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彦嘴角直抽,问着:“小姐不会是准备等王掌柜被人打劫之后,她再派人去官府追查,说王掌柜偷窃钱财,趁机把那整个匪寇窝的金窟都说成是她的吧?”
他们小姐,这是搁这儿拿王掌柜的命钓钱呢?
阮富鑫转着手里的对狮手球,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上前拍拍尉迟彦的肩膀。
“跟了小姐这么久,你终于成长了。”
见尉迟彦一副风中凌乱的模样,阮富鑫又道:“小姐一人养活我们这么多张嘴,手头紧。你瞧瞧你那玉食斋,翻修得花钱是不是?
“还有左右那么多铺子,盘下来也得花钱是不是?庄子上再建建粮仓修修路,那还得花钱是不是?
“咱小姐辛苦啊,她养这么些人不容易,总得先找条路子,整点钱救救急是不是?”
话说到最后,阮富鑫再拍了拍尉迟彦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彦儿啊,咱干的都是劫富济贫的事,不丢人。
“此刻咱们就是贫。”
听阮富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尉迟彦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听你多说几句,我都要信了你。”尉迟彦摸了摸怀里揣好的草蜜胶,“我先回去了,玉食斋那边就有劳你和田叔看着点。”
阮富鑫收回手,朝他点了点头,“回去吧。”
……
大半个月时间过去,关于拓跋云骁和萧望舒换血结义一事,拓跋部落那边已经传回了拓跋首领的回函。
拓跋康对此没有丝毫异议,甚至派人给萧望舒送来了部落公主才有的服饰和身份玉简。
换血仪式届时在相府祠堂举行,邀萧氏宗亲观礼。
至于萧望舒,礼部的人会上府为她安排好一切。她这段时间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需把身体养好就行。
——
这天,见萧望舒伤口恢复的不错,刚好陈褚今天也不忙,萧扶光就把陈褚约到游园坐了坐。
萧望舒来时,陈褚抬头看向她,神情有些呆滞。
第一次见以她这么慵懒的姿态出门,头发自然垂下,只在尾端用玉簪绾了个结。
雪色百褶裙随着她的脚步晃动,纯净文雅,好似仙人下凡。
“将军。”萧望舒微微福身。
陈褚立刻起身,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手刚伸出去,他又连忙收了回来,抱拳回礼道:“小姐有伤在身,不必这么客气。”
萧望舒笑颜逐开,走到他对面,施施然坐下,然后把目光投向一旁杵着的萧扶光。
萧扶光先是一愣,随即失笑,道:“敢情还嫌我碍事。”
他姐姐还真是,对亲弟弟也用完就扔,毫不手软啊。
“瞧阿弟这话说的,姐姐不是嫌你碍事,只是怕你耽误了功课,快回去吧。”萧望舒说得一派坦荡。
“行了,姐姐你和陈将军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萧扶光也不和她犟嘴,朝陈褚拱了拱手,随后转身离开。
忆春和书夏守在亭子外边,并未靠近。
“将军别紧张,我今儿是来找将军道谢的。”萧望舒左手提起桌上的茶壶,正准备倒茶,陈褚朝她伸出手。
“末将来吧。”
萧望舒看了看他手上的薄茧,笑着将茶壶转了个方向,方便陈褚提壶倒茶。
陈褚提起茶壶,先给萧望舒倒了杯茶,随后才倒他自己的。
“将军救我性命,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一定尽力满足。”萧望舒开口询问。
陈褚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面庞更显冷硬。
片刻后,他答着:“保护小姐是末将的职责,小姐不必太放在心上。末将只是希望小姐平安无事,也别无所求,小姐不必多心。”
他只想护她周全,并未想过从她身上索取什么。她大可不必如相爷那般,对人处处猜忌。
至少不必猜忌他。
听到陈褚这样的回答,萧望舒愣了会儿,随即笑道:“将军许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将军以后训练阿弟时,有什么想吃想喝的都可以和我提,我会放在心上。
“旁的,有什么想要的小玩意儿,我也可以给将军买来。
“将军乃是朝廷亲封的武卫将军,战功赫赫,能有什么大事需要我帮忙?
“你再往大了要,我暂时也没那个本事满足你。”
萧望舒这话说得巧,轻飘飘几句话就驱散了刚才凝滞的气氛,随和温柔的语气像极了好友闲谈。
陈褚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还是因为萧望舒这番话说得太亲近,他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将军还真是……”萧望舒看着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在他略显紧张的注视下,继续接上——
“真是有些可爱。”
她这边话音刚刚落下,对面陈褚的耳朵直接通红。
充血般的颜色一路蔓延到耳后根,和他健壮的身躯形成一种强烈反差。
“将军,很热吗?”
萧望舒喝完茶,放下茶杯,见陈褚耳朵还是红的,只好笑吟吟地起身建议:“亭子里不透气,我们出去走走?”
陈褚点了点头,仰头喝完杯子里的茶水,起身跟在她身侧。
他们两人走出亭子之后,忆春和书夏跟在他们身后。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一样的疑惑。
陈将军素来铁面无情,寡言少语。
才和她们小姐在亭子里待了那么一会儿,怎么就跟个被流氓地痞调戏过的小姑娘一样?
两人心里很是不解,低头走在萧望舒和陈褚身后。
前面,萧望舒朝陈褚问着:“我听阿弟说,陈将军还在费力搜查细作?”
她本以为这位陈将军最多找秦泰一段时间,实在找不到就会放弃了。
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陈褚找人的势头丝毫没有减弱。
不仅没减弱,他甚至把她庄子外的山林地毯式搜索了一遍,隐隐有几分想进她庄子里彻查的趋势。
“是,末将当时射中了一名细作的右肩,但伏诛的刺客里并没有他。那人逃窜在外,影响京师安定,末将必须将人捉回。”
然后等审讯完,再一箭取他性命!
后一句话陈褚在心中默念,并未说出来,怕吓着萧望舒。
萧望舒听完,说着:“那日陆将军带领大批将士追捕刺客,铁骑踩踏过了不少尸身,那人许是已经被踏碎了?”
“是吗?”
这番话其实陆序阳前几天也对他说过,但他就是直觉的觉得那人逃掉了。
但今日听萧望舒也这么说,陈褚不自觉地开始反思。
难道真的被踏碎了,所以他才没找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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