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
“嘭!”
“给我去查,是谁将那日夜里的消息散播出去的。”
将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扫到了地上,白文舟扶了扶额,面上划过了1丝狰狞,想到这些时日以来,柳州各处传出的流言蜚语,那种自小被人挟制之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白忠心惊胆颤的看着显然已经怒急了的白文舟,在应了1声后,匆忙的转身离开。
自从那日过后,白鸣死于白文舟之手的言论被辗转几次,最终传成了比真相更为离谱的流言在柳州各处弥漫开来。
待白忠反应过来,将此事上报给白文舟之时,流言已经再也止不住。为此,白家更是杀了1些人,却也只是暂时的威慑住了城中的百姓,暗地里,这事依旧流传甚广。
甚至于……
这些流言到了最后,竟演变成了白家现今家主并非是真的家主,而是旁人伪装的,伪装成白家家主的人,不仅不是男儿身,甚至都不是白家的血脉。
白家虽比之于百年前已经没落了许多,可在这柳州,却也是如同盘根巨树般的存在。
世家重血脉,且历任家主皆是男儿,这流言虽是扯了些,却难保落入了白家其他人耳中,那些已经歇下去的心思,怕是还会卷土重来。
思及此,白忠面色越发的凝重,脚步也渐渐变得局促慌乱了起来。
在白忠离开后,白文舟沉着脸,想着这几日的麻烦事,颇有些后悔,为何在那1日,没有早早的便做好杀了慕容止的准备,愣是让他1个废人,整得她到了如此烦扰的境地。
目光逐渐变得晦暗,似是想到了点什么,白文舟转身摸索着书案旁镶嵌着的匕首,轻轻1转。
下1刻,随着1道重物移动声音的响起,书案旁的墙边瞬间开裂成两半,露出1道能容得下1人的缝隙。
漠然的走了进去,白文舟面无表情的朝里走着,在走过了1条长长的阶梯以后,随着眼前的光亮渐弱,在阶梯的最下方,1个男子被铁链捆在了木柱子上,身上遍布着血痕。
“告诉我,慕容止在哪里?”在男子的面前站定,白文舟倏地掐住了他的下颌,面露阴狠,完全没有了1贯的温润模样。
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以往的温和,皆是她用来伪装自己的手段。
到了今日,她不必再伪装,真正的面貌也彻底暴露无遗。
本来……
她便是这般残暴之人。
“家,家主,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慕容止。”下颌被白文舟捏得生疼,绿浓只觉得自己的下颌几乎快要碎了,忍着疼痛,他眼眸微颤,直直的看着面前之人,身上极痛的同时,心尖也涌上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眼前的人明明是那么的熟悉,她是他少时放在心上的人,如今,却是已经撕下了面上的伪装,露出了最狰狞的模样。
绿浓本以为,面对这样的家主,他那颗为她而跳动了多年的心,也会随之凉却。
可是,在被她关进这密室,日日折磨过后,在害怕恐惧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在见到她的这1瞬间,猛烈的跳动着,无关其它。
他不认识什么慕容止,也不知家主这几日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在短短的几日时间内,他见了家主各种模样,她癫狂的样子,让人害怕的同时,却让他心疼不已。
“不知道?”看着男子浑身血痕,却又嘴硬得很的模样,白文舟半眯起了眼睛,手缓缓的下移,似是温柔的抚在了男子的脖颈之上。
感受着肌肤处传来的跳动,她知道,只要自己轻轻的用上几分力,他便会死去。
不过……
他还不能死。
她留着他,还有用处。
嘴角扬起了1抹凉薄的笑,她倏地松开了手,轻轻的擦去男子眼角的晶莹,“在长青院里,倾城,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婢女,他们,你总该认识吧?”
“自,自是识得的。”声音微颤,抬起了眸子,直直对上了白文舟漆黑得有几分森冷的眸子,绿浓愣了愣,似是想到了点什么,下1刻,遍体生寒。
“那倾城,便是慕容止。慕容止,大朔前太子,你如何能不识得?莫不是,你在诓我?”
“……我。”张了张嘴,被白文舟这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震得不行,绿浓身上的凉意更甚。
对于朝堂之事,他鲜少关注,因他觉得,他1个烟花之地的暗娼子,生来便没了自由,自然而然的,没有参加科考的机会,那样的地方,同他之间仿佛跨了1个巨大的鸿沟,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他从来不敢听,也不敢想。
他知道大朔那个惊才艳艳的储君被废,但这被废的储君的名字,他却是没记清。
他只知慕容为皇姓,却不知慕容止。
且,倾城公子是从欲仙阁里出来的小倌,即使偶然之时,他会觉得他通身贵气,与他们这样的人,仿佛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却也没想过,他居然会是废太子。
男子面上的惊诧愕然不似作假,将他的表情尽数收到了眼底,白文舟心中木然,1时之间,也捉摸不清,他到底是知情亦或是不知情。
若是不知情,再继续下去,她也拷问不出什么。他很可能,是受慕容止的诱骗来靠近她。
但……
这也只是她的1种猜测。
他未必没有可能装作是不知情的模样。
垂下了眸子,指尖轻抚在男子伤痕累累的肌肤上,半晌后,白文舟忽地叹了1口气,“你果真不知情?”
“家主,绿浓真的不知情。”听到白文舟这话,绿浓的眼泪1下子出来了,但因着怕白文舟厌烦,他还是竭力忍着试图汹涌而出的泪意。
“看来,许是我错怪你了。”目光幽幽,看着面前的男子,白文舟叹了口气,神色1顿,在短短的几息时间内,面上的阴沉瞬间1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1片温和。
目光温和如水,直勾勾的盯着男子,白文舟再次出声,“你会怪我吗?”
“就是家主杀了绿浓,绿浓也不会怪家主。”眼眶酸涩,对上白文舟的视线,绿浓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太过注意到她突然转变得莫名的态度,只以为她是真的相信他的话了,心中猛然1松。
“我带你出去。”垂下了眸子,白文舟声音温和,带着几分的沙哑,松开了锁着绿浓身上的锁链,掩下了眼底的算计。
“多谢家主。”在被白文舟解开锁链的那1瞬间,绿浓身体1软,本以为会跌落在地上,没成想,1个有力的臂膀扶住了他。目光落在了身旁之人的面容上,他眼眶微酸,颤颤巍巍的说道。
“无事。”嘴角轻扯,白文舟皮笑肉不笑。
……
风和日丽,暖阳初升。
带着依旧常常对着她呲牙咧嘴,动不动就嚎个嗓子的大黄,宋允打了个哈欠,背上背着个竹筐,默默的朝着城郊附近的溪水走了过去。
手握有半人高的树杈,宋允走到了溪边,将背上的竹筐卸了下来,脱下了绣花鞋,直接在浅岸边下了水。
“吼…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
刚1下水,感受到1阵刺骨的冰凉,宋允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目光落在了在岸边乱吼乱叫,时而对她态度凶狠,时而又对她疯狂摇尾的大黄,宋允觉得它身为1只狗,性子还挺割裂的。
就跟慕容止这人似的。
果然……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大黄这狗,简直是精通慕容止性子的精髓。
也难怪……
慕容止跑路的时候,也将它从欲仙阁外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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