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宅时,楚千荨有意向会客厅那边望了眼,除了肃穆潇泠外,似乎感受不到其他气息。
大厅里,先前的人影一丝也无,包括下人。
都被玉清召进会客厅排查了吧!
回去下车后,费南城没给她说一句话就回了房间。
喻妈看了看楚千荨天真俏丽的脸,眉宇隐隐浮现担心,“少奶奶,你一点也不急吗?”
容恩怀上了,她还没怀上,喻妈真替她急啊!
老夫人让容恩搬过来住,情人登堂入室,正牌在那儿无动于衷,喻妈可愁坏了。
“不急。”
瞧得出来,楚千荨澄净双眼,心无城俯的干净笑容,甜美迷人酒窝,的确不像是着急上火的模样。
“你还真是……”
喻妈想说她缺心眼,突然就打住,她不能这样说少奶奶。
再怎么心疼,终究也不过是个老妈子。
多年前的一幕,始终在她心里盘旋。
大雨滂沱,一缕身影,似若孤魂,雨水打落花瓣的紫丁香,枝头飘落,她站在桥上,回首一笑,笑里带泪,表情凄楚,肝肠寸断,纵身摇下。
孩子摔出的瞬间,‘哇’,孩子啼哭伴随着巨大雨声,以及她落水的声音,一起奏成了曲绝美音弦。
合上眼,那一幕始终历历在目,仿若发生就在昨天。
指尖掐住掌心,每次想到这里,她唯有死死让自己千百倍地痛,才能忘记。
张眼,清明的眸子看向楚千荨,“少奶奶,就算你出生的再好,也抵不过天长日久慢慢积累的感情。”
今天在老宅那边,老夫人的情感天平明显偏向了容恩。
喻妈担心……历史会重演。
“真是什么?”楚千切注意观察着喻妈的微表情,鼻孔收缩,眼角微微向下,嘴角可见隐约颤动,喻妈有点恨铁不成钢。
“真是个傻子,居然让其他女人住进来?”
喻妈不语,楚千荨笑得有几分无奈,“喻妈,你也看见了,我无法阻此,要怪就只能怪费南城先碰了她,而且,那晚……我……”
她也是有责任的。
谁让她喝醉了酒,不分东西南北就跑掉了呢。
当然,事后,她也想过这件事,就算她没跑,说不定费南城也没碰她。
男女间的事,谁能说得清楚。
她觉得费南城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当然,她也不觉得他的心在容恩身上。
总之,那个男人莫测高深,她没本事看透。
“喻妈,容小姐来了,把她安排哪间房啊?”
丁彩姗姗找来,询问喻妈如何安容恩。
容妈想了想,对丁彩道,“红枫那边有间起居室,上午才打扫出来,让她住那儿吧!”
“可是,老夫人特别交待过,要让容小姐住少爷近些。”
即是老夫人的话,喻妈当然得听。
“行,那只能腾出少爷隔壁那间房了。”
“好,我这就让人打扫去。”
丁听了喻妈的话,转身离开。
“长点儿心吧,少奶奶。”
喻妈丢下一句话给她,去厨房忙碌了。
楚千荨也回了阁楼,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单手托着香腮,另一支手拿了支笔,笔杆在她指尖打着旋儿,她想给妈妈写信,可是,不知如何下笔,在灵岛时,妈妈每天都会教她写信,不用手机,而是用墨水笔,十几年来,从她记事起,妈妈每天下午,月落乌啼,红霞满天时,就会摊开小本子,笔与小本子递到她面前,“荨荨,来,给妈妈写封信。”
楚千荨没念过一天的书,她所有的知识,所学的课文,全都由古心兰传授。
“妈妈,荨荨想你了,你还好么?”
刚开了个头,手指便刷刷撕下了纸页,揉成团扔掉。
再写再扔,许久不写信,水平倒退了,写什么都感觉不满意。
窗外,一处红枫,枝头那边,正有抹阿娜柔美的身影,凝立欣赏远方落日,余辉落在她肩头,染晕着柔黄细致的光晕。
美,真的美!
楚千荨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痴了,这是个什么尤物,她一个女人都能为她身上散发的灵动气息而失神。
“容小姐,请走这边。”
是丁彩的声音,女人望了过去,面向丁彩时,面上勾了抹淡笑,然后,跟着丁彩的步子,款款向她这边而来。
从她窗外经过时,女人不经意抬头,便与她四目相交,楚千荨只得尴尬挥手给她打招呼,表示欢迎她来吧!
楚千荨想,她是天底下最宽宏大量的正室,其他女人,小三入侵,指不定哭鼻子成什么样,她到好,还笑脸盈盈相待,挥手欢迎人家到来。
容恩向她微微颌首,表示感谢!
然后,收回目光,与丁彩一起走过她窗前,向费南城隔壁房间而去。
这是楚千荨第二次见容恩,仿若比第一次更惊艳,第一次,在老夫人房里,当时气氛紧张,她又怕去迟了被人骂,并没仔细观察。
刚才惊鸿一瞥,令她着实惊艳。
不行不行,她心里开始着急了,这个容恩长得这样美艳不说,肚里还多了块肉,反观她,先不说这美能不能被她PK掉,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人家就已经甩出她好大一截了。
并非是她喜欢上了费南城,主要的原因,楚千荨没有输的习惯。
从小与古慕飞玩扑克牌,她从来没输过。
这次也不例外,她不想输。
楚千荨第一次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拿了化妆小镜,对着里面的女人补妆。
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走出阁楼,正巧对面那两扇铜门开着。
探着脑袋瓜向里望了望,本以为房间会空无一人。
可惜她想错了,床边,费南城坐在轮椅上,正翻阅着手里的最新财经新闻。
国际财经:全球首富比尔盖茨……
又是财经,她看得头痛。
“喂,你小老婆来了,就在隔壁,要不要去见见?”
这话她是站在他身后说的,刚来鎏金别墅时,她很怕他,尤其是他那张脸,不过,慢慢相处下来,她发现,他也不是什么鬼面蛇兽,只是个少言寡语的男人罢了。
见他眉眼冷凝,置若未闻。
她凑上去,弯下腰,刻意把嘴巴凑到他耳朵边,“好漂亮哟!可惜,我不会描丹青,不然,我就把刚才看到的那幕画下来,保准你看到就会气息不稳,浑身血液乱流……”
“是么?”
“是啊!”
男人头也不抬,狭长的眸仁眯了眯,嗓音清冷,“谁让你擦香水的?”
他身上柔和的线条,让她胆子更大了些,嫣然巧笑道,“不擦难受,我有狐臭,怕把男人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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