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忘了这是在看电视,他急得大声喊:“趴下,趴下。”
可惜他母亲听不到……接下来,枪手开枪,沃纳夫人中弹倒下,随后,一道银色光线从王成倒地处闪动着窜出,枪手挥舞手枪大喊着什么,鲜血从枪柄上飞出,枪口朝镜头方向喷出火焰——随后,画面消失,屏幕变成黑色。
解说员快读地解释着:“……我们已经调查到:第一颗子弹打中的是沃纳夫人家里的管家,这位管家忍着伤痛向枪手投掷了什么东西,使得枪手接下来的子弹打飞——很不幸,这颗子弹集中了监控摄像头,我们失去了随后的现场画面。
根据目击者描述,当时这位管家腹部受了重伤,他坚持与枪手搏斗,并用枪手的手枪击毙了对方,使得街头伤亡得以控制。但随后,沃纳家发生了爆炸,在街上行人躲避爆炸物时,这位管家消失在人丛中。
等等……本台的前线记者刚发来消息,沃纳夫人的孩子没有到学校,根据时间推测,沃纳家的管家当时正在送孩子上学,中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沃纳夫人匆匆出了门,并与这位管家在街头汇合,就在他们碰面的时候,灾难发生了。
从沃纳夫人家中的爆炸看,街头枪手的目标很可能是沃纳一家,目前警方正在寻找沃纳家的管家阿尔雷·施罗德先生,以及沃纳夫人的孩子雷奥·沃纳……”
电视画面上随之出现了王成与雷奥的相片,王成的相片采用他劳工证上的照片,显得比实际上的王成更年轻,更英俊,但雷奥的相片则来自他同学的手机——是昨天拍的。
解说员继续解说:“有知情者看到这两个人,请及时拨打警方联络电话……如果小雷奥与施罗德先生看到这幅画面,请立即跟警方联系,警方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雷奥哽咽了一下,在电话里问父亲:“爹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要杀我们?”
沃纳在电话那头欲哭无泪:“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研究员,我……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孩子,你现在在哪儿,让阿尔雷尽快与警方联系,尽快……”
雷奥刚刚说出地址,突然间,有人敲房门了。雷奥陡地停住说话屏住呼吸,他恐惧的望向房门,过了一会儿,他压低嗓门,自言自语说:“有人敲房门,不是我跟阿尔雷约定的暗号。”
沃纳连忙在电话里吩咐:“快躲起来,我来给警察打电话——阿尔雷不在吗?”
雷奥不自觉的替王成辩解:“阿尔雷受了重伤,他出去找朋友帮忙,马上就回来,让我先打电话跟你说,然后向警方报警。”
沃纳也在电话里压低嗓门:“快躲起来——我看了电视画面,阿尔雷是个杰出的管家,他不会走远的,你赶快躲起来。”
房门再度敲响了,这次敲得更重了,雷奥四处打量藏身地,看到那支插铃兰的凉水杯,他眼睛一亮,扔下电话跑过去抓起铃兰,快速的跑向整体浴室……这时房门发出撞击声,门外传来一声低喊:“里面有电视声音,他们还在屋里,手机信号也在。”
门撞开了,三个黑衣人出现在大门口,一个人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大小的电子仪器当先踏进门内,他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说:“就在附近,四处找找——小心哪位管家。”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哈,他现在还能清醒吗?我猜他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否则刚才撞门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击了。”
“不能大意”,手持电子仪器的黑衣人说:“他能在重伤的情况下干掉马特西米安,发现他后立即开枪,别给他机会反击。”
一阵四处翻弄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一名黑衣人大喊:“找到了,这小孩躲在浴缸的帘子后面,他还想爬窗户出去。”
“好的,总算有了收获”,拿电子仪器的黑衣人很欣慰地看着同伴拎着雷奥出来,大声吩咐:“准备撤离。”
“可是,那位管家还没找到”,站在王成床铺前的黑衣人提醒。这位黑衣人正端着水杯喝水,雷奥被人拎在半空中,见到桌上的凉水杯空了一半,他心中一跳,马上他又担心自己的表情引起黑衣人的注意,赶紧扭过脸去,看也不看喝水的黑衣人。
雷奥这个动作,被黑衣人当做小孩的最后倔强,拿仪器的黑衣人走进雷奥,示意拎着他的黑衣人把雷奥放落地面,而后他蹲下身子,气势汹汹的问:“他在哪儿?告诉我!”
雷奥继续扭着脸,看也不看这三个人,问话的黑衣人坚持扭过雷奥的脸,雷奥不自觉的望向桌上的水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很焦急,心说:“怎么还不发作,快点!”
问话的黑衣人看到了雷奥的目光,招呼刚才喝水的黑衣人:“给我倒一杯……小孩,渴了吧,只要你说出管家的下落,我就给你喝水?……呲,这水真解渴,想不想喝,想喝就告诉我们。”
在雷奥焦急与期盼的目光下,问话的黑衣人把水一饮而尽——雷奥是盼着水中的铃兰毒性发作,问话的黑衣人把这种期盼当做饥渴,他得意洋洋的晃着空水杯,诱惑雷奥开口说话。
这不是一般的铃兰水,平常人们在家中盆栽的铃兰是经过脱毒的,六级毒性;这种铃兰则是特意培植的原生态铃兰……其实,它还不仅仅是原生态铃兰,它是王成特意培植用来暗害人的。原生态铃兰毒性增加20倍,达到了6.2级;这种铃兰的毒性是7.0级,而且它无色无味,发作于无形。
雷奥没有等待多久,豁然他再次清洗地感觉周围脑海中的思维,他清晰地察觉黑衣人绑架他的思想,以及这群黑衣人对王成的警惕与恐惧,此外,附近还有一个迷乱的思绪,仿佛吃了迷幻药一般,这思维极其混乱跳跃,甚至有点癫狂——雷奥脸上挂上了喜色,他有过这种体会,知道这种感知如何而来。
是王成回来了,他正在悄悄接近这所屋子,与雷奥的思维搭上线后,他也清晰地看清屋内的情景。而那个迷乱的思绪,来自最先喝了铃兰水的黑衣人。
远处,警车的声音若隐若现,这大约是警方接到沃纳的报案,开始向这里汇集。向雷奥问话的黑衣人紧张起来,他的呼吸逐渐急促,皮肤出现大块红斑,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浓……就在这时,王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平静地向屋中三位黑衣人打招呼:“嘿,你们好,这似乎是我的房间,你们走错房间了。”
在场唯一没喝水的那位黑衣人,急忙松开雷奥的肩膀,快速拔出了手枪……
“是读心术”,名尚别墅内,睡梦中的王成忽然从床上坐起,心中大喊了一声。
他知道初见梅莞尔时为什么脑海中警钟长鸣,梅莞尔居然是个读心术的变异者。
人人都在变异进化,时时刻刻。
唯有少数的变异得到增强与发展,张萍的进化在于体能与速度,这是一种运动的进化,属于日积月累的锻炼,而梅莞尔的读心术属于突变类型,但她的突变跟雷奥的不一样。
雷奥像个读心术的发射器,他能通过王成的放大、增幅来大规模提高自身感知范围,以及感知灵敏度,在雷奥探知周围人思绪的时候,王成自身的情绪丝毫不外泄,相反,他能像阅读器一般,顺路截获雷奥的一切感知,并对雷奥的情绪与思维造成影响。
而梅莞尔恰恰相反,她就像一付天线,自己不发射探知信号,但能不自觉的放大、增幅王成发出的感应波,当然,她会顺路截获一些王成探知的情报。
这种变异为什么出现——是生活。
做了替罪羊的梅莞尔,在生活的重压下,不得不学会揣摩他人心思,研究他人身体语言,学会讨好领导躲避迫害。
生活要求她必须做一个乖巧、听话、服从安排、听从指挥的好员工——而这种粗略的读心术被人称之为“有眼色”,没有眼色,那收拾你没商量。
这只是初级的读心术,没有人教导,没有系统理论指引,这副天线纯真未璞、完全未加琢磨,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醒觉那种特异,但她却能不自觉的依靠本能,感觉周围的善意或者恶意企图,下意识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很奇怪的现象,从生活中反映出的实情看,似乎张萍更擅长讨好人,揣摩人的心思与喜好,但实际上,读心术初级觉醒的确实梅莞尔。或许,其原因在于张萍做事过于功利,目的性很明确,这反而让她走上了一条歪路,而梅莞尔只是遵循本能,她本能的趋福避祸,而这种本能,大约就是人们通常称之为“第六感”的东西吧。
就如当初她遇到王成时,当时王成的第三次进化还没有开始,他们两人完全彼此陌生,但她却本能感觉到王成心中的善意,主动开口求救——她确实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援,使那场灾难的影响得以最小化。
恍惚之间,王成的思绪越过重重楼房,立刻追寻到了梅莞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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