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有些严重起来,但是看着熊三娃和翟敏若正在为陈飞敬酒,他们有说有笑的,正在推来换去,倒也十分得热闹。再看一看这满场的宾朋,张贤知道这件事还不能说出来,毕竟这是熊三娃和翟敏若的喜宴之上。
“大兴,你先不要声张,等把今天三娃的大喜日子过去了之后再说!”张贤嘱咐着陈大兴。
陈大兴十分明白地点了点头,他又有些不解地问着:“真是奇怪了,他肯定就是那个甘政委,怎么也跑到台湾来了呢?”
张贤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声,道:“他应该是被俘了,所以才会来到这里!”他说着又一声长叹,悠悠地道:“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对上面隐瞒了过去?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共产党的特务?”
陈大兴愣了一下,忍不住地问道:“如果他是共产党的特务,怎么办?”
张贤不由得联想起弟弟张仁跟他所说的他们飞行大队的情报泄露出去的事,此时韩奇也正在为这件事头痛呢!也或许这个叫作陈飞的家伙就是一个间谍。
“如果他是特务,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该枪毙就要枪毙!”
“如果他不是特务,只是和当初的我们一样,为了生存才潜伏下来呢?”陈大兴问道。
张贤想了一下,又看了看酒桌上有些魂不守舍的陈飞,转头告诉着陈大兴:“至于他是什么目的,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韩奇,由他来进行处理!我们只是有向上报告,这也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义务!”
陈大兴默然了。
“对了,大兴,他认出你来了吗?”张贤忍不住地问着。
陈大兴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告诉着他:“刚才我端着菜上去的时候,正与他对上了眼,他愣了,我也愣了,然后我在使劲地想着他,我想,他也一定在使劲地想着我!”
张贤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些什么。
“贤哥呀,你在跟大兴说什么呢?”离着过道口处不远的桌子上,十八军的那些伙伴们正好坐下了一桌,白京生老早就看到了他们,见他们站在那里半天没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喊了出来。
张贤和陈大兴错身而过,各自散去,张贤随口应着:“呵呵,能说什么?当然是说上菜的事了!”
“这菜也差不多了!贤哥,你别这么忙了,就放心地交给大兴来做吧!”白京生大声地对张贤说着,同时又道:“你到我们这桌来坐坐,大家都想得你要死!”
“是呀!贤哥,跟我们一起坐坐吧!”姚昱和沙长海等人,也纷纷站起身来,对着张贤招呼着。
张贤只得走过去,乔书强连忙搬过了一张椅子,张贤便坐在了白京生与沙长海之间。当然,敬酒是必然的,大家都知道张贤有着好酒量,所以你来我往地向他敬着酒,张贤喝了几杯之后,便板起了面孔来,装出十分不快地样子叱问着众人:“今天是三娃的大喜日子,你们怎么车轮战地来灌我呀?再这么来我可不喝了!”
大家互相对视着笑了起来,乔书强的嘴甜,对着张贤道:“贤哥呀,我们大家都是希罕得你不得了,所以都想着跟他喝一杯酒,没有别的意思!”
张贤也笑了一下,对着他们道:“你们要是真得想跟我喝杯酒,那么现在大家就都端起酒杯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就行了;象你们刚才那样,你也来敬一杯,他也来敬一杯,我又是不海量,真得要被你们灌多!今天我可把丑话说出来,我是这场婚宴的操持人,你们要是让我喝多了,到时结账的时候,你们掏钱哟!”
乔书强接过话来,对着大家道:“呵呵,大家一起掏钱就掏嘛!这是给三娃哥操办的,又不是外人,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呀!”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开玩笑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后面的人也知趣了起来,没有再这般轮番地来劝张贤喝酒。还是白京生最后接着张贤的话,提议着大家一起干这杯酒,就好象是完成了一项任务。
这一杯酒喝完,张贤的头也有些飘乎了起来,但是思想却异常得清晰,看着眼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他便有了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就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当年的十一师里,他还是那个十一师的师长。
“贤哥,胡长官这一次调回了岛内,我们那边又换来了一个新的司令官,只是这个姓刘的司令官大家原来都没有跟过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样!”白京生看来也多喝了几杯酒,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他的心事上,又对着张贤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他的这把火会烧到谁的头上去!”
边上的沙长海却道:“老白呀,你就别操那份心了!我们这些作下属的,只要服从命令,一切按命令行事,他就说不出什么来!”
张贤也点着头,对着他们道:“是呀,大家都把自己手头上的事做好,谁来当长官都无所谓的!”
“贤哥,什么时候你还能回来呢?”白京生却问着张贤。
张贤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回答。
白京生接着道:“要是你能回来就好了!大家也就有一个主心鼓!呵呵,真的,我自己就有这种感受,觉得胡长官被调走了,心里非常得不踏实,生怕会象当初那样,被一个外来的人胡乱指挥,搞得大家差一点全军覆没了!要不是贤哥你舍生取义,又怎么会有我们这些人如今还在这里喝着酒呢?”
听到白京生这么一说,在坐的许多人马上产生了共鸣,他们纷纷地表态,所担忧和希望的事,都与白京生相差无几。
姚昱却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张贤道:“贤哥,我们十八军的军长被胡长官调走了,原来的刘清副军长接任了军长之职,他也因此升任为了中将,可是这个副军长的缺却一直没有补上,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也不知道胡长官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大家都猜得出来,他这是虚位以待,给你留着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张贤明知故问着,但是心里头却暖乎乎得,对胡从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
姚昱肯定地点着头,又接着笑了笑,道:“当时我还很傻,还问过吴华参谋长,以为那个位置是留给他的,后来经过老吴一解释我才明白过来!”
“他解释什么?”张贤不由得问道。
姚昱道:“老吴私下里曾经问过胡长官,胡长官就把这个意思告诉了他,他对老吴说,贤哥如今是在总政治部的心战大队,但是这个工作不会很长久,等那些共军战俘教育完毕了,你就没事了!所以胡长官把这个位置留下来,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去处,那么就到十八军里来当副军长!如果你有了更好的地方,那么这个位置再给别人。”他说着,又对着张贤道:“这其实就是胡长官的一片苦心,他是要等着你的消息,所以宁愿让那个位置空了这么久!国防部里都已经有人很不满了,但是胡长官却无动于衷。”
听着姚昱的解释,张贤越发得感到不安起来,想一想昨天于长乐跟自己提到这个副军长之职时,他还推三阻四,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情由,别人是一片真心,而自己却还要怕这怕那,如果胡从俊知道自己不愿意去前线,他又会怎么样得失望呢?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贤哥,你在心战大队的工作快要结束了吧?”白京生不由得问着。
张贤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白京生又问道:“那么,这里工作结束之后,你会去哪里呢?”
张贤笑了笑,如实地告诉着他们:“蒋主任也找过我谈这些事,虽然针对反共义士们的教育算是基本结束,但是他认为我们国军里的官兵们,还需要为断的学习和教育,所以心战大队是不会撤销的,而且还要加强部队的政治鼓动工作,后面可能还要组建战地政务工作大队,以期能将我们的军队打造成意志坚决、毫不动摇的铁的部队。他向我表示,如果我愿意,还可以接着搞心战!”
听完了张贤的叙述,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还是白京生当先的摇起了头来,对着张贤道:“贤哥,这不好,搞政治工作不是你的专长!你还是回来吧!回到我们十八军里来,带着大家一起前进!”
“是呀!贤哥,你别再搞心战了,还是回来吧!”
“回来吧,大家都希望你能够回来!”
……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解着,恨不能马上听到张贤的回答,又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绑架着到金门去。
张贤的心其实早就动了,这么多年以来,大家的友谊并没有因为他的被俘而中断,相反,他们的友谊就好象是一坛沉年老酒,时间越是长,便越是香得浓烈。
※※※
当听到张贤最终答应了自己,愿意去十八军任职的时候,于长乐终于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不无尴尬地告诉着张贤:“如果你不去当这个副军长,我真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向刘长官回话了,他原来急盼着我能够就任这个职位,可是,我又力劝他用你,而且当时还觉得你肯定是巴不得地想去,谁知道你还有其他的想法!”
张贤只能以微笑来对答,同时也警告着他:“我是你的老同学,当然好说!但是,以后别人的主意,你还是要先听一听别人的意见!”
“那是当然!”于长乐并不以为然地答着,又带着他去面见那位还在台北,正准备去金门的刘章将军。
这个刘章将军也是陕西人,巧得很,他和胡从俊不仅是老乡,而且还是当年一起在广州黄埔军校的同学,这是一个个子不高,头都已经谢顶的半老头子,他显然早就听说过张贤的名字,所以见到他的时候,便显得分外得亲热,这让张贤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后来他才知道,在这位刘司令和胡从俊交接工作的时候,胡从俊专门向他介绍过自己,这也就难怪于长乐只是如此一说,他就会答应让自己去作十八军的副军长。当然,这一次与刘章将军的见面,其实就是一次面试,两人聊了不少的事情,张贤对于刘将军的提问,总能够完美地回答,而且有的时候,他的主张还与众不同,独树一帜,这令这位新任的金门防卫总司令十分满意。
在与刘章将军见面之后不久,一份盖着总统印章的任命书便送到了张贤的手里,这一次,他真得被任命为了十八军的副军长,真得是又回到了十八军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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