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抱着一丝丝的期待的问道:“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么?过去的事情,也许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提起,除了皇上和父亲,当年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世上,他现在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此安静下去,对于皇上的江山,也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她也不清楚自己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她只是忍不住的在想,当初盛梓樾如此决绝的样子,她背弃一切,也要和萧阙在一起,相比于曾经的自己,她远远比自己勇敢的太多太多。
她甚至于有的时候,还真的有点儿羡慕这样子的盛梓樾,她活的比自己勇敢,至少,她清楚自己想要的一切,而自己,曾经被安排的命运,如今,已经是沦落为和曾经摆弄自己命运的父亲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而盛梓樾的命运,本就不应该如此。
“容后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如此的儿女情长了?”皇上的脸色不由自主的阴沉了下来,看着容后的脸,多出了一丝丝的打量,这么多年,他对于容后,最不缺少的就是了解,而容后,今日却尤其的异常,竟然对于萧阙的问题上,选择了松口,似乎一点儿也不像她。
这就由不得皇上不由自主的去多想了,容后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但是,她还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的平静的装作是若无其事的说道:“臣妾哪里不对劲了?只不过是觉得,梓樾是臣妾最疼爱的妹妹,臣妾不忍心看着她,失去所爱。”
“还是现在的盛梓樾,让容后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这个问题,皇上向来都是很避讳的但是却不清楚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仿佛自己的情绪就是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曾经的事情历历在目,仿佛昨日,自己还是那个夺人所爱之人。
容后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和皇上之间,再次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竟然是因为盛梓樾和萧阙的事情,容后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是啊,在皇上看来臣妾无非如此,还需要臣妾去解释什么呢?恐怕,再解释的再多,也没有办法彻底的驱除皇上心中的忌惮吧?既然如此,臣妾恳请,皇上卸除臣妾的六宫之首的职位,从今以后,深居宫中,对于往事,绝不再提及。”
容后说着,就已经走下床,跪倒在地,他们之间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再次提起的问题,今天突然之间被提起,这是她从未想到的,她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往事罢了,皇上早就已经释怀,但是如今看来,自以为是的,只不过是自己罢了。
“你每次都是这样,朕一旦提及他,你就不高兴,但是你自己的心里面清楚,这些年,你嘴上说着忘记了那个人,但是其实,你的心里面,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人吧?”皇上语气荒凉而疲惫,本就已经很累了,因为萧阙的事情,而如今,容后的事情,却才是让他最难过和头痛的。
他本来以为,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提起过去,所有的一切,也就如此平静下去,只不过,人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他在乎的,始终都是在乎。
容后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转而坚定的说道:“是,皇上说的没错,这么多年,臣妾的心里面,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人。”皇上的手不停的握紧,手上的青筋暴起,举起的一只手离容后的脸仅仅只有一步的距离,但是看着这个他最爱的女人,纵然是心中百般痛苦,他竟然还是下不去手。
容后却没有丝毫的闪躲,“臣妾是为自己的妹妹考虑,皇上就觉得臣妾对于过去耿耿于怀,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么多年,并不是臣妾还没有放下,而是皇上对于这件事情,始终都是耿耿于怀?”
她声音近乎于沙哑,眼眶猩红,但是她的倔强和骄傲不允许她此时此刻流下一丝一毫的眼泪,容后抬起头继续的说道:“所有的人只知道,臣妾的不堪往事,过去的那一段日子,的确给臣妾带来过快乐,可是和皇上在一起之后,除却刚开始的那段日子,臣妾可否有一丝一毫对不起皇上?”
面对容后的质问,皇上无言以对,容后继续说道:“皇上现在无话可说了吧?因为皇上的心里面,对于这点,从来都是心知肚明的,臣妾,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对不起皇上,而皇上,对于臣妾,却不够信任。”容后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突然之间碎了一地,但是或许,错了的从来都不是皇上,她心知肚明,自己没有放下,然而,放不下过去的同时,她纠结的心也放不下现在的一切,而这一切的心思,她无处表达。
最终,挡不住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皇上的手缓缓的落下,容后的眼泪,终究是软了他的心,他蹲了下来,皱起眉头,伸手擦拭而去容后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朕并非有意伤你,只不过……”
“皇上是天子,这天底下的女子,有哪个不想成为皇上的女人,这么多年,皇上心中只为容儿一个人,臣妾本该开心,但是现在想来,臣妾亏欠皇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也许,臣妾从来都不值得皇上如此付出。”容后心灰意冷的样子,撇过头,皇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疼了。
容后从地上起来,“妹妹的事情,和萧阙的事情,或许,真的是臣妾妇人之仁了,皇上的顾虑没有错,萧阙绝非池中之物,若是有朝一日,清楚了一切,到时候会成为皇上最大的威胁,既然皇上对此耿耿于怀,就让臣妾替皇上分忧吧。”容后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想怎么做?”皇上不清楚容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此时此刻,敛去了泪水的容后,让自己有点儿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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