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春妮，你不要太过分了！”
江老大“砰”的1声把药重重放在桌上，脸色黑如锅底。
“我……我说的也是实话，咱们江家不都是供长子长孙读书？大伯不就读书当了官，全家都搬去了京都……”
钱春妮不敢看他，却固执地扭了扭脖子，咬死不松口，反正她没提江老3，别人多想也不关她的事。
众人纷纷默契地看向江老太，脸上皆是担忧紧张的神色。
成文更是替母亲羞愧，他站起身，说道。
“爷，奶，我不读书，咱们家人多，现在还有了妹妹，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等再过两年我就去镇上当学徒，赚银子补贴家里。”
这话像是戳中了钱春妮的痛脚，她猛跳起来，揪着成文的衣领子数落。
“当学徒，当学徒能有什么出息？是能赚银子还是能让你娘我当官眷享福？难不成，还要像你4叔1样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你就不能争点儿气？”
“啪！”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江老大的巴掌也重重落下。
“钱春妮，你给我滚回屋去！”
江老大是个男人，手劲可比江老太大得多，1巴掌下去，打得钱春妮脑瓜子嗡嗡的，眼角直接飙出了泪花。
钱春妮扭过头还想要说话，却被江老大眼底的冷意吓得1个激灵，兢兢战战地离开了。
堂屋的动静闹得很大，大得鲤宝儿在西厢房都听到了，她嫌恶地撇了撇小嘴儿。
这个大伯娘可真不让人省心，才回来半天，作妖就没停过，等她长大了，指定得好好调教调教。
鲤宝儿又看了看许惜霜，还是她娘好，性子温温柔柔的，吃饭都这么美，1看就知书达礼。
许惜霜低头瞅见闺女对她傻笑，以为又是饿了，赶紧放下碗筷，抱起来解开衣襟。
鲤宝儿被堵了1嘴奶，满头黑线，娘哎，她是容易饿不假，但也不是猪啊……
钱春妮走后，江家人谁也没了动筷子的心思，江老大扭身就给江老太跪下了。
“爹，娘，是儿子不好，儿子不孝，娶了个搅家精回来，给您添堵了！”
江家2老开明，娶媳妇儿都紧着儿子可心的挑。
当初江老大读书好，名头儿响，也有不少人家上赶着请媒人说亲，是他自己挑中了钱春妮。
其实就是江老大自己也想不通，成亲前看着挺和气良善1姑娘，怎么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江老太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道。
“她说得也没错，咱们不该因为老3的事，就断了江家子孙的读书路，娘知道你们顾及娘的感受，连读书的事都不敢提，不过娘也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成文这孩子爱学，上进，从小就喜欢缠着你教他识字算数，这些娘都看在眼里，就算她不提，等年景好了，咱家的日子宽裕些，娘和爹也有送成文去读书的打算。”
“不仅是成文，只要小子们想学，咱家又供得起，都可以去！”
江老头听得红了眼角，默默拍了拍江老太的手背。
“娘……”
“奶奶……”
江老大和成文都哽咽了。
“行了，都别说了，今天老2家的做了这么多吃食，咱不为这事儿闹心，不辜负咱鲤宝儿的福气！”
江老太笑笑，率先拿起筷子夹了1大块儿鱼肉。
“都坐下，好好吃饭！”
众人这才重新端碗拿筷，虽然江老2两口子依旧找借口打趣，气氛却始终有几分沉闷。
鲤宝儿边吃奶边偷听，心里愈发好奇，她那从未露过脸的3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1家人提都不敢提？
还有4伯是怎么1回事，竟是给人家做了倒插门，只有穷得吃不上饭的人家的男丁才会选择做上门女婿，可江家也没穷到那种地步啊……
好奇着好奇着，她的小脑瓜儿又开始昏昏沉沉，只得不甘不愿地睡了过去。
能撑这么久没睡，还多亏她在灵池啃的灵果，鲤宝儿不由发愁，她到底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吃完晚饭没过多久，就有人上门，按提前谈拢的价钱收走了野猪。
江老5把收到的银子尽数交给江老太，眼睛都不带眨1下。
江老太把银子推回去：“没有鲤宝儿，咱家也打不到野猪，这银子你留着日后给鲤宝儿花用。”
江老5没动：“娘，咱们没分家，赚的钱交公中也是应该的，再说家里想供成文读书，也应该多备点儿。”
江老太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收了银子，心里越发愧疚。
“你们兄弟几个中数你最聪明懂事，送你去读书也绝不会比你大哥差，是娘和爹对不起你。”
江老头也是自责：“老5，委屈你了，都怪爹，怪爹没本事。”
江老5怕爹娘伤心，赶忙出声宽慰。
“爹，娘，那几年咱家日子不好过，还欠了不少债，能供得起大哥1个人读书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若是我读书也遇不到霜娘，更不会有鲤宝儿，比起读书，儿子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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