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上一次他们去京城的时候,阿依达还是一个不愿意因为政治联姻而进入皇宫之人,而现在,她的态度却发生了如此的巨变,阿依布看着阿依达,她眼底的心事,仿佛说不尽,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应该为了阿依达的懂事,而感觉到庆幸,还是应该觉得悲伤。
阿依达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越发的悲伤了起来,她抬头看着远方,像是心里面有太多的说不清楚的心事,久久都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外面,虽然说夜色已深,但是隔着房间的烛光,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外面的一切,只觉得今夜的夜色,在没有月光的照耀下,显的格外的深沉和凄凉。
“哥哥,你说,大概什么时候又会开始下雪啊?”阿依达说着的时候,已经打开门,她从小的时候开始,对于雪就有种独特的感情,穿着哥哥每年给自己的貂裘,她从来都不会在雪中觉得有一丝丝的冷意,反而喜欢只身一个人在雪中的感觉,仿佛一切都突然之间的静止了下来,只有一片片雪白的美好。
“应该快了吧,今年的冬天,来的比往年的都要……”那一个“晚”字还没有说出口,窗外的就洋洋洒洒的飘舞下来了一片片的雪花,由刚开始的零零散散,到逐渐连成一大片的白。
阿依达突然之间兴奋起来的看着阿依布,“哥哥,今年的雪,没有晚。”说着,阿依达就跑入雪中,伸手去试探,忍不住的舞蹈起来了,看着在雪中翩翩起舞的阿依达,阿依布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只要能够看到她开开心心的,好像刚才的事情,都可以暂时的不计较,这一刻,两个人的平静,都没有任何人打破。
而另一头,在行进的路上,发现了追兵的沈蔢带着盛梓樾无意之间撞到了朝着这边过来的萧严,萧严看着冻得缩成一团,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手,揭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雪景的盛梓樾,忍不住的感叹道:“你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你现在浑身都是僵硬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的。”萧严忍不住的责怪道。
其实,沈蔢清楚,那是一种爱护,不过,想起刚才气势汹汹的过来的追兵,沈蔢的眉头间充斥着说不尽的愁绪,不经意的把手紧紧的攥紧,盛梓樾放下帘子,本来想要回答萧严的话得,却发现沈蔢似乎有点儿走神的样子,也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盛梓樾的手在沈蔢的眼前晃荡了晃荡,见沈蔢这才反应过来,开口问道:“大师兄,你在想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事情了,你就别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罢了,刚才那群人……”什么想到那帮追兵气势汹汹的样子,他真的不敢相信,如果他和盛梓樾两个人真的落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们所面对的情况究竟会是什么情况。
面对沈蔢的欲言又止,盛梓樾一直在等待着答案,而最后,沈蔢却似乎改变主意的摇了摇头,“也许真的是我多想了吧,太子殿下,现在大雪纷飞,恐怕如果继续赶路,最后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能还是停下来吧。”
萧严听不出多少对于自己和军队的关心,反而,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沈蔢看着盛梓樾的担忧之色,不过,看着已经冷的缩成一团的盛梓樾,就算是沈蔢不说,他也不会继续前进的,于是,他们就在前面的空旷之处扎营结寨,感觉到四处的风雪都被遮挡去,地上升起的火堆,盛梓樾本来僵直的身子这才稍微的缓和了过来。
盛梓樾坐在火堆旁边,搓着自己已经僵硬的双手,脸上渐渐的红润了起来,围坐的萧严和沈蔢在盛梓樾低头的一瞬间的眼神相对之中,借口有事情便一同出去,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两个人,盛梓樾的手顿了顿,眉色之间的担忧,他们两个人,似乎有事请不能告诉自己,刚才的欲言又止,还有那一帮气势汹汹的追兵,明明就应该只是奉命抓自己回去,但是为什么,招招毙命?
这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盛梓樾不想去深究,她搓了搓手,继续的围着火堆取暖,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你刚才还有话没有说完?”负手而立的萧严,伸手去接雪花,他知道,刚才沈蔢没有当面说完的话,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担心的,至于是什么,他隐隐约约的能够察觉到一些什么。
沈蔢浑身上下,像是被某种深深地担忧笼罩着,他似乎想了很久,然后转头看着萧严开口道:“她不属于朝廷,也不属于争斗,我只想要她离开这一切,只有这样子,才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少对她的伤害。”沈蔢了解盛梓樾,她的聪明勇敢,都非一般女子所能够企及,但是,盛梓樾对萧阙的深情,和她的盛姓,最终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他不想要她承担这一切。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她的脾气,你不会不清楚,只要她想要学的,和决定做的,恐怕,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哼。”萧严觉得可笑的笑了一声,眼底是说不尽的荒凉,“我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得到,却最终不能够得到的可怜之人罢了,我又能做什么呢?”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切呢?如今的形势,纵然他无心参与,但是身为局中之人,纵然能够装的了一时的糊涂,但是终究还是会卷入其中,如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遇到了盛梓樾,他就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现在不是太子殿下自怨自艾的时候,若是当时,太子殿下执意如此,如今,她早就成为了你的太子妃了。”沈蔢只是这样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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