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岑依依再想试图从原身记忆中搜索更多关于宇文嘉蓝的信息时,却是没有。
看来这宇文嘉蓝同原身似乎并无多少交集。
岑依依再抬眼,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却见宇文嘉蓝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看得出神,只听她默道:“你……你是岑依依?”
哈?想不到她竟认得自己!
岑依依有些意外,低头看了看自己复又对上宇文嘉蓝探究的目光,应道:“是我。”
宇文嘉蓝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岑依依这般清冷镇定的神态给惊住了。
岑依依或许并不了解宇文嘉蓝,但自从突然听闻郕王容沅娶了正妃那日起,宇文嘉蓝便已将容沅娶的这位“正妃”给查了个遍。
鲜有人知道,宇文嘉蓝心中所想的如意夫君,一直都是六爷容沅,只是这段感情,还未开始,便已被人捷足先登,她怎能甘心?
岑依依似乎感觉到了宇文嘉蓝目光中的轻微嫉妒,她很确定,那不是她的错觉,这嫉妒因何而起,她确是不知。
“我认得你,你怎么看起来像是不认得我一样?”宇文嘉蓝扯了扯唇,“原本,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我的大嫂,却不知我定安侯府的门小,岑姐姐根本不曾放在眼里,哪比得上王府高宅,才配得上岑姐姐的千金之躯呢!”
这话中的酸意浓浓,岑依依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没想到,宇文奉天还有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妹子,岑依依算是见识到了,如果换了别人,岑依依绝对是要怼回去的,可看对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丫头片子罢了,要在现代,这个年纪的丫头,也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岑依依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
只是岑依依这样的“礼让”却被宇文嘉蓝当成了懦软,还以为如今的岑依依还是她所调查了解到的那个无能胆怯的岑依依呢!
“真是不知,京中贵女无数,六爷怎会看上你……”宇文嘉蓝嘀咕道,声音不大,却是被岑依依给听到了。
岑依依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姑娘身上带着那股酸劲儿到底因的什么了,原来是容沅这个罪魁祸首。
岑依依扶额,越来越意识到,嫁给容沅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可如今,上了这条“贼船”,却是轻易下不得的!
恰在这尴尬的时候,宇文奉天从外头回来,也不知他又偷偷跑去哪里鬼混了,身上搞得脏兮兮的,完全没有一副侯府公子哥儿的模样,倒像是个地痞混子。
宇文奉天埋头走到侯府大门口,抬眼看到直立对视的岑依依和宇文嘉蓝,一阵惊悚。
“什么情况?依依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蓝蓝,你杵在这大门口做什么?”
“原来是大哥回来了!”宇文嘉蓝将锁死在岑依依身上的目光移开,缓步走开,冲宇文奉天笑了笑,道:“岑姐姐八成是专门来找你的,可别苛待了人家!”说罢转身上了身后华丽的马车,车轮滚动着碾出一地微尘,迅速远去。
“依依!”宇文奉天嬉皮笑脸着便上来拉扯岑依依的胳膊,连拖带拽着将岑依依拉进了定安侯府,一路穿廊过园。
“从前想要邀你来我家里耍,你总不来,说我侯府规矩大,怕不慎惹恼了我父亲,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父亲平日那样忙,总不见人,才不会有空管我!”
宇文奉得正起劲儿,而岑依依余光早已发现了站在宇文奉天侧面的中年男子,看身上袍子的富贵纹绣,便知,他定是这定安侯府的“大佬”、宇文奉天的父亲了吧?
岑依依掩唇咳嗽,试图提醒这个呆瓜不要再说了,然而宇文奉天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还以为岑依依只是单纯的嗓子不舒服,伸手拍了拍岑依依的肩膀,替岑依依缓了缓,继续喋喋不休道:“不妨告诉你,我父亲……”
宇文奉天话还没说完,陡然觉得后背发凉,紧跟着整个人近乎都被定安侯给单手提了起来。
“啊啊啊,爹爹爹,疼……疼……”宇文奉天龇牙咧嘴的那副模样,直逗得岑依依暗暗发笑,再看定安侯那恨铁不成钢的悲痛样子,岑依依默默摇了摇头,还真是一对极品父子。
“你可有两日能够安安分分地不给我这个做爹的丢人?”定安侯的书房外头,岑依依猫着身子杵着,时不时传出定安侯的咆哮声。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将来拿什么来世袭爵位?”定安侯双手撑腰,简直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不是还有承运吗?爹不是一直最关心承运对承运寄予厚望吗?”宇文奉天扁了扁嘴,出口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宇文承运是定安侯的小儿子,继室沈氏所生,今年尚不足十岁,但从小就备受定安侯喜爱,也正是从沈氏入府,宇文承运出生开始,宇文奉天就“越走越偏”了。
定安侯被宇文奉天一句话给气得不行,伸手就要揍他,可手扬在半空却僵住了,怎么都没能落得下去。
到底念在与他早逝的娘亲的情分上,下不去这个手。
“给我滚出去!没出息的东西!”定安侯吼道,宇文奉天如释重负,想也不想,便起身离去,出来后,拉了岑依依便往自己的住处跑。
“让你看了笑话了!”宇文奉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爹他就是这样,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大概在他眼里,只有承运才是他的好儿子吧?”
“其实……”岑依依总想同宇文奉点什么,但发现,自己所处的立场,根本什么都说不了,忽然明白了为何原主怎么都不肯来定安侯府了,这侯府里的气氛太过压抑了,任谁也不喜欢常来的。
岑依依掏出帕子,伸手替宇文奉天擦了擦脸上沾上的污渍,“你说你,不是自己自找的吗?堂堂定安侯府的大公子,非要把自己弄成这副鬼德行,我要是你妈……不,我要是你娘,我也一定会把你吊起来揍!”
“你才舍不得揍我!”宇文奉天笃定道:“咱们可是从小摸爬滚打到大的情分,生死之交,懂吗?”
“去!”岑依依一把将帕子甩在宇文奉天的脸上,“谁跟你生死之交!”
被推开的宇文奉天重又舔着脸粘到岑依依身侧来,问道:“你来找我,你家那个变态王爷不是又要不高兴了?”
“他?”岑依依的耳边再次回响起容沅的叮嘱,转而嗔笑道:“他才管不到我,他可以在府里供着小狐狸精,我不准我出来寻点儿乐子吗?”
“哎……”宇文奉天一阵叹息,“早知郕王是这样的人,我当日就不该帮着把你送入火坑!”
“你说什么?”
宇文奉天连忙捂嘴,解释道:“我是说,我当日若不同你去取那颗什么夜明珠,你也不会被容沅相中,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诸多事情,更不会落得今日这般……”
可惜如今讲这些已是无用,这些东西,岑依依也曾仔细想过,只是,命运由不得任何人反悔,既然已成定局,入局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自己的一方净土不被他人破坏而已。
“依依?”宇文奉天见岑依依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岑依依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宇文奉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啊?这么快,你还没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呢!”
岑依依前面毫不留念地走着,宇文奉天则在后头紧紧追着,边追边喊:“依依?”
岑依依顿了顿,回身道:“没什么啊,就像你了啊,来看看你不行?”
“哦……”
“那现在看完了,我走了!”
然而,岑依依才到门口,却见容沅的马车停在定安侯府外头,彼时,宇文奉天追上来,也发现了这辆马车的存在。
很显然,容沅的马车能停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容沅此刻就在定安侯府!
“真是个跟屁虫!”宇文奉天骂道,旋即拉来管家问道:“郕王来了?”
“大公子知道了?”管家应道:“没错,的确是郕王殿下来了,带了一副难解的棋局,此刻正同侯爷在书房里对博呢!”
听罢,宇文奉天和岑依依二人面面相觑,岑依依腹诽道:容沅还真够闲的,这个时候还有空跑来跟人下棋?
等等……
岑依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容沅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去了吗?
岑依依正犹豫着要不要等着容沅一同回去,可又怕二人太过亲密,被人看了去传到太子那里,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都前功尽弃了!
无奈,岑依依只好扭头往外走,宇文奉天犹疑道:“你不等他啊?”
“就你话多,不说话谁还能把你当哑巴吗?”
才出侯府,又见宇文嘉蓝回来了,提着裙子正小跑着冲进府内,也不知急着做什么,完全将岑依依和宇文奉天给无视了。
“你这小妹,真是有意思!”岑依依暗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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