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四妹所猜不假,那虞书婳果真和乌国刺客有些联系,否则昨晚她早就葬身刺客手下了!”萧定北言语激动。
萧平南端着一派沉稳,也道:“确实如此,我们的人并未尽心保护,那些乌国刺客看似过来刺杀虞书婳,实际未曾下死手。哪怕孩儿延迟些才带兵前去救援,虞书婳也无恙。”
萧鸿听着他们的话,对此早有预料。
只见他转向陈褚,询问:“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吗?”
陈褚抱拳答着:“确实是乌国刺客。”
萧鸿嗤笑一声,道:“罢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准备吧。虞国公主联姻入宫,册封贵妃,入主一宫。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在宫里行册封典礼。”
“父亲,乌国刺客前来行刺虞书婳,就是为了做戏给我们看,证明他们两国不和,博取父亲的信任。
“我们直接让虞书婳进宫,是否有些……太明显?”
萧平南思虑的多些,略有些迟疑。
萧鸿看他一眼,叹了口气,“为大局计,我两个亲生女儿都能送入宫中侍奉皇帝。虞国国君与我结盟军之好,我将他女视作我女,入宫为贵妃有何不可?
“魏国贵妃,此等身份,难道还轻视了虞国公主不成?”
他这个儿子,办事谨慎不假,就是缺了几分放手一搏的胆气。
凡事太过顾头顾尾,容易两头皆失。
“其实也是,二哥你都娶了正妻,八弟又年幼,虞国公主自视甚高,恐怕也瞧不上我和七弟。说来说去,不如让她进宫。”
萧定北没想那么多,在他眼里,其实让虞书婳进宫也有理有据,挺合适的,说得过去。
萧平南听完点了点头,笑道:“是我多想了。”
“此事就先这样,定北,你还要收拾行装动身返程,别为这事耽搁了,出发前多去陪陪你小娘吧。”萧鸿揭过话题。
萧定北立马应下:“孩儿明白。”
——
另一边,萧扶光把翻开的书盖在脸上,朝房沁儿和萧望舒嘟囔一句:“我还有多少年才能及冠啊?”
这什么启蒙文章他是一天也背不下去了。
“你若累了便歇会儿,夫子不是说你学得极快么,他都没有这么催着你学,你这么压着自己做什么?”萧望舒拿着针线,绣了半天也没绣出个什么模样来。
这什么女红刺绣她是一天也学不下去了。
“早些把这几个月的文章都吃透,我就可以多挪出点时间跟着小裴军师学学兵法策论。”
房沁儿听了他的话,笑着摇摇头,“敢情还是嫌夫子教的太简单了,想多学点别的。”
说完,她又提醒几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不要太急了,许多事情需要厚积薄发,急不得。你到了该学那些兵法策论的时候,你父亲自然会给你安排。”
“我知道了母亲。”萧扶光把脸上的书拿下来,继续耐着性子翻看。
房沁儿转向萧望舒,又问她:“听你们父亲说,望舒,你这些日子帮他办了不少事?”
“都是些小事,父亲忙于政务,难以面面俱到,我的商队正好有闲,就帮父亲看管一二。”萧望舒绣得蹙起眉头,手下每一针每一线仿佛都有它们自己的想法。
她以前也不是没拿过针线,但缝衣服的难度和刺绣肯定是没法比较的。
看她绣出了一副怨大苦深的模样,房沁儿有些好笑,开口朝她说着:“行了,歇会儿吧。”
萧望舒也不是什么脾气倔的人,此路不通立即掉头,把针线锦帕往篓子里一放。
房沁儿看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边绣边问她:“昨儿晚上怎么回事?”
“乌国刺客行刺虞国使臣,意图蒙蔽父亲,让父亲相信他们两国不和,对虞书婳放下戒心。
“在那同时,可能他们还想趁乱除去二嫂。既为虞书婳清理出了位置,又能挑拨我们和拓跋部落的关系。
“只可惜弄巧成拙,原本做戏给父亲看,没想到装露馅了。
“父亲早有疑心,一开始就打算顺水推舟,放任虞书婳死在这场刺杀里,借此让乌国虞国再生间隙。
“虞书婳一死,能让虞国觉得乌国仍旧戒备他们、仍担忧他们与父亲联合,才恶意杀害虞国的联姻公主。
“让他们两国再结下国仇,这可比让虞书婳嫁进我们萧府要有利多了。
“而虞书婳没死,哪怕昨日随行将士并没有认真保护她,甚至好几次直接把她暴露在刺客的攻击范围内,她依旧没死,甚至连受伤都没有,这就更显蹊跷。
“自作聪明,大抵说得就是她们这样了。”
做戏也舍不得折点本钱,哪怕让刺客砍上一刀,都不至于如此显假。
萧望舒答得认真仔细,有条有理,以为房沁儿想听的是这个。
没想到房沁儿抬起头看她一眼,再问:“我是问你,昨儿晚上陈将军派人送到你院子里的吃食是怎么回事?”
虞书婳的事她已经听相爷说过了,她这会儿可没问这个。
萧望舒闻言一愣。
旁边看书的萧扶光悄悄把书往下挪了点,露出一双眼睛,狡黠地瞄向萧望舒。
“怎么,刚才还说得井井有条的,这会儿倒是哑巴了?”房沁儿绣着兰花锦帕的最后几针。
萧扶光笑得眼眸弯弯,说着:“姐姐可不哑巴,她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呢。”
萧望舒斜他一眼,“背你的文章去。”
“姐姐还急了。”萧扶光说着,对上萧望舒的眼神,赶紧把书竖起来挡住脸。
这时,房沁儿继续说着:“瞧你之前那么稀罕那穆云泽,我只当你喜欢斯文儒雅的文臣,还想着让你与你表哥多处一处,或者与小裴军师处一处也好。
“结果你倒好,冷不丁的就把手伸到你父亲身边去了。”
听房沁儿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萧望舒也不反驳,只道:“母亲,这男女之情岂有个什么文武之分?”
“是没有文武之分,但望舒,你这手也伸得太快了,叫我这个当母亲的很是错愕啊。”
房沁儿边绣着帕子,边慢悠悠地继续说着——
“你可知陈褚到底在哪一辈,你那手就乱伸?
“真论起来,陈褚与陆序阳将军他们兄弟相称,与你父亲算是同处一辈。
“你父亲每每为他封官时,都是按照陆序阳将军他们那一辈、按照你堂叔堂伯那一辈给他封的。
“否则你表哥年长他一岁,且有你外祖和舅舅扶持,当属同龄人中品阶最高的。但陈褚如今的品阶,可比你表哥还要高上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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