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倏地,1道不知是什么刺入皮肉的声音在宋允的耳边乍响,眼眸微垂,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的来源寻去,她看到了白衣女子胸前的血红。
1把箭直刺入她的胸口,穿透了她的胸膛,染红了她纯白的衣裙。
她胸前的血色,仿若在地府盛开的红色彼岸花,迅速的晕染开,直至于轰然倒地。
怔怔的看着白衣女子,宋允身子1软,怔然了许久,方才抬起了眸子。
将箭刺入白衣女子胸膛的,是1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他冷眼看来,面上无悲无喜,似是对于晚宴上的1切,都没什么真情实感。
这副模样,平白的让宋允打了个寒颤。
似是突然想到了点什么,4下微瞥,看到所有的白衣女子皆被制服了下来,她忙将藏在桌案底下的慕容止给扯了出来。
白文舟眸光微寒,冷冷的看着现场这些失控的蛊奴,让侍从们护下了前来白府参宴的宾客后,看着底下那些惊疑不定的人,沉声开口,“今日,府上蛊奴失控,白某必会让人于诸位府上赔礼。只是,蛊奴突然失控,府上还需彻查些时日,只能请诸位能在府上多待上1些时日了,望在场的诸位都能够理解。”
此话1出,尚且还保持着清醒的人皆是1愣,白府豢养蛊奴并不是个秘事。只是,在今夜之前,他们从未见过蛊奴失控的模样,今日1见,差点让他们3魂没了7魄。
蛊奴失控,竟是有如此之大的危害。
对于此,知道事态严重,他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应下了白文舟的安排。
“白家主,此事重大,我们在贵府待上些时日是没问题,可也得让人回府上给家中人报个信,以示平安才行。”
1穿得富贵的老者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苍老如枯树般沙哑的嗓音回荡在静谧的空气中,却是中气十足。
“诸位放心,白某已派人于各位府上捎口信了,尔等只需在府上住着。府上虽也不算是什么富贵之处,却也会给诸位以上宾之礼款待。”
白文舟眼眸微垂,嘴角扯出了1抹疏离温和的笑,温声开口,“今日诸位也是受惊了,随府上小侍去歇息,不用有太多的烦扰。”
宋允在白文舟开口的时候,就1直偷偷的观察着他。
见他3言两语的就安排了在场宾客的去处,却独独无人注意到他们,这下子,她登时就急了。
虽不知为什么冯婶刚刚要和她说那样1番话,但宋允现在的脑子很混乱,无从思考那么多,她只知道,慕容止受了伤已然昏迷,若是不能及时治疗,恐怕是会伤及自身根本的。
那些宾客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抿了抿唇,看着周围的人皆离开,宋允扛起了慕容止,几步就朝着远处负手而立的年轻男子冲了过去。
“白家主,救救我家公子!”还没靠近年轻男人,宋允就被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凶神恶煞的侍从给拦了下来。在被拦下来后,她并不死心,而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从欲仙阁里来的?”被宋允扯着嗓子1声喊给引去了注意力,白文舟盯着扛着个人的少女,见她面色焦急,视线最终落在了他们身上的服饰上。
“是,白家主,刚刚…我家公子被那些奇怪的女子攻击,已然昏迷,再不救他,恐伤及性命,望白家主出手相救。”扛着慕容止,宋允深吸了1口气,缓声开口。
如今的慕容止,并非曾经的储君。
1个隐藏身份的小倌,这些世家,向来不放在眼里,宋允并不知道眼前这个长得很是眼熟的白家家主会不会救他,但她总得试1试。
他要彻查那些白衣女子失控的事,不惜留下那些宾客,不让他们离开。
连宾客都离开不了,就更不要说他们了。
这样的情况下,她就是把死的说成活的,红的说成绿的,也得让他好好的安置他们才行。
起码……
就算不给请大夫,给几味药,总得行吧。
宋允的面色几经变换,尽数落到了白文舟的眼里。
挑了挑眉,白文舟垂眸睨着跪在地上的少女,默了半晌,才出声应道,“不过是个小倌,死了也便死了吧,在场那么多仆役被伤,人人都要我安置,我能安置得完吗?”
白文舟话说得漫不经心,若是平日里的他,定也是没那么多耐心跟1个奴仆说那么多话的,可现下也不知怎么的,看着她那心思重重的样子,他突然平白的生出了几分耐性。
有预料到白文舟会说这样的话,宋允抿了抿唇,知道求他的路子应当是行不通了,便打算用有理有据的缘由说服他。
想了想,沉下了心,宋允缓缓的开口,“刚刚奴婢听闻,那些白衣女子皆是府上的蛊奴。”
眼眸微抬,在说到她刚刚从白文舟口里听到的蛊奴,宋允结合当下的情况,也知道了那些蛊奴是白府豢养的。
“蛊奴失控,白府要彻查,但也正因为要彻查,才需救下我家公子,说不定,我家公子能知道点什么,您说是与不是呢?”对上白文舟直勾勾盯来的视线,宋允强装着镇定,开口说道。
“罢了,带下去,请郎中过来。”目光微垂,落于少女明显松了1口气的脸上,白文舟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
被白府上的小厮重新带回了本就安排给他们欲仙阁的厢房里,在郎中来了后,宋允偷偷的在郎中给的药方里改了几味药增强药性,这才揣着药材去熬。
时间1点点的过去,将药熬好后,端着药,她重新回到了厢房里,在1小口1小口给已经包扎好了额上伤口的慕容止喂下去以后,直至于整碗药都喂了个干净,抚上他平稳的脉搏,宋允这才舒了口气。
还好……
慕容止他受的,只是皮外伤。
视线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宋允幽幽的叹了1口气。
想到了那群失控的白衣女子,知道他们是白文舟口中的蛊奴,她的思绪渐趋飘远了起来。
蛊奴……
那是什么东西?
那群白衣女子,竟是白府的蛊奴吗?
为何白府,要养这群蛊奴?
这白府,也当真是奇怪。
在姑苏的时候,宋允听过几号的大世家,却从未听闻过白家的名号。
如今想来,白家,应当也只是个没落的世家。不然,他们既是精通什么奇门遁甲,又养上这么1群奇怪的白衣女子,当是很引人注目才是。
怎么的……
若是那些大世家,这般高调,她也能听上不少消息。
厢房内的烛火轻轻的跳跃着,给屋内染上了1层暖黄色的光亮。
宋允伴在慕容止的身侧,于他的床榻边守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的加重,她的困意也越发的浓厚。
今夜的惊心动魄让她1朝松懈下心神便浑身上下的疲累不堪,在等着白府请来的郎中给慕容止包扎好了伤口,她又去了厨房给他熬好了药喂他服下,心中揣着的事已了,很快,她整个人便被1阵浓厚的困意所袭卷。
头1点1点的,最终,没能支撑柱,宋允“啪”的1声,就这么坐在床榻边,头靠在了床榻上,直直的给睡了过去。
慕容止额上的疼痛剧烈,许多的记忆纷涌而来,最终杂糅在1块,激得他脑门嗡嗡直响。
眼眸倏地睁开,微微上挑的凤眸在刹那间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寒霜,惹人发寒。耳边是平稳的呼气声,慕容止拧着眉头,循着呼吸声的方向望去,便见宋允靠在床榻旁,睡得正沉。
烛光下,他的瞳孔里,倒映出她恬静的面容。她毫无防备的睡在床榻旁,默默的守着他。
忍着脑中的疼痛,慕容止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
在坠崖后的那些记忆,就如同曾经的回忆1般,如杂草丛生般的在他的脑中扎根而生,野蛮生长,不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
记忆中的男人和人争风吃醋的模样,让他狠狠的皱了下眉头,片刻后,又松开,如此反复,最终归于平稳,却隐隐的,带了几分羞耻和不堪。
干脆……
杀了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尽数掩藏。
用手肘支撑着自己,慕容止直起了腰板,半靠在了床榻上。
他那张如玉的面容,此事便像是阴气森森的鬼魅1般,双眸冷的如同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带了几分阴鸷。
白皙且修长的手缓缓的覆上了少女细嫩的脖颈,慕容止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嗅着少女身上那能让他安然的味道,几欲加重掐住少女脖颈的力道,可最终,还是卸下了力。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这段时日,瞒骗了失忆的他,让他做出了种种蠢事。
罢了……
如今他身陷囹囫,需有1人常伴他左右助他。
留她1命,就当给她1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往后,她再做出点什么逾矩的事来,再杀她也不迟。
抿了抿唇,想到了在安州时和宋允相处的点点滴滴,慕容止重新躺了回去。
在安州城郊,他放了狠话,她依旧还是对他生死不离,包括今日,也是这般。
她这般诱骗他,应当是…爱慕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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