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轻轻的摇摇头,不回答百合的话,转而问:“礼物转备好了吗?”
百合轻咬下嘴唇,反问:“你确信?”
王成毫不迟疑的催促:“我确信。尽快把东西寄出去吧。”
王成这时候已经到了泰坦的船上,奥·迪诺的游艇已经沉入海里,并且肢解成为碎片,而奥·迪诺本人……这会儿他大约已经成了鱼粪便。
奥·迪诺是个极端谨慎地人,在军中吹过一次大亏,断了后路的奥·迪诺到了科尔雷恩之后,变得极为小心。他从老奸巨猾的方格林手中学了不少装13的手段。以至于整个城市人人都知道他邪恶,却抓不住一点把柄。
奥·迪诺生性凶残,他这样的人在同性恋人群中并不受欢迎,即使偶尔遇到几个喜欢虐恋的伴侣,但只要跟他处的时间一长,便会受不了他那变态心理,因此奥·迪诺总找不到长久伴侣。虽然跟着方格林,他平常不愁发泄对象。但……人人心中都有苛求被爱的心念,变态也同样。
方格林给奥·迪诺找的人,基本上都要是人渣。除了这些人渣之外,方格林严格限制奥·迪诺找圈外人发泄,唯恐这人渣控制不住自己的变态心理,给方格林自己招来麻烦。一直以来,奥·迪诺对方格林唯命是从,严格遵守了对方的限定——除了这次遇到“古维先生”。
论说古维先生是个陌生人,这样的人属于方格林的限制范围,奥·迪诺一般不敢染指的。但……但这位极具娱乐精神的“古维”简直太符合奥·迪诺心意了。虽然只是与对方初次见面,奥·迪诺却不怕对方是警方密探——因为这家伙刚刚与警方发生对峙,而对峙原因则是因为大劫案。如果这是警方的一个圈套,劫案又怎么说?警方自己策划一个劫案,一旦情报泄露,凡是参与的警察都要进监狱。
警方花不起这样的代价。
如果不是警方又是谁?方格林头上最近笼罩着刺客阴云,但刺客嘛,一贯喜欢隐藏身份,悄然接近目标。如果刺客都这么喜欢万众瞩目,他难道不想活了,警察虽然笨但不是瞎子,你站在聚光灯下让人注意到与劫匪的关系,你以为你不会留案底,今后警方不会注意你?
所以各方面考量,“古维先生”都是一个无害的,一个傻傻的被人利用的可怜人,这位可怜人正需要充满男子气的奥·迪诺垂怜……于是奥·迪诺毫不犹豫响应心中欲望,顺从其本能冲动,将“古维先生”勾引上船了。
应该说,奥·迪诺的考量一点也不错,连方格林都不觉得奥·迪诺这一行为越出界限。奥·迪诺失踪后,方格林在酒吧调查一番,听说这两人在酒吧内的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点都不觉得“古维先生”有问题。在寻找奥·迪诺的时候,方格林还隐隐替“古维先生”惋惜——可怜的古维先生,这次恐怕被奥·迪诺折磨惨了,但愿奥·迪诺手下留情,这人还没死。
谁能想到死的是奥·迪诺?!
单对单的单挑,奥·迪诺虽然来自骑士家族,虽然身材魁梧的不像话,但他在王成面前就是小鸡。这只小鸡殷勤的将王成领上船,思维立刻被王成控制,如同行尸走肉般毫无自主性的搂着王成,在河上亮了个相,保证观众存在后,两人驾船顺着班恩河出了海。在海上王成用激光刀将游船切割粉碎,顺便切割的还有奥·迪诺的躯体,从此,奥·迪诺这个人彻底蒸发。
随后的两天,王成回到泰坦的船上,先用毛发催生剂催出一脸大胡子,而后给自己注射激素狂吃海喝一通……现在他就是一脸大胡子的“海魂号”胖子船长,脸上总是挂着乐天开怀的笑容,对海岸巡逻舰的搜索问询,他总是嘴碎的问一答十,一副生恐别人不满意的形象——这两天他已经应付了五波警察的盘问了。
挂上了卫星通讯设备,王成今天迎来了第六波巡逻警。科尔雷恩警察不多,有数的几个海岸警察早已熟悉了这位胖子船长,他们熟练地靠上“海魂号”,笑哈哈的跟胖船长打招呼:“嗨,萨穆埃尔,今天你还没等到修船人?”
萨穆埃尔·古塔雷斯船长一副无忧无虑的状态,笑眯眯的回答:“哈哈,我们老板总是很忙碌的,他名下可不止我们一条船,所以……所以我们会有很多时间钓鱼。啊哈,北海海峡的鱼类真丰富,我昨天刚吃了新鲜的竹荚鱼,今天吃了白鲑鱼,明天我打算捕捞鳕鱼。我刚从网上查到一种鳕鱼的日本吃法——生吃!你们相信吗?日本人喜欢生吃鳕鱼?”
巡逻艇靠上来了,今天登船的多了一个新人。刚才说话的警察边走边向新人介绍:“这位是阿根廷船长萨穆埃尔·古塔雷斯,他的船在这里停留十余天了,他船上的轮机坏了,最初是要拖入伦敦港修理的,但……据说这艘船好像有点债务问题,修船的款项无法从阿根廷走账,所以他一直停留在这里……”
说话的警察稍稍停顿,向王成介绍说:“萨穆埃尔船长,这位是苏格兰场来的温格检察官,他有些问题要问你。”
货轮失去动力停泊在海上,这不算什么。据说每年有数余万艘船如此失去动力漂泊,这些船有的在海上漂泊数月,有的漂泊数年,还有的……因为各国情况不同,某些故障船因为过于陈旧,在高物价国家修理好开回去,还不如扔了重新买艘新船。
“船上装的什么货?”温格检察官一脸严肃的问。
萨穆埃尔船长依然是一脸笑容:“啊哈,检察官先生,你应该知道:问这个问题你需要合法手续?我看到了吗?我看到合法手续了吗?请让我看看?”
温格检察官一声冷笑:“萨穆埃尔·古塔雷斯船长,你认为我拿不到搜查证吗?你应该知道岸上发生了一件大案子,而你不是在公海上,嗯嗯,距离公海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听说了听说了”,萨穆埃尔总是很絮叨,他饶舌的说:“大案子!最近我已经被盘问过五次了,每次我都记得警官问的问题:先生,你从雷达上发现从班恩河口出海的船只了吗?回答:我看到很多船进进出出——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先生,九日午夜,或者深夜,是否有船从班恩河出海?回答:很遗憾,我不是干这一行的,我是船长不是警察。我的职责是守好我的船。只要那船没撞到我的船上,我应该没看到。
先生……”
“好了好了”,温格检察官不耐烦的打断王成的絮叨,循循善诱的说:“你这艘船停泊这么久了,难道没有船来转运货物?我常听说这种事——船上的货物一旦转移到其他船上,原来的旧船就要被废弃,最终成为鬼船。而原先船上的人……你的船在海上漂流足够久了,难道你不想上岸吗?”
王成笑容不减,乐呵呵的问:“难道检察官能发给我登岸许可?”
“请我去舱里喝杯咖啡”,温格检察官面无表情的回答:“我会给你发放短期登岸许可,准许你们上岸采购日用品。”
王成立刻屈服了:“太好了,你真好心肠……请,请来舱里喝杯咖啡,你想看那个货柜,你对那个货舱好奇,我马上给你打开它的大门。只是……”
温格检察官马上回应:“我知道货柜的铅封不能打开,我只想看看你的货舱——你确认船上没收留陌生人?”
温格检察官说这话,从胸前口袋里掏出几份文件,晃着文件继续说:“我手头有十张空白登岸许可,名字、日期由你填,每张登岸许可证可以在岸上停留二十四小时……你不想去岸上买点蔬菜,喝杯威士忌吗?”
“成交!船员都过来,把身份证件拿来,检察官阁下想认识你们”,王成爽朗的招呼,同时向温格检察官伸出手去:“你可真体贴,请到舱里喝一杯,我有瓶阿根廷温拿特葡萄酒……”
温格检察官盯着王成,平静的提醒:“船长先生,这,应该由你开始!”
一个阿根廷身份,对王成来说有什么难度?王成拿出来的证件本,来自与上校的女儿。乃是上校女儿从她父亲抽屉里取出来的,就在上校的办公桌上亲笔填写,而后由上校的秘书盖章。他不止有一个阿根廷身份,每个身份都具备完整履历,从出生开始一直到……遇见警察之前。
两小时后,温格检察官满意的告辞而去,船上的大副——泰坦凑近王成,一边学着王成冲远去的警察露出一脸憨笑,一边说:“今天警察怎么搜的如此彻底?”
“受刺激了”,王成脸上憨憨笑着,冲警察的巡逻舰挥着手,同是说:“明明毫无问题的笑柄‘古维’,突然之间发现他身份有问题,警察自然要核对每个人的身份,生怕其中再出现笑柄。”
泰坦同样傻笑着挥手,头也不转的继续说:“今天谢尔盖的船要来,十二名佣兵会加入我们,万一他们发现我们人数多了……”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检查了”,王成收起了傻笑,转身向船长室走去:“班恩河口不在我们目视范围内,连我们倒要接受检查,这已经是警察的最大搜索能力了,这次检查没有发现问题,他们不会再来烦我们的……嗯,今晚我们登岸,去酒吧喝一杯,顺便感受一下城里的气氛。”
“我猜城里一定很热闹”,泰坦笑得很幸灾乐祸。
当夜,劫匪比尔的移监证书下来了,同时转狱的有六名囚犯,监狱当局给六名囚犯带上有数字芯片电子脚环、手环,在数十名警察戒备森严下,囚犯们登上笨重的囚车,缓缓驶出了当地看守所。
车辆走到城际公路上,车中一名一直望着窗外的囚犯忽然大声说:“哈哈,只有一辆车押送,如果这时……”
这名囚犯用手指比拟枪口,嘴里“突突”不停。随车的看守立刻大声呵斥:“不许说话,闭嘴!”
这位囚犯不仅没闭嘴,反而用指头指着看守,嘴里继续突突:“啊哈,可惜我没能提前知道转狱,否则的话……突突,突突……”
“闭嘴”,看守起身准备过去制服那位囚犯,那囚犯挑衅的望着看守,大有“你敢过来”的意味。看守走半路迟疑起来,这时劫匪比尔大声唱起歌来:“how do i live……”
这是《空中监狱》中的罪犯转狱时唱的那首歌,歌词大意是:如果没有你,我将怎么渡过这漫漫长夜,我的生活将会怎样,我需要你在我的怀抱,你是我的一切,如果你离开,我该怎么活……
旁边另一位囚犯立刻唱起空中监狱的另一首主题曲:《sweet home alabama》——“巨大的车轮持续旋转,带我回家探望我的亲人,口中唱着南部的歌曲,我再次想念阿拉巴马,我想这是一种罪,是的!……甜美的家园,阿拉巴马,主啊,我要回到你的身旁了……”
这首歌一起,车里顿时喧嚣起来,不会唱歌的囚犯吹起响亮的口哨附和,拼命地跺着脚发出一切噪音,看守见到这种情况收住了脚步,转身讪讪回到自己座位上。
车里的狂欢持续了十几分钟,比尔见到车辆行驶到某处,大声跟车里的伙伴炫耀:“看呐,我就是在这里被抓住的。”
车里怪笑声响成一片,一名囚犯大声问:“听说你被耍了?哈哈,听说你的女伴是别人的女友,她带着你抢来的钱跟别人走了。”
“不——”劫匪比尔大声驳斥:“我们明明走散了!她走的慢,交火中我们被警方隔开了,然后……”
“不对……”另一名劫匪大声回答:“明明是她丢下你,自己突围了——你们被堵在小灌木丛中,两个人都在,最后出来投降的只有你,啊哈,他们后来搜遍了你藏身的沼泽……”
比尔突然插话:“你当警察几年了?”
车里的狂笑声戛然而止,而后,静的可怕。
比尔笑眯眯的继续说:“我两天前作的案,监狱里虽然不禁止听广播看电视,但你未免消息太灵通了——你竟然知道我被包围时的状况,嗯?”
比尔的话音刚落,那名囚犯身后的人立刻双手一翻,用手铐勒住对方脖子。与此同时,两名囚犯下意识跳了起来,呼喊道:“看守,看守!”
车里的两名看守急忙挥舞电击棍扑过去解救,车前方坐的持枪警察将枪口从小窗口伸进来,大声恫吓道:“放手,快放手……”
囚车并没有停,这时,一名盯着窗外的囚犯忽然大声说:“又来了几辆车,快看哪!”
这么一打岔,车里囚犯稍一愣神,挨了看守一电棍,等他松手之后,劫匪比尔望着另两名跳起来的囚犯,笑嘻嘻地敬了一个礼:“啊哈,没想到我们有三位警察同伴。”
车里的看守有点懵,眼见得装不下去了他也就不掩饰,茫然的随后问:“明明……我记得上面通知我们有两人,这……这第三人是哪来的?”
人体是导电的,第三人同样被电棍击透,但好在电流是通过别的人体传导而来,他还清醒着,一边咳嗽一边对比尔说:“方格林先生问候你……特么的,你洗净屁股等着爆菊吧,方格林先生最喜欢爆别人的菊花。”
车外,六辆黑色的奔驰双双并行在道路上,气势汹汹的尾随囚车前进,不一会儿,两辆奔驰超车过去,开到了引路的警车前方,剩下的四辆黑色奔驰依旧尾随囚车身后。开囚车的警察胆战心惊,颤声问副驾驶位子上的持枪警员:“怎么办?我们要停车吗?”
“继续开!”持枪警员大声回答:“他们不动手,我们就继续开。”
说着话,持枪警员拿起了通话器,凑在唇边做出随时通话的动作。车里紧张空气蔓延,囚犯们静悄悄的望着窗外,两名假扮囚犯的警察慌张的奔向看守说出暗语,看守急忙给他们打开手铐,眨眼之间,车里成了四名看守看管四名囚犯。而刚才被锁喉的囚犯,一边咳嗽着一边冲比尔咆哮:“你死定了!你惹了方格林先生,你瞧,你跑不了了。”
比尔稍一愣神,立刻大声唱起了歌:“没有你,我将怎么渡过这漫漫长夜,我的生活将会怎样……”
这时,距离车队不远的半空中,一架直升机在黑夜中缓缓飞行着,直升机里的警察不断与后方通讯:“他们还没有动手,只是一路尾随,怎么办,请求指示!”
苏格兰场警员叹了口气:“方格林这个混蛋居然能做好事……他这么一路护送,真有想劫囚车的也会被吓走。他这是做什么?难道……”
另一位苏格兰场警员叹了口气:“劫匪计划如此周密,仅仅为了几百万的超市货款?方格林来这一手,是想撇清关系,还是想黑吃黑?……车里现在是什么状况?”
刚才说话的警员也是一头雾水:“劫匪比尔是个化名,我们现在除了这个化名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人物,就为了几百万货款被捕?不至于吧?方格林他想干什么……囚车,现在什么状况?”
第三百五十七章 方·格林的第六感
囚车什么状况也没有。
车里的囚犯一路高声唱这歌,悠闲的开进伦敦德里监狱中。车辆开进监狱大门时,劫匪比尔敏锐地发觉监狱大门边停着一辆褐色的路虎越野车,他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这应该是方格林的坐车——他亲自来监狱里下命令了。
车后座的封闭空间内,空调嗡嗡地转动着,将浓重的雪茄烟雾抽出车中,即使是这样,车里依旧烟雾重重。使得车里的两个人面貌几乎难以分辨。这后座上,其中一人就是方格林,另一位则是典狱长。
典狱长悉悉索索的翻弄着文件,等他合拢了卷宗,他咳嗽一声,取下嘴上叼的雪茄,若有所思的说:“太简单了,这个人的履历实在太简单——姓名:不详,化名比尔;年龄不详,骨龄二十三岁;血型……身高……这些东西都是没用的。奇怪了,你特地跑一趟,就为了这个‘x man’?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你感兴趣?”
方格林同时摘下了唇边的雪茄,脸上露出亲昵的笑容:“老朋友,和平岁月已经磨去了你的警觉性,你难道没从中嗅到什么?”
典狱长晃了晃手上的卷宗:“和平了,老朋友,你也知道如今和平了。和平岁月跟过去不同了,战争已经结束,我们应该懂得用和平的方式,从议会争取我们的利益。过去那套打打杀杀的方式,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了。”
方格林夹着雪茄的指头一指典狱长手上的卷宗,平静的回答:“这件事无关战争,老朋友,我只是让你顺路帮个忙,在法律的铁栅栏上给我留个呼吸的洞眼。我认为这样无害于法律,不是吗?”
典狱长深深吸了口气,回答:“仅仅是这样?……好吧,我知道这个人,我知道这个案子,仅仅是一起抢劫案而已,你何必紧张?”
方格林哼了一声,回答:“我的人——奥·迪诺失踪了,最后跟他在一起的,恰好是劫匪雇来,吸引警察注意的那个‘笑料’——你不觉得这未免过于巧合了吗?”
“你想到什么?”典狱长回答:“你总是这么敏感,我承认过去依靠你的第六感,我们多次躲过了危险,但……但现在和平了。”
方格林再度冷笑一声:“你居然还记得‘我们’这个词——和平到来了,你们都洗白上了岸,我把你们所有的罪孽背负起来,不得不过上如今这种生活。哼哼,你们以为我想过这种生活吗?我们,这个词听起来多么讽刺。为了背负你们的罪孽,即使是今天,想杀我的人依然数不胜数。所以,我今天来并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我要求你看在‘我们’这个词上,执行我的命令。”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典狱长无奈地回答:“你总是要求太多,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你要保证不伤害那个人。你知道,苏格兰场派人来了,我尽量安排你避人耳目,但你不能动他一根指头,否则,我宁愿把我的过去曝光。”
“你不用担心”,方格林目的达到,态度立刻温和起来:“你要记得还有‘我们’,你不是一个人。瞧,我要转狱,这件事很容易,而你只是安排一次会面而已,多么简单。‘我们’会帮助你的!”
“可是……”典狱长信心不足的问:“你想知道什么?他不过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劫匪,你认为他会知道什么?”
方格林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青烟:“这个人身上没有爱尔兰味,我嗅得出来,他从哪里来?他出生在哪里?他怎么到的爱尔兰,这些情报会透露什么秘密……啊奥,警察太温柔了,他们压根不懂审讯的艺术,我想给那小子上一课,让他知道爱尔兰的习俗。”
典狱长想了想,附和说:“古维先生的事曝光后,人们都在猜测这其中另有内幕,老兄,实不相瞒,大家曾猜测你是幕后主使。而古维嘛……这很简单,劫匪要吸引警方注意,很有可能弄一个伪装身份,或许他们只是不想惹麻烦——一切皆有可能!”
“老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跟我无关。”方格林身子凑近典狱长,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眼珠,一字一段的说:“雇佣一个掩护人需要多少钱?你难道忘了?挑选‘古维’这么一个完美的假身份,需要筛选多少人的资料,前期工作量有多大你知道吗?
现在这个人消失了,仅仅为了几百万的货款,说实话我听到这个消息,都怀疑有熟悉的人做内线——奥·迪诺绝对不可能,他是什么样人我很清楚,那家伙一脑袋不正常,绝不可能相处这么复杂的抢劫计划。所以……”
“所以你怀疑这个人是来对付你的?”典狱长悄声问。
方格林悠然叼起了雪茄:“事情或许是这样的,我是说或许:古维也许无辜,他干完了自己的活儿,去酒吧找乐子,然后遇到了奥·迪诺,然后被奥·迪诺拐上船去。或许奥·迪诺太粗鲁了,古维先生不幸承受不了他的宠8爱,于是,奥·迪诺害怕了——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古维先生接触的,这一点他无法隐瞒。他当然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我肯定不能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于是他逃了。
这个猜测是最好的结局,在这个设想中古维先生是清白的,但我有一点诧异——古维隐瞒身份做什么?明明他已经跟警方达成了和解,或许最后警察还会找点麻烦,但都是小麻烦。那是用假身份,难道不怕当场暴露了吗?
老朋友,你我这样的人不把使用假身份当一回事,可你要用平民的思维考虑——一个平民,面对警察使用一个假身份,居然表演的那么完美……这还是普通人嘛?
古维先生必定不简单——我知道很多人猜测古维是我雇佣的,奥·迪诺是我指示的。但我心里面清楚他们不是,所以我要揭开他的真面目,哼哼,想跟我方格林玩心眼,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菜鸟’。”
典狱长一惊:“你这趟来,安全吗?会不会,他们是想把你引出来……?”
方格林指了指天空,这时候警方的直升机轰响着飞向监狱,便开始做降落准备。方格林面无表情的提醒:“我有警方保护,啊哈,你瞧,警察以为我想劫囚车,一路重兵武装押运,如果那伙人想借此引我出来,正好,我把他们引入警方陷阱。”
典狱长连忙追问:“难道你要跟着警察的飞机回去?你打算什么时间举行会面——我可要提醒你,苏格兰场的人不走,我没法安排秘密会晤。”
“你我不是一个人”,方格林胸有成竹的回答:“在伦敦德里我不是外人。”
这个时候,劫匪比尔已经抱着自己的狱服与被褥,跟随者另外几个转狱者走进监狱内部,威严的狱警表情严肃的将他领到一间狱室,哐当关上栅栏门,比尔望了望这间狱室,一张床空着,另一张床……一位健壮的黑人正坐在那张床上,冲比尔裂开了白净的牙齿,犬齿在黑皮肤映衬下,森森的透着寒意。
比尔一转身,冲狱室外正准备转身离去的狱警大喊:“我要单间,我是重要犯人,我是大人物,我要求享受单间待遇。”
狱警假装没听到继续离开,同狱的黑人咧开嘴招呼:“嗨,小子,你以为你是谁?”
比尔并不很健壮,但他气势毫不弱,目光凶狠的转过身来,针锋相对的回答:“闭嘴黑鬼,我不想第一天就打架。”
对面的黑人跳下床,站在地面上足有两米出头,他蜷了蜷粗壮的胳膊,露出吓人的股二头肌与三角肌,大声回应:“小子,你说什……”
比尔猛然扔下被褥与狱服,窜过去乓的一拳打在对方胃部,这一拳过去发出擂鼓般的响声,黑人像被蚊子叮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捏住比尔的拳头,狞笑着弯曲着比尔的胳膊,比尔大声叫着痛:“好吧好吧,你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痛痛,快放手。”
“好了!”狱室外突然响起看守的喊声,看守用棍子敲了敲铁栅栏,提醒说:“铁锤,他明天还要受审,不能有任何伤势——公众都在注意呢,别怪我不提醒你,出了事你可兜不住。”
说完这话,看守转身离去,栅栏孔上却多了一个名片大小的小纸牌,黑人“铁锤”努努嘴,比尔畏畏缩缩的走过去,捡起小纸牌看了一下,自言自语:“洗衣房?……明晚八点?什么意思?”
黑人嘿嘿笑着提醒:“老大要见你,会安排你在洗衣房会面,明晚八点,你小子有运气,才进来就派了个轻活……”
比尔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被褥,黑人冲着比尔的屁股嘿嘿笑了:“小子,你屁股很白啊。”
比尔猛地跳起来,明知不敌,壮烈而无畏的扑向了黑人——为了捍卫他的菊花。
这一场仗斗得很凶狠,黑人不敢下重手,比尔豁出命去搏斗,即便是这样他也被打的皮开肉绽,身体多处开了口子,直到狱警冲进来将两人分开,比尔肚子上已划了一个大口子,额头眼角多处鲜血淋漓……但终于,狱警把他单独关押了。
比尔创造了一项纪录,入狱当晚被送到医务所包扎,当然,第二天的会面也顺理成章取消了,方格林听到这消息显得很纳闷:“越来越有意思的,啊哈,古维先生不在乎他的菊花,劫匪比尔为了他的菊花不惜拼命——这算什么?想把我拖在伦敦德里吗?”
方格林站起身来,立刻下令:“准备汽车,我们今晚回家。”
律师轻声提醒:“方格林先生,会面怎么办?”
“让狱中的人去做……”方格林不慌不忙的起身穿衣服:“我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我们马上回去。”
保镖一边给方格林拿衣服,一边软弱无力地劝解:“先生,夜很深了,我们摸黑回去……”
“我走惯夜路了”,方格林穿上衣服,回答:“如果有人在追踪我,他现在应该刚到伦敦德里,还没找到我的住址,我们正好静悄悄连夜返回,让他继续在这城市里寻找我吧!”
深夜了,劫匪比尔被送回单独的狱室。
黑人铁锤下手并不重,他自己坚称手上没利器,不知道比尔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当然,也许在打斗中对方撞到床角上,但他绝对保证自己没使多大劲……他这个保证没多少人相信,铁锤当晚被关进了禁闭室。
不过,比尔的伤势确实并不重,只是身上多了几个口子而已,简单包扎之后他自己走回了单独的囚室,直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来临,昏睡的比尔悄悄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之后,装作起身上厕所,一不留神跌倒在囚室的地板上,他一个手搭在床边,从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到他还在努力站起来,但似乎很虚弱无力……
他那只不在监控摄像里的手,在床下快速动作着,单手解开身上的绑带,比尔将指头探进伤口内,忍着冷汗在伤口内掏摸。不一会儿,他摸出一个胶囊大小的东西,将这东西捏在手心,他又快速将伤口的绑带复原,而后,装作虚弱无力的起身,前去马桶边方便——来之前王成给他体内植入这个缓释胶囊状的东西,他跟黑人大家打到皮开肉绽,就是为了掩饰取胶囊形成的伤口。
囚犯的动静时刻都在狱警的监控之下,比尔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爬上床,盖上被单,而后发出鼾声——明天的早餐与放风他不打算参与了,他病了,要继续睡。
与此同时,一脸憨笑的王成走进科尔雷恩城的旅馆,他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妓女,扯着醉气熏天的嗓门对身后的泰坦招呼:“可算睡上真正的床了,感谢温格检察官,来,我们再喝一杯……”
王成选的酒店是城中唯一的四层楼——假日酒店。房间内布置多少像正常的酒店,有个大套房,大卧室与大客厅,厚厚的地毯走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怀中两个妓女媚笑着,七嘴八舌说些什么,王成手一松,两位妓女软倒在地,眼神朦胧而梦幻。紧接着,王成迈着猫一般的步子走在窗口,撩起窗帘向窗外看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对泰坦说:“这两个女人归你了,把她们搞定。”
泰坦没有搂女人进门,他默不作声点点头,忽而问:“那么你呢?”
王成厌弃的望着地板上的两个女人,轻轻的说:“太脏,我恶心!”
泰坦点点头,站在原地不动。王成打了个响指,百合的声音悄悄接进来,她低声说:“有人正在监听方格林的司机,我们接不进去。不过,律师跟方格林寸步不离。警方是不会监听律师的,我马上接入律师的线路。”
王成轻声问:“雷尼牧师转移了吗?”
“‘娃娃’给他嗅了足够的安眠剂,今晚将送他上海魂号,至于那位女招待,她今早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带着我们给的钱——需要继续监控吗?”
“常规监控力度就行……方格林如今在哪里?”
百合依然轻轻回答:“再回来的路上——方格林开始谨慎起来,出门前让手下都把手机装入随身包中,还时刻开着车载收音机,我们只能断断续续监听。”
泰坦同时听到了百合的声音,他凑过去问:“用激光,轰,把他的汽车烧成蒸汽。”
王成责备的看了泰坦一眼:“比尔怎么办?劫狱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吗?方格林一旦出事,比尔这辈子都要被人盯着。”
泰坦猥琐的笑着,低声说:“啊哈,我为比尔的菊花深感哀悼……我原本以为你不愿去监狱是想保住菊花,哈哈,既然你的菊花要给奥·迪诺,为什么你不去监狱?你从哪里出来应该比比尔容易?”
“我的菊花是清白的”,王成严肃的表白:“别提这件事了,它让我恶心。嗯,如果你对菊花有念头,我可以在下一个剧本考虑一下你的要求。”
“别——你还是放过我吧”,泰坦脸上收起笑容,严肃起来:“乌克兰佣兵抵达了,但愿他们不会再有搜查,我们的人手充组了。”
没有搜查证不能开启货柜,温格检察官登船的时候,王成领着对方在货舱内转了一圈,让对方看到那些铅封的货柜,如果当时温格检察官非要打开货柜,那王成只好动手“清洁”了——货柜内装的都是军械武器,以及军用高端交通设备。
幸好,在爱尔兰,法律就是挡箭牌。
紧接着,耳机里传来凯莉的声音:“三号接入——安全!我这里一切正常。我已经拍摄好备用安全屋周围的环境,马上上传资料。”
“小丑”的声音轻轻响起:“四号接入——真的安全吗?我感觉:最近城中无线电信号多起来了,通讯线路安全吗?”
百合咳了一声,王成插话:“我说安全就保证安全——第二幕准备的怎样?”
“小丑”低声回应:“准备好了,配角就位了吗?我要登场了!”
王成马上开始脱衣服,同时下令:“凯莉,立刻进入备用安全屋,准备好胖子船长萨穆埃尔的化妆面具……第二幕,演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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