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直到蒋博带着一群人匆匆进门，他们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这让进门来的各人都觉得这个画面不太真实，作为老板的保镖，这两个人怎么会以这样的姿势面对老板？老板站立着，身边一个人近乎贴身地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个手机递在他面前，而另一个则像是刚从静坐的姿势中站立起来的，目光有些严肃地盯着他。样子一点也不似平时的谦恭，倒像是兄弟间的亲密。
蒋博见付阳的气息已经平稳，只是脸色依然苍白，于是示意其他人退出到院子中等候，付阳也对着身边的俩人，“你们也出去一下，一会有事再叫你们进来。”说完转身上楼向书房走去，蒋博紧随其后。
一到书房他就摊倒在了那宽大的椅子上，那是一张很有年头的物件，只因曾经有个女人和他一起坐过，所以一直没有想过要换掉。“我的丫头还活着，还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都10岁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哽咽。
“这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是。”蒋博的目光是柔和的，但态度不像是医生与患者，倒更像是父亲与孩子，虽然他只比眼前这个神色有些飘浮的男人大不了几岁。
“可是她现在已确诊得了癌症，明天上午就要手术了……而且，我这样的身体，还能去找她吗？”
“为什么不能。我说过，你的身体没有功能性或者器质性问题，至于你目前的困境，是由于心理原因造成的。”
“你也帮我做过心理疏导，可这么多年了，问题还是存在，一点也没有好转……”
“那也不能说明就是你的身体真有问题，也许是我的道行不够，或者我们用的方法不对，抑或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对像。”
蒋博是10年前他那次心绞痛的时候被送进医院接触到的医生，那会付阳还没有筹建自己的医院，直到遇见他。他觉得蒋博是一个医德、医术都顶尖的行业奇才，而且看得出来蒋博当时在那家医院是不受重视的，感觉有些怀才不遇的失落感，如果给他一个平台，说不定能做出一番不说惊天动地，那也轰轰烈烈的事业。于是俩人经过深入面谈，达成一致，由付氏出资金、设备、场地，由蒋博出技术、人力，筹建了一家级别、档次都在国内顶级的私家医院。并随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将分支机构散布在了全国的一线城市。蒋博原来是留学海外多年的海归，当初放弃海外优厚的待遇回国发展，就看准了国内无限的医疗市场，可是自己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没有资金，空有医术，所以一直在国内快两年都没有找到实现自己抱负的途径，但却凭借自身过硬的医术被几家医学院聘请为博士生导师，积累了广泛的人力资源。直到遇见这个特别的患者，他才开始了向自己的理想进发的脚步。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医患、也不只是合作，更多的可能是一种互相欣赏与支持的，像家人、像朋友、像兄弟的亲情关系。
“你和你家丫头以前的事情我听说过，我想可能她才是你对的人吧，你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对不对？”
“嗯，可是……如果见到她我还是这样那该怎么办？”一筹莫展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既然她现在病得那么重，应该非常希望能见到你的，女人在病着的时候是非常脆弱的。”蒋博说着走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吧，我也一起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丫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付阳拧眉，是啊，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他的丫头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是胖了还是廋了？是不是都老了？应该也很想他吧？一个女人那么艰难地养着两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呀，想着想着，眼框就湿了。为了转移自己身上此时热切的视线，他拿起手机按了一串数字，蒋博同时知趣地转身走向门口，在轻声带上房门的时候，他听见里面的男人对着电话说了声，“做好准备，送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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