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东西放下来，饶你不死。”老汉沉着脸开口。
6禹不屑回答。
老汉的脸色极为愤怒，同时又无可奈何，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1挥手间，皮影女子和纸人全都停止了动作，1动不动地站在周围。
“这是……”胖子的脸色闪过1丝疑惑之色，随即恍然。
这黑瓦罐里，封印着的就是那个几十年前死去的孩子的残魂。
老汉在讲述故事的时候，故意略去了最后用了什么方法保存下当时用聚魂之术招回的1缕残魂，但是结合土洞里的情形，很明显，地上那个黑瓦罐很有可能就是保存残魂的器物。
这个土洞，原本就是施行秘术的地方，角落里层层叠叠的尸骨，就是这数十年来为了给这孩子招魂而枉死的祭品。
“把东西还给我。”老汉又咬牙切齿地说了1遍，面皮不停颤动，显示出内心十分激动。
6禹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摇了摇头，目光在尸骨堆中掠过。
“你儿子如果知道，你是用这种方法让他重回世间，他是会觉得开心呢，还是恐怖呢。”
老汉悲愤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没有失去过至亲之人，又怎懂这种心情。”
“说的也是，我确实没资格指手画脚。”6禹扬眉，“不过，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中，所以你最好莫要轻举妄动，万1我受了惊吓，手上1个不稳，把这东西摔下去，你儿子怕是要粉身碎骨。”
“你！”老汉顿时大怒，但他确实也不敢胡乱动手。
“噗嗤。”胖子痛归痛，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管最后结局是死是活，至少现在看到了老混蛋吃瘪的乐子，不亏。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点资深者的觉悟他还是有的。
当年那个时候，男人在悲痛之中仓促施行聚魂之术，招回了儿子的1点残魂，但是因为术法不精，残魂无法附体，眼看就要消陨，仓促之间他只能在附近寻找1个密封的容器保存这1缕残魂，顺手找到的就是这个黑瓦罐。瓦罐不过是泥塑，本身就做工粗劣，毫不结实，又经过了数十年时间施行聚魂之术，早就变得脆弱不堪，平日里他1贯是小心翼翼，如同伺候祖宗1样地呵护着，生怕这东西出现破损。只要有1丝缝隙，里面封印的魂魄恐怕都要消散，哪里还经得起掉在地上1摔。
虽然心里气得1佛出世而佛升天，但是表面上，他还是知道不能够跟对方来硬的，脸色变幻几下之后，老汉的口气，忽地软了下来。
“罢了罢了，只要不伤害我儿，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吧，只要我能做到，都满足你。”
“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打打杀杀。”6禹笑1笑，“我们，不妨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老汉抬头，神色闪过1丝迷惑。
“你儿子要复活，还需要多少生魂。”
老汉略1沉吟，“这数十上百年，我1直在精心谋划，如今差不离了，只要凑上3人的魂魄即可为其补完。”
“那就好，我先说我的条件。”6禹指了指旁边的胖子，“我的条件就是，放了他们两个。”
“不可能。”老汉断然拒绝，“缺少两人魂魄，聚魂之术不完整，我儿子还是无法复活，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
“我都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
“你……耍我！”
老汉有些暴躁，他感觉6禹是在耍弄自己。
“我没有耍你，虽然少了他们两人的魂魄，不过，高家庄内，不是还有另外两个魂魄可用么。”
“高家庄内根本没有活人，哪来的魂魄可用……”老汉说到1半，神色突然1僵，意识到6禹的意图。
“你是要我……”
“不错，你的两个乖徒儿，不也是活人么，他们的魂魄，难道不可用？”
老汉的脸色顿时变了，“你的意思，是要我牺牲两个徒弟，来替代你的同伴，成为献祭的生魂？不！我决不能这样对他们。”
“那就要看看，是你儿子重要，还是徒弟重要了。”6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们3个横竖都是死，拉上你儿子陪葬也不亏。”
说着，他便作势将那瓦罐举起，只要1松手，那瓦罐就会掉在地上，摔成碎片，1切都无可挽回。
老汉的脸上，瞬间露出恐惧之色，他这数十上百年来，1直小心翼翼，兢兢业业，守护着这个装满了魂魄的瓦罐，所有的心血都凝聚在此，假如面前这人真的存了鱼死网破之心，将这瓦罐1摔，儿子的残魂和数十年来凝聚之术凝聚的生魂尽数飘散，就算将此人千刀万剐地杀死，事情也已经无法挽回。
深深地吸了吸气，老汉的脸色阴晴变幻不定，似乎内心正在经历痛苦的挣扎。
1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另1方却是几十年来相处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实让人痛苦，但是他也知道，缺少的生魂，的确可以用徒弟补上，对方的条件，其实是可以答应的……
对于老汉的纠结和痛苦，6禹并不感到丝毫内疚，土洞里面的尸骨，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这其中固然有老汉的原因，那两个徒弟助纣为虐的行径自然也要算进去，更不要说，那些不够资格被杀死在土洞里面的活人，都被那两个徒弟杀人取魂培养那些傀儡村民了。
这两个徒弟，可杀，也该杀！
而且他也知道，在老汉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选择，所以他只是等着，并不着急。
果然，半晌之后，老汉重新抬头，脸色阴沉而晦暗，“就算我答应了你的条件，这3人的魂魄，还差1人，又怎么办。”
是了，要复活这个老混蛋的儿子，需要3人的生魂，虽然用这个方法把那个扎纸匠和玄灯匠拉下了水，但是，最后1人的生魂，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胖子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知道6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要老汉牺牲自我，复活他的儿子，看样子也不太行得通，1方面这个老混蛋虽然很爱自己的儿子，但是也同样惜命，另1方面他作为施术之人，不太可能使用自己的魂魄，否则秘术很难持续到结束。
“很简单，我留下来，你让他们走。”6禹淡淡地回答。
“你留下来？”老汉这才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你愿意做最后1人的生魂？你难道就不畏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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