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睛,1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昨日被他从柴房里救出,说是要带她回长青院,可最终,绿浓还是将她放在了1个偏院里,还让府卫来此守着她,跟生怕她跑了似的。
仔细想想,将那些刻意回避不见的问题重新提溜出来以后,宋允自然也知道,他为何这般做。
能养出蛊奴这般泯灭人性的物种,还以其为工具操控来为自己做事,宋允觉得,白文舟定不是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般温润如玉。
自从出了上回接风宴上的那事,白鸣被杀,白家权力更迭迅速,在短短几日时间里,白文舟便掌控了整个白家。
凭这样的铁血手腕,仔细想来,宋允觉得,他只是轻飘飘的将自己放在了柴房,绿浓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从柴房里救了出去。
这乍1看似是没什么关联,可仔细1分析,宋允却知道,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白文舟应当是想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
且……
定用那等严酷的手段难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才会选择这般法子徐徐图之。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得识相1点,展现出上钩了的模样,以此来好好的保住她的小命,以防被他恼羞成怒的给关了去。
这般想着,宋允面上的神色越发的殷切,她1瞬不瞬的盯着绿浓,眼里饱含着希冀。
头1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绿浓颇有些不自在。之前在长青院的时候,他与宋允相处1院,自然知道慕容止这个小奴婢既是嘴甜又是忠心耿耿的。
当时的他并未知道慕容止的真实身份,却很是羡慕同为烟花柳巷之地出身,他的运气似是比他好上太多。
即使是他双腿皆不良于行,却奏得1手好乐,还能习文断字。
不过……
那日从家主的口中意外得知慕容止的真实身份后,绿浓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比他幸运多了。
1朝从那样的位置落下,沦为乐师,若是1般人,定是难以接受。
眼眸微垂,直直的和宋允澄澈的双眸对视上,绿浓怔了怔,想到了家主的吩咐,心中划过1丝苦涩的同时,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突然有些心生不忍了起来。
不过……
这份不忍也只是持续了1会儿,便被他压在了心底。
清了清嗓子,移开了视线,绿浓看向了别处,“既是想好了,以后你便是长青院中的1等丫鬟,也不需继续待在这里了,跟我走。”
没有错过绿浓不自然的面色,宋允顿了1下,假装看不懂,点了点头,“是,公子。”
……
再次于白府安稳的住了下来,这段时间,宋允直接待在了长青院里。
如今的长青院已经不是往日的长青院,曾经长青院中住了很多小侍,但现在,那些小侍通通不见,长青院便成了绿浓的院子。
在绿浓的口中,白文舟在夺得白家的掌控权以后,就给了那些小侍们1笔钱,让他们自寻出路。
但对于他这番话,宋允心里头是存疑的。不过,绿浓既然这般说了,她也没有多话,只是点头称是,并且还朝他说了几句讨喜的话。
绿浓果真是比她所想象的那般还要喜欢听旁人夸他,每次她1夸,再出个能让他永葆宠爱的秘诀,他便能高兴上许久,还非常大方的给她赏钱。
每1次,他都是1个布袋1个布袋的给的,出手很是大方。
若不是自己如今深怀巨毒,宋允都想着直接跟着绿浓混算了。
比起慕容止,绿浓还是比他好相处得多。
只是……
这终究只是奢望。
在绿浓偶尔间状作不经意间的提起慕容止的时候,她便知道他将她要来长青院的目的。
因着慕容止自那天来给她下了毒后就和田7消失得无影无踪,1点要再回来白府的迹象都没有,宋允怕自己没了利用价值,白文舟便不想养她这样1个闲人,因而会时不时的透露1些半真半假的话给绿浓。
自小,她便知道,1个谎言的诞生往往要有很多个谎言来支撑,而且还容易被人识破。
最好的办法,便是将1件事半真半假的说,如此这般,才更有可能将旁人给迷惑过去。
这1手,在宋国公府的时候,她用的很是熟稔,已经到了张口就来的地步。
也为此,在绿浓面前,在白文舟面前,她才能苟住自己的小命。
这1日,寒风瑟瑟,1月冷冬来临,伴随着初雪的到来,整个柳州比以往还冷上了不少。
托绿浓的福,她现在是长青院里的1等丫鬟,无论是每月的工钱皆是白府的奴仆中较高的,再加上绿浓平日里给她的赏钱,这个冬日,她给自己换上了暖和又好看的袄子和围脖,就算是独自待在院子里,整个人也是暖融融的。
手中端着后厨专门炖给绿浓补身子的十全大补汤,宋允稳步走在长廊里。
廊道很长,她懒得走太多的路,便抄了小路。在下了长廊以后,她来到了后花园,正想穿过后花园旁的假山到长青院,谁知,走到1半,那股熟悉的,如蝴蝶扇翅般的声音在此刻仿若无孔不入1般钻入自己的耳中。
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炸开来,宋允指尖微颤,差点拿不住手中端着的炖汤。
虚晃了1下,眼前仿佛出现了几道虚影,感觉到自己身体如今很不对劲,宋允紧紧的抿着唇,耳尖微动,在那1股蝴蝶煽翅声中,隐隐约约的,她还听到了些许其它的动静。
鬼使神差的,在稳住了自己的状态以后,宋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朝着某1个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间,她走过了许多条道,最终穿过1道已经被虫蚁啃食得劣迹斑斑的木门,像是被什么东西指引,再次来到了后山。
走了许久,连带着绣花鞋都沾上了雪水,凉意渗入脚踝,宋允这才逐渐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停下了脚步,看着手中已经泛凉的瓷罐,宋允沉默了1会儿,扫过周围的环境,惊觉这里居然是上1回自己来到后山时意外闯入的地方。
耳边依旧是围绕着蝴蝶煽动着翅膀的声音,宋允拧着眉头,心中顿感不安。
第2回了,她是第2回好似不受控制般的来到了后山。
第1回,她还能向自己解释是巧合,可如今,这样的情况第2次发生,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生病了。
“难不成…我这是游魂了?”空出了1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宋允感受着自己额上的温凉感,觉得自己可能得病了。
在宋国公府的时候,因为祖母苦修喜清净,不问俗世不说,向来认为人应当过得清苦些,才能减轻生来就带着的罪孽。
对此,宋允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只因为……
祖母她不止这般要求她自己,也这般要求她。
她平日里跟着祖母吃斋念佛抄佛经,衣食住行皆在佛堂中。
在佛堂,除了1个严肃的老嬷嬷和祖母,便只有她1人。
老嬷嬷晚上要为祖母掌灯,于是便和祖母1同住在了佛堂的东厢房里,而她自己1人则是住在西厢房中。
以前宋允并不曾察觉到自己身体和精神上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但现在,来了白府后,她倒是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了。
游魂……
古籍上曾记载过跟游魂相关的民间异事,在西关,有妇人夜间4处游荡,乍醒,对先前所做之事1无所察。
如今宋允脑海中多了上辈子的记忆,自然是知道那些古籍上所记载的游魂应当是和现代中的梦游是同1个东西。
她自幼几乎都是自己1人独住在佛堂的西厢房中,祖母不让她与旁人过多的接触,甚至连府中的小丫鬟都不行,所以,就算是她自小有梦游之症,自己不清楚,也不足为奇。
只是……
让她还有些不明白的是,梦游之人,总是在陷入沉睡以后才发病,怎么她这明明还是清醒的状态,却跟发了病似的。
拧着眉,感受着来自山间的嗖嗖凉意,宋允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她只能将这个疑问暂时先压到了心底。
垂眸看了1眼已经被雪水浸湿了的绣花鞋,抿了抿唇,她转过了身,正打算下山离开。
谁知……
就在她试图下山的那1刻,那道熟悉的蝴蝶煽翅声再次从耳边回响起,这1次,在这1股蝴蝶煽翅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凄烈的叫声,声声入耳,如影随形,让宋允的整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理智上,宋允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对劲,她应该马上离开。可是,脑中虽这般想着,她的双脚却仿佛被定在了泥土地上。
沉默了许久,在环绕在耳边的声音的烦扰下,宋允深吸了1口气,本着循着声音的来源去探了探,1有不对劲就跑的念头,她起身朝着那道声响的来源寻去。
又穿过了排排巨树,站在了1处山洞前,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黑黝黝的山洞,宋允很确定,那1直烦扰她的声音,从这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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