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大,挑高的设计下,蜡烛的光亮都看不到顶端的横梁,一种前所未有,震心摄魄的压抑感顺着头顶的天灵盖一压而下,屋子里沉默着,只能听到少女的哭声。
烛台放在桌子上,桌子旁一个年过五旬的长者抽着水烟,面露难色,而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人约莫三十出头,时不时的看着长者的模样,随时准备着什么。
而另一旁的床上盘腿坐着一个少女,哭丧着脸,时不时的擦着眼泪,正是高家小女,而少女的一旁,一个中年妇人坐在那里,斜靠着床尾,却是一言不发。
红烛燃烧着伴随着赤色的光亮,微微打开的窗缝慢慢吹进来的冷风摇晃着烛台上那依稀的火苗。
屋子的另一头是一件红色的嫁衣。
雕龙画凤美不胜收,盖头钉在一旁的铁钉上,整个衣服被十字木架支撑着,好死一个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可怜少女,而那衣服上散发出来的怪味儿在屋子里悄无声息的铺成开来。
谁都发现了味道,却谁都不说。
是公开的秘密么。
这衣服上不是旁物正是血,人血,新鲜的人血,这是一件血色嫁衣,整个衣服上的红能够红的如此艳丽,如此惹人扎眼,最关键的就是这赤色的血红。
血色的嫁衣早已是蛇王娶亲必然要准备的东西,这东西表面上说来是为了让衣服的红色更加艳丽,实际上不过是吸引蛇群注意的把戏而已。
蛇本嗜血,一个柔弱的女子在山林里穿着这个衣服唯一的作用就是成为自己被蛇王果腹的催化剂而已。
没有人想死,谁都想要活着。
高家小女慢慢的擦了擦眼泪,看了看身旁坐着一言不发的母亲,一把拉住母亲的手,“阿娘,你倒是劝劝村长啊,虽然他是村长,但也不能这么不讲理,我怎的就成了蛇妻了,若是成也是明年,这不是坏了规矩么!”
妇人余光胆怯地看着自己女儿恳求的眼神,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村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下头,依然不语沉默。
“我说高家阿娘,你可以先行回去了,这些事儿我来跟咱姑娘说,”村长抬手那身后的中年人慌忙将手里的水烟袋子接了过来,村长达蒙着眼睛,“时候也不早了,该上路了,这么耗着也不是个法子,你快走吧……”
“阿娘!”
少女一把拉住自己母亲的手,祈求的眼神看着那胆怯的妇人,“阿娘,你怎么能丢下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这么害怕他,甚至不惜让女儿陪葬啊!”
妇人眼里噙着泪,却是不说话,抬头又看了一眼那烛台前冰冷的面孔,如同触电一点,赶忙甩开女儿的手,迈着小碎步子快步走出了屋子,离开了这座巨大的宅邸。
“你肯定很好奇吧,”村长喝了一口桌子上的青花瓷茶碗,那茶盖揭开一角飘逸而出,香气四溢,“其实你莫要怪你阿娘,你家也确实穷的揭不开锅了,若是不这么做,怕是你家的人都得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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