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妇
23、住院--(3)没完没了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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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心里紧张,江静茹几乎一夜都没睡,尤其到了半夜的时候,可能麻醉剂的药效过了,那种钻心的疼痛感让那个男人即使在昏睡中也不停地哼哼着,剧烈的时候还手脚乱动,有几次还发出了非常恐怖的声音,弄得他的儿子一会去找医生来看,一会去找护士来看,病床旁边那台机器发出一种诡异的吱吱声,屏幕上的波纹线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医生护士表情严肃、行色匆匆,使同病房的病人和陪护家属被吵得无法安宁,把半睡半醒中的江静茹吓得魂都快飞走了,紧张得浑身颤抖,直到天亮都睡意全无。

不知不觉天就已大亮。江静茹从七点开始将大小便送去检验科后,夜班值班护士在下班前来为她抽了血,抽了不少,分装在3个小塑料试管里面,然后又有护士来量了体温,再抽了些血,分装在2个小塑料试管里面,然后她的主管护士江雅玲就来了上班,在看了护士站给她做的检查记录后就来到她床前,“江姐,我带你去做几项检查,然后就可以先吃早餐再做其他的检查,现在跟我走吧。”江雅玲满脸笑容,江静茹也微笑着起身跟在她身后往外走去。直到离开了她住的这个楼层,她才忍不住开口问江雅玲,“江护士,我想问问我们病房昨天下午做手术的那位病人他是做的什么手术?”可能是看着她一脸苍白,猜测出她现在很害怕,为了消除她心里的顾忌江雅玲笑着回答,“江姐,你别担心,每个人因为年纪和身体素质的差异,手术后的反应也会不一样的。那位病人因为病情发现得晚,加上年纪也大了,之前也不太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拖了不少时间。现在的反应虽然有些剧烈,但总体指标是正常的。您的情况肯定会更好,别担心。”“那他做的是什么手术?”“哦,他是肝胆都有不同程度的问题,手术应该切除了一叶肝,胆管因为结石堵塞也有手术,从目前的情况手术是很成功的。”听到这里,江静茹才稍微轻松了一点,还好自己只有胃有问题,那手术应该更容易的吧。只能这么自我安慰地想着,以平息仍然不停颤抖的身体。

在江雅玲的带领下,江静茹在几层楼的几间检查室里穿梭,在医生的要求下,以不同的姿势或躺或站地在不知名的医疗器械上做着各种检查,因为每一项检查都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候,所以做完的时候都快上午10点了,她才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再接着做了几项检查,反正她头晕晕地,只是按着医嘱一项一项将医院要求要做的检查都查完了,这时她感觉自己筋疲力尽,一点力气都没有,早餐的时候虽然很饿,但是因为做了几项检查是往胃里吃进了些药剂的,那种药剂味道很怪,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所以没有胃口,也就没吃什么,只吃进几勺子稀饭,现在已过午餐晚间,所以很饿,虽然还是没有胃口,但为了自己的身体她还是去了医院里的营养食堂,点了一份午餐,慢慢地吃了起来。

下午医生开始上班的时候江静茹就到几个科室取检查结果,因为有些结果不是即时能出来的,取来结果后就送到医生值班室交给了主治医师,等他们根据检查结果确定病情,再安排手术时间。医生要求她在手术之前最好不要离开医院,随时等候医院的安排。于是她就很闲地呆在病房里,于是那种术后痛苦的呻吟便时时传入耳朵里。因为经历过今天那些可怕的检查,各种各样冰冷、可怖的仪器或在身体表面或在身体里面的反复折腾,她对于自己接下来需要承受的手术的痛苦心里已经开始要崩溃了,再给这些个声音一闹,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8点多,儿女在完成作业准备睡觉前给她来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的培训地点,坐车有没有吐,有没有人交到新朋友……她一一回答着他们的提问,也强装欢喜地问他们一天的学习生活情况,问着问着,她感觉自己都已泪流满面,于是赶紧让他们早些休息,就急急地挂了电话。然后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靠在冰冷的墙上捂着嘴哭了好半天,直到江雅玲的声音响起,她才走出去。

江雅玲是和她的主治医师一起来的,随同的还有一些医生护士,他们来是通知她,本来她是要两天后才能安排手术的,但是因为原来定于明天上午9点手术的患者刚才转院了,所以她的手术可以在这个时间进行,来通知她做好手术的准备,并要求她预先通知家属来签字。江静如于是给还在市妇幼保健院进修的江静雯打了个电话,之前她是没有准备告诉她的,这么不开心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担心痛苦,可如今只有她最近,所以只好让她过来了。

江静雯到的时候,可想而知那一脸的诧异、不可思义,还有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聚焦在她望着姐姐的眼神里。算命的不是跟外婆说姐姐是天生的富贵命吗?虽然年青的时候会吃一些苦,慢慢就会好了,尤其36岁之后,富贵之至。可是从24岁到35岁,她不但未享一秒钟福,自己一个人忍受着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生下两个父亲不详的孩子,再自己一个人艰难地抚养,好不容易现在孩子长大了一些,懂事、乖巧,不让人操心了,自己的身体却这样……她刚才已经去护士站问过了,所以姐姐的情况她已经都清楚了。因为明天上午她也有一个手术要做,是一位怀了三胞胎的妈妈要剖宫产,本来是还有一个月才到预产期的,但是母亲的身体已不堪重负,不得已而为之。

都是医生,所以就更能相互理解,江静雯在姐姐的主治医师下班前先签好了手术告知书,再陪着姐姐到医院一楼的花坛上坐了一会,她也感觉到了姐姐对于手术无比紧张的情绪,所以就想带着她离开病房一会,这的环境实在是……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医院又不是自己家开的,现在能有一张在病房里的床位安排给你都是因为有熟人关照的原因,否则,可能都应该是在走廊里的。姐妹俩小时候感情很深,可是自从姐姐回家生了孩子后就有些疏远,因为她认为姐姐不和她说明真相是对她不信任,所以有些生气。可是现在姐姐都已经这样了,就算她要守着自己的秘密就守着吧,她也不计较了。

坐了好一会,江静茹看了眼手机屏幕,都过了11点了,于是就催妹妹回她的医院去,江静雯没有动,“姐没事,我再陪你坐会。”“回去吧,你明天也还要上班,在这里进修不比在县城的医院,大小你也是个可以作主的,别一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说了没事,你别赶我走,明天你手术的时候我也没办法陪着你。”“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个护士帮我找了个看护,明天早上就会过来照顾我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就是她在市三中附近那套房子的,“这个钥匙你拿着吧,之前也没机会和你说我的事情,现在我又觉得没有必要说了,如果这次我能平安无事的话,我就会让家里人知道你们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如果我过不了这个坎,就麻烦你和静斌帮我照看着两个孩子。你现在在这边上班,有空了就去帮我打扫下房子,你要去住也行,里面的日用品都准备好了,只是做饭的食材需要临时准备。你回去吧,我也上楼去了。”说着将钥匙塞进妹妹手里就转身走了。

就在姐姐的身影消失在住院部大楼电梯门前的时候,江静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已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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