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对容隐等人眼中流露出的杀意毫不在意的苍溟,在回营帐的路上脑海里总是不自禁地浮现出方才旎的风情。
少女眼尾泛红,长睫挂泪,任他肆意索取的糜|丽模样只是轻易想一想,心尖都会抑制不住地发麻。
口腔里残留着的香甜,舌|尖纠缠过的滑软触感依旧在不停地勾着他。
说来,这是苍溟第一次真正地触碰女子。
一直背负着仇恨和野心的他对男女之情向来嗤之以鼻,却不想自己也有栽进去的时候。
禁欲多年的他按理来说应该什么都不懂,青涩又笨拙的。
可在面对自己心悦之人时,他像是失控的野兽一样,让身体的本能主导了一切。
无师自通,且不能自控。
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长睫微颤,苍溟玉手翻转,摊开手掌的时候,掌心赫然多了一支精致漂亮的步摇。
而这支步摇,正是慕晚烟那夜慌忙逃跑掉落在烟花楼的。
“慕晚烟,为什么你都记得,却偏偏没有认出我呢……”
想不出答案的苍溟刚走进营帐,便看到早已跪在地上请罪的暗卫。
一身黑衣的阿哲低垂着头颅,长睫下,一双清亮的眼眸里尽是复杂。
他想问主上是什么时候找到人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就是慕国女帝的?
他还想问主上自己走后她还有没有哭,有没有怕……
可他的身份让他什么都不敢问,也没资格问。
薄唇张了张,他最后只声音低哑地吐出一句:“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
苍溟居高临下地站着,并不看向阿哲,只是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步摇道:“知错?”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闻言,阿哲面色白了白。
“属下错在办事不力,杀人灭口被人看到,还要惊动主上善后。”
“错了。”
苍溟的语气很淡。
看着向来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此刻言辞闪烁,避重就轻的模样,他本就幽深的眼瞳渐渐冷了下去。
“阿哲,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的。”
阿哲知道,自己所有的小动作和心思都没能瞒过主上。
身为暗卫,自己就是一把只能忠于主上的刀。
可不管是那次烟花楼故意放跑慕晚烟,还是这次的偶遇,他都违背了主上的命令,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其他心思。
拳头紧握,阿哲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神情颓唐。
“属下、不该对她心慈手软,更不该对她心生绮念……”
听到这样的回答,苍溟并不意外。
毕竟面对慕晚烟的时候,他尚且不能冷静自持,更别提别人了。
他并不怀疑阿哲的忠心,只是想到了在林间时两人古怪的反应。
“我且问你,慕晚烟看到你的时候除了惊恐,可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熟悉或者恍惚?”
说起这个,阿哲也是颇为不解和委屈。
明明自己之前为了放她走,还受了一顿责罚,可再次见面,她对自己却避如蛇蝎。
难道自己就长得那么吓人吗?
“回主上,当时因为属下戴着面巾,慕姑娘并未认出。”
“属下也只当她是受了惊吓情有可原,可属下摘下面巾后,慕姑娘还是没有认出属下。”
“她看属下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陌生人三个字就像是吹散笼罩在苍溟思绪迷雾上的一阵风,他回想自己与慕晚烟相见的一幕幕,思绪瞬间清明。
修长指节轻敲,苍溟站在黑暗里,晦暗不明的俊美脸上好像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片刻后,他声音低沉道:“我记得这次来慕国老皇帝好像带了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
“回主上,确有此事。”
“既如此,我要你去向那个太医打听一件事,这世上有没有什么病症,是记不住人脸的……”
苍溟最后那句话说得很慢。
他带着淡淡愉悦的音色,和被拉长的尾音让阿哲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主上、您是怀疑慕姑娘她……”
苍溟看着神情震惊的阿哲,漆黑双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在昏暗的营帐里带着种诡异又森冷的危险。
“阿哲,我有没有说过,不该你问的,别问。”
“不该你肖想的,就别去看,别去想。”
这一刻,苍溟唇边的弧度消失不见。
他俯视着面前的人,脸上没有了所有表情,周身强大迫人的气场展露无疑。
他如邪神一般霸道阴沉,狭长眼眸里满是的肃杀和冷漠。
他在宣示主权。
他苍溟看上的人,绝对不容许别人的觊觎!
阿哲再不甘不舍,在主上慑人的气场里,终究只能将心中的那份隐秘想法压下。
再次垂下头颅的时候,他看起来一如之前那般恭敬忠心。
“属下、遵命。”
此时,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苍溟怀疑上了的慕晚烟刚回到营地。
虽然在路上慕晚烟有整理过衣裙,但上面被压出来的褶皱却还是很明显。
她过分润泽艳丽的唇瓣和残留着泪痕的眸子也让人多有遐想。
不明所以的安公公在看到自家小陛下这副模样,小眼神瞅了瞅紧跟在陛下旁边的容隐,一脸的了然。
他就说嘛,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这不,去趟小树林就好了~
送容隐出帐篷的时候,安公公想到晚上的活动,还是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下容隐的。
虽然容隐一直以来都很理智自持,但是尝了肉|香的男人,谁知道会不会懂节制呢?
“咳、咳……”
听到身后的安福清了清嗓子,被盯了许久的容隐停下脚步,语气淡漠道:“安公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安公公瞥了眼帘子,确定自家小陛下听不到,这才偷偷摸摸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陛下体弱,且晚上还有宴会,还望国师大人咳咳、节制些……”
听到这话,容隐便知道安公公是误会自己了。
他本就因为此事不快,此时心底更是蹿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若他当真做了什么,这话他受着也就罢了。
可确确实实做了什么的并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
眉头一拧,容隐刚想开口,一旁却传来了晏长霄的声音——
“什么节制些?”
听到风言风语赶过来的晏长霄眼神锐利如刀地落在容隐的身上,语气称不上多友善。
“安公公是想让国师大人节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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