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阙停顿了停顿,看着还在外面停留的身影,身体在白色的衣衫下面,略微的瘦削,他皱了皱眉头,这时,暮潇继续说道:“这天下的商人,大多都大同小异,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更为狡猾的商人,亏本的生意,我可是从来都不会做的。”暮潇的脸沉了下来,“况且,你也清楚,上次你娶盛家盛梓樾一事,雪儿数日为吃一口饭,这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发生。”
从未见过暮潇如此忧心的神情,顿时之间,萧阙似乎清楚,若是自己想要暮潇的帮忙,想要避讳这一点,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答应你就是,若我为这天下的主宰,暮雪,一定是我身侧的女人。”萧阙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的说道,路已经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哪怕是回头,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道路,从一开始,他就心知肚明。
暮潇满意的饮下了放在自己桌边的茶,但是看向门外的身影的时候,眉头之间还是禁不住的显现了一些异样,出去的时候,萧阙不曾送别,由盛梓樾代劳,盛梓樾一路前行,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条不怎么长的小路似乎突然之间像是被无限制的延长,让盛梓樾的内心,莫名的躁动和不安了起来。
到了府门口,盛梓樾抬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告辞。”
“盛梓樾,你从未后悔过?”
“我实在是不清楚公子说这话何意,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盛梓樾装作是糊涂的样子,暮潇笑了笑,“我第一次见你,你情形不佳,唐唐丞相的女儿,竟然还需要去找银子来维持自己的生存,若是你顺从了丞相的意思,如今你得到的,纵然不是自己所爱,却也是一个疼惜你之人,容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这天下,谁不知道,皇上疼爱容后,甚于一切。”
“可是这天下人却不知道,若是一个人不得自己所爱,再好的东西,都其实是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的。”盛梓樾说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后悔或者是不后悔?人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顺从自己的心罢了,哪怕是错的的,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要付出的既定的代价。
盛梓樾说罢,朝着刚才来时的路返回,而暮潇看着盛梓樾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道:“盛梓樾啊,盛梓樾,你终究是将自己的真心,错付了人。”
“夫人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和自己过不去?今日外面的太阳正好,夫人和奴婢一起出去走走吧?”一个丫头拉着盛梓樾,盛梓樾只觉得阳光有些略微的刺眼,用手去遮住,却在门口看着拿着包裹过来的紫衣,她放下袖口,温和道:“看来,以后,我这空空荡荡的院子,总算是有人作伴了。”
“紫衣参见夫人,只不过,夫人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么?”紫衣反问,也真不知道,盛梓樾是傻,还是看不清楚,紫衣走向前,“今日皇上组织狩场围猎,夫人是如何看待的?此时此刻还有如此闲情雅致出来看外面的太阳,没准儿明日,将军就看不到升起的太阳了。”
“围场狩猎?”盛梓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这回事儿给忘记了?来人,更衣。”盛梓樾走向里面说道,不一会儿,换好了一身干练的装束,紫衣诧异的看向盛梓樾,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盛梓樾一脸正经的样子,再多一些讽刺和挖苦的话,似乎都如鲠在喉。
“还呆在那里干嘛?难不成,你也想要看着他死?”盛梓樾说道,拿着包裹的紫衣缓和过来,“紫衣愿意鞍前马后,只希望将军能够平平安安的。”
“他不会有事的。”盛梓樾坚定道,不容置疑,哪怕是他的危险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也不可以。
“不过今日,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拿着我的玉佩,去暮府,把它交给暮潇,告诉他……”盛梓樾在紫衣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只看到紫衣的脸上越发的震惊,但是盛梓樾说完了之后,就离开,就仿佛刚才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无关于血肉的决定,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的分量一般。
也不知为何,她从未如此的被一个女子折服,却唯独对盛梓樾,她的心里竟然油然而生一股敬佩,她奋勇杀敌,不忍百姓流离失所,她忧国忧民,狠心却更加善良,如此矛盾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又背弃自己最初所愿,只为了那个人能够平平安安的,一时间,紫衣真的有点儿想不通,她盛梓樾,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拿的起,放的下,痛苦的起。
紫衣就这样子看着盛梓樾骑马离开,过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的离开去了暮府,今日,暮府似乎前所未有的冷清,或许,这和暮潇的脾气秉性有关,他从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太过于嘈杂,让他没有办法理智的思考。
“公子,有人找你。”丫头前来通报,暮潇的眼睛却从未离开桌子上的棋局,似乎酝酿了很久,落子之后,这才缓缓的说道:“既然有客人来了,怎么不让她进来?可是贵客。”暮潇的眼睛像是透露着知道什么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丫头出去,紫衣进来,拜见道:“紫衣,拜见过暮公子。”
“紫衣,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我曾经在萧兄那里见过你一次,只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具体的,我还真的是有点儿记不清楚了,想必紫衣姑娘对我,应该没有什么印象了吧?”暮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紫衣却当做没有看到似的保持着现在的样子,但是,对待暮潇的样子,也算是客气。
“一直听说公子擅长做生意,今日看来,公子不仅仅擅长做生意,就连洞察力,也绝对不异于常人。”紫衣说道,能和萧阙合作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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