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尚且不错,除四皇子外,全部都聚齐了。
华爵天似不喜人亲近,只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
简澜那时看他,虽孤零零的在一处,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既视感,但那身黑色狐裘英姿飒爽,头上的黑白狐尾说不出的魅灵诱惑,那双眼眸虽蕴含宇宙无穷奥妙,好看到潋滟一世琼华,然霸气外露,冷酷高贵。
那一张艳惊众人的英俊容貌,自然流漏出一股不一般的王者之气,让人近而不得,只远远的观望便可。
华爵落自是讶异他的出现,遂上前逗坎了几句。
“二哥,若然今日如何?竟然同我们一处,五弟若没记错,二哥向来不喜人多。”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股劲说不出的洒脱风流。
那一脸的妖孽邪魅样,难怪哄得住一票女子。
“每个人都无时无刻在变,二哥在变,五弟在变,或许……旁的人也在变,五弟,你说,是与不是?”他说话时,沉稳有力,低敛霸气,磁性动听,确字字威信,咄咄逼人,让人出言不得,反抗无力。“莫不成五弟自始至终都是原来的性情,一直不曾改变?也…..不愿改变?”
众人极力隐忍,确终是‘噗嗤’一声笑了。
“自然不是。”
老五悻悻然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暗自自斟自饮起来。
简澜本也不愿说话,这大三十的,她只顾着思念家乡了,眼圈尚有些微微发烫。
那晚,简澜看了最美的烟火。
那时,华爵天走向她,只道“同我去看烟火,可好?”
他向她伸出了手,尽管是夜,但灯笼朦胧的光照得他的手修长,白皙,好看。
他不管身后愤怒的眸光。
只默默等待她一句话。
简澜未说话,那时竟然没了思想,只静静的望着他,眸光闪闪透亮。
她刚欲伸手,他已经了然霸道的揽住她的腰身,身体翩然起飞,那份独一无二的桃花香味萦绕了她周身。
房檐顶上,他问“有何心事?”
那四个字确淹没在了夜幕花火中,烟花宛若朵朵花儿瞬间开放,那夜幕里最美好的画卷,都记在观赏那人的记忆里,花开,永远不败。
花落,花又开启,如此反复,不知疲惫。
其实,那四个字简澜且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不知作何回答罢了。
那时,他望着她的侧颜,如此倾城好看,笑颜如花。
只觉做了一件万分功成的大事,然后,她望着烟花,微笑,而他便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全然发自肺腑。
年初三,简澜听莲儿说已经来了访客。
据说是赫赫有名的墨冰国公主允乐,这墨冰国山河秀美,富甲一方,国家治理井然有序,并且练兵有道,个个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此强国,可谓国泰民安,无人敢犯,且和亲的、巴结的络绎不绝。
那时的允通皇帝又善于用兵,计谋高深,礼贤下士,武功盖世。
遂众人都礼貌尊称帝皇,帝皇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誉称谓。
也听闻这允通帝皇近几年外出云游了,由一位新帝继位。
这新帝不常露面,遂尚未有人知晓他的容颜,这越神秘,人们越想一探究竟,于是各种花样传闻遍地极是。
有人说那新帝皇不愿露面的原因,大概是有隐疾,或先天不足,也有人说大概样貌其丑无比,不愿出来吓唬人,甚至说得一副锯齿獠牙样,越说越离谱,说得堪堪可称鬼魅。
当然,好的传闻也是有的,模样俊美如仙,及天上的仙人还要好看几分。
也有的说,新帝皇懦弱无比,根本没有当政,那政务大权堪堪交到了别人手里。
反正,各种版本皆有,听了,只贻笑大方。
简澜也就是听听,这丫鬟太监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她对这位新帝皇好奇得很,心道:如此怪异的人当真存在?
也听闻那位公主模样好看的很,且如此身份尊贵,前来此定会寻一桩美满姻缘。
他们七嘴八舌激烈热议的时候。
有人欢喜有人忧。
爵天殿里,豪云正在跟自家主子说话。
“主子,允乐公主及沈将军来了。”
“他们如何会来?”华爵天相当讶异“这允乐发疯也就罢了,怎的二师兄也跟着一道胡闹?”
“这…..”豪云也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有声音自外面通透传来“师弟,怎的学会了背后议论人长短?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进来,就不客气的撩袍而坐。
“豪云,去沏壶茶。”华爵天淡淡吩咐。
沈天通见他冷酷着一张脸,倒也不足为奇,他这个师弟一向这样,孤僻冷酷高贵俊美的让人不敢靠近。
真是一座千年冰川。
即便允乐如何思慕,也堪堪得不到他一丝真情。
沈天通见这个师弟冷着一张俊脸盯着他瞧,自是有些心虚,慌忙撇清责任“师弟,这可不怪你师兄我,允乐听及你受了伤,即便我说出万般花开,她全然不听,那丫头竟用绝食威胁我,如此…..我一点儿辙都没有了。”
“如此…..便带她来了?”他脸上那种咄咄逼人的威严,让人着实发毛。
“那能如何?”那家伙耸耸肩,托着腮,道“师弟可有法让她回去?”见他未说话,他手指敲着桌子“还是师弟亲自跟她说吧!她万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见师弟你一面,论起决绝,师弟完全胜我。”
“先且回去歇息吧!”华爵天开始赶人“你们赶了一天的路,怎么着也累了。”
“不赏口梨花酿,至少…..赏口茶喝吧?”他摇摇头,一副颇委屈的模样“师弟,你也太冷酷了吧?还未说两句话,你便开始赶人,我真是,”他揉揉眉峰“我这师兄当的,可真是窝囊。”
豪云端着茶水进来,还未站稳,华爵云对他说“去藏酒阁,拿一坛梨花酿来,借此堵住沈将军的嘴。”
“哈哈…..还是师弟最懂我。”他爽朗一笑,眼睛瞄了一眼他胸前位置,道“师弟的伤可痊愈了?咱们允乐拿了好多珍贵伤药。”
“好了。”他淡淡开口。
“我只是好奇,这每日换药的重任交给谁了?你一向不喜人近你身的,即便是豪云,也掂量掂量,太医吗?更是不必说了,难不成,你自己全全搞定?”
记得一次大战晨国,他后背处被砍了一刀,尽管伤得不重,但也是一寸见长的伤口,虽不深,但也需坚持换药,可每每他换药时,都屏退一干的丫鬟太监,连他这个师兄都近不得身,更不用说擦洗伤口的太医,他们一干人都守在外面,只得干着急,完全帮不上忙。
倒像是真有何隐疾,亦或是难言之隐之类的。
师傅如父,亦或许,在他的心中,师傅才是最最重要的,遂,他对师傅的信任,完全可以看出。
所以,那次的伤口,都是师傅允通亲自上药。
华爵,沈天通自是悻悻然不再多问,拿了酒,便识趣的回住处。
倒是听及豪云说起,他们主子的几次上药,完全是七皇子的功劳。
七皇子,七皇子,难不成,在那家伙的心里,便只有他那七皇弟吗?
这一晚,月上柳梢,寒风凛冽。
曲河塘边,站着两个人影。
简澜去六哥那吃了一肚子的红豆酥饼回来,正准备回走,确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于是,她便藏到了粗树后面。
她倒是听清了男子的声音,那声音低沉醇厚,确磁性动听,尽管隔得尚远些,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师兄,那伤势可好些了吗?”是一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朦胧温婉。
“允乐,你没事到这里来做甚?”一如既往的高冷,即便是女子也不见半分温柔。
“我自是来看师兄的,难不成华爵国还有旁的让我牵挂吗?”
“我的伤已无大碍,你来也来了,看也看了,还是早些回去为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说完,便转身欲走,那种的冷酷无情是简澜从未见到过的。
“师兄。”情急之下,她拉住他的衣袖。“父皇是如何说的,莫不成师兄全然忘记了吗?”
“师父只说将你托付于我,让我好生照顾你,怎么,莫不成还有旁的?”他仍背对着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乐儿才不信师兄不知道,这‘托付’二字的含义可万分深刻,且这么些年,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允乐,我一直将你作亲妹妹一般看待。”言语里没有一丝温情“师父让我照顾你,我便会护你一生,可…..除此之外,我华爵天万不会给你旁的情感。”
“若有那么一日,父皇回来时,让你兑现承诺,你当如何?”
“自是会信守承诺。”他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若承诺便是娶我为妻呢?”
“若有一日他拿着圣旨站在我面前,让我娶你为妻,我自是不会违抗旨意,不过…..”他无情的挣开了她的手,冷声道“我仍然当你做亲妹妹一般看待,除此之外,再不想旁的。”
说完话,他潇洒的大步远去,步履决绝,万分坚定,一如他坚定不移的心。
简澜那时想,华爵天及这允乐公主之间关系太过复杂。
让她一时摸不着头绪,他既是华爵国二皇子,又是允乐的师兄,且…..听他们方才的对话,这允乐应该十分倾慕华爵天。
瞧瞧!那曼妙女子的背影,一看便知晓是个倾国倾城的模样。
可现下里,似乎能闻到一股子悲伤和眼泪酸涩的味道。
她如同被甩的抹布,就瘫软一般的坐在那里,绝望的没了一丝生气。
这华爵天也是的,这姑娘及他无冤无仇的,为何如此决绝,对她简澜上有一丝温情,怎的对个女子倒万般无情呢?
拒绝的那种果断决绝,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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