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家老宅,像是早就知道费南城要来一般,尽管到处已窗明几亮,每样家具纤尘不染,好几拔佣人,仍然还在挥动着手臂,拼命地擦试着。
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
大家都知道费家六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而今,废物起死回生,成功逆袭,而老夫人躺在病床,无法言语,接下来,可能费氏就会由费南城掌管,费家的掌舵人,谁敢得罪。
“少爷,欢迎回来。”
玉清今儿穿了一套斩新的红装,甚至还化了点淡淡的妆容,头发也剪了,整个人简直焕然一新。
在楚千荨看来,玉清这样的着装,应该有新的喻意,代表费家能够一如即往红红火火,也代表着费氏重头开始,即将在费南城的带领下,奔向下一个辉煌。
“少爷,少奶奶,老夫人等着你们呢。”玉清说完,让开了身子,待楚千荨推着费南城走到前面后,方才紧跟着她们的步伐上前。
卧室里,老夫人躺在床上,两鬓添了不少的银丝,短短几天,老夫人至少苍老了二十岁,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比先前多了,见有人来了,她的眼睛死死凝住眼前的人,当那五官渐渐浮现熟悉时,嘴唇开始哆嗦,神情变得激动,眼睛也敞亮起来。
“奶奶。”
费南城拿拐杖起身,亦步亦趋靠近大床。
“是孙儿不孝,孙儿对不起你。”
他并不知道,这场布局会让老夫人中风,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他会改变自己的计划。
老夫人眼角含泪,频频又缓慢地朝费南城点着头,嘴唇慢慢张合,“费……氏交给……你了。”
“嗯,我知道。”
无法再用更多的语言描述心中的伤痛。
老夫人经营费氏,已花掉了大半生的时间,而余生,是该好好安享晚年。
费南城的手紧紧与老夫人相握,费家虽然人很多,可是,说到底,只有她们祖孙两人的心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费南城能振作,老夫人倍感兴慰,她也不再焦灼,费氏交到孙儿手里,她很放心。
守了一辈子,本来就是一直为他而守的。
如今,她只是把费氏交还到他手中而已。
中午,费家人全都被召集回来。
除了金家四口,其余均全部在场。
费南城的脸上仍然戴着鬼兽面具,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衬衫,灰领带,身姿是笔挺的,眼眸缓缓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人,道,“谢谢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姐妹能回来,我与千柔敬大家一杯。”
楚千荨并非楚千柔,身份调了过来,可是,费南城并不打算向大家作过多的解释。
见费南城端起了酒杯,楚千荨也把面前的杯子端起来。
费湘兰即窘迫,也难堪,早知道如此,她就不相信费美兰的话了。
“南城,你能平安回来,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大家都打心眼儿里高兴。”
“少辰。”她招呼着身边的老公,“来,咱们也庆贺南城与芊柔能喜得贵子。”
杯子轻轻一碰,酒水居然滴落到桌上,慢慢浸湿了桌布。
费湘兰虽然心里不高兴,可是,也不敢表露丝毫。
毕竟,这件事情上,她们费家做的的确不对,谁知道这是一场局呢。
“南城表哥,真是有福之人,表嫂说她怀上的时候,大家还都不信呢。”一向沉默寡语的叶唯昭发表感言了,“表哥这么些年来,一直犹如养在深闺,没想到是养精蓄税,唯昭我实在佩服。”
这话含沙射影之意太过于明显。
“唯昭,你错了,我天生残颜也残腿,这是众人所知的事实,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而已,你说,谁曾想得到那运尸工会搞个乌龙,医生都宣布会死亡了,没想到,我会奇迹似地活过来,吓得运尸工哇哇大叫,他收了霍家的钱,怕没办法向白亮与霍希睿交待,只得将错就错,偷了另外一具尸体运出火葬场,把半死不活的我给扔了呢,若不是这样,我这辈子,怕是都见不着大家了。”
费南城语调伤感,语气真挚,一字一句慢慢陈述国外亲身经历。
智商不够的人,或许会相信,但是,像叶唯昭那种人,是绝对不可能相信半句的。
静静地倾听着他的话,仿若在品尝一段优美的故事般,是的,费南城过得越艰辛,他叶唯昭便越高兴。
“南城。”
一阵乒乒乓乓的脚步声,伴随啼哭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一抹庸肿的身姿出现在大家视野里,女人的脸,比以往不同,并没做过多修饰,身上的衣服,也很随便,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光鲜亮丽。
“南城,救救玉希,救救玉希吧!”
她哭泣的声音,嘶哑如饱经风霜的妇人。
桌上所有的人,个个怔怔看着她,没人开口说一句话,这种情形,人人自危,谁敢开口为她说一句话,那就是一个死字。
明摆着,费南城设这样的局,就是为了扳倒金玉希,把金家人赶出费氏。
费南城垂下眼睑,微微眯眼,勾唇淡笑,“兰姑,这从何说起?”
见他愿意与自己说话,费美兰喜出望外,颤抖着声音道,“南城,只要你肯放玉希一马,玉希就能出来,求你了。”
费南城刚硬的下巴,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玉希犯得是国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拿什么去拯救?”
“不,不是,玉希没有杀江心柔,这一切全是你设计的局。”
空气里,剑拔弩张的气息渐渐升腾。
大家闻到了丝火药味,所有人起身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相继离开。
叶唯昭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只见他低着头,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起身,大踏步,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设的局?”
费南城问。
“你有证据?”
费美兰身子摇晃了两下,“我虽然没有证据,可是,谁都知道,最想要玉希命的人是你。”
听了费美兰的话,费南城低低笑了两声,“这话说反了,不是我要他的命,是他最想要我的命,兰姑,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玉清那里有账薄,老夫人一笔一笔记着,如果在费氏安份一点,或者,费氏,还能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可是,你们不知足,丁彩、江心柔,你们到底安插了多少的眼线,又派了多少的人,日日对我鎏金别墅进行监视,我这儿证据一大把,人证、物证,我还没交给警察呢,他让人在我的饮食里下药,三翻五次,我没把这些人证交给警方,已经算是念在表兄弟一场上仁至义尽了,让我去救他,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点么?”
费美兰被费南城一番话呛得说不出话来。
那张你像是霜打的茄子,急剧变化着颜色。
“南城,费家人丁并不兴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不能看在姑姑的份儿上,饶过他,我保证,以后,他不会再犯了。”
白亮进来了,脸色并不是很好,他弯腰在费南城耳边说了句什么,费南城的脸色当场即变。
“你儿子越狱了,麻烦你转告他,别再回费家来,也别想再对费家不利,否则,我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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