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驾驶的霹雳车经过了改装,拆去了后排座位,长大的车后厢专门用来装载猎物,李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怀中抱着一杆雷明顿猎枪。但显然李响对过枪瘾没什么兴趣,子弹根本没有上膛。一路上他也没去摆弄枪,反而对这辆能爬山能下水的雷霆车更感兴趣,不停地念叨:“匪夷所思,你说老外的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游艇上装上了轮子,陆上水里到处跑……不行,回头你让我把这车拆了看看,手痒,真的手痒。”
停了一会儿李响又问:“阿成,这车多少钱,你说在国内会不会有销路?”
王成摇摇头:“我曾经遇到一位船长,他告诉我:国内的江河湖海都承包出去,哪能随便让你下水?所以我认为,这种车在国内毫无用处,只有在这种澳大利亚沼泽地边缘有点用。”
李响敲敲车框:“切,北京暴雨告诉我们:这年头有房有车都不算什么,有船才叫真正的牛叉。开一辆可以潜水的车,再不怕北京不修下水道了……嗯,你这车框子是钛钢的吧,唔,不对,应该是碳纤维,只有用轻质材料,整车才能在水面上浮起。这辆车恐怕不便宜吧?”
王成随意找了个地方停车,他打开了无线电信号干扰器,抬头望望被树枝遮住的天空,从怀中掏出半张阿根廷货币,用戴着手套的手递给李响:“我刚才跟你说到那位老船长——你去福建,拿这张钱币找那位船长,取走三个集装箱……你不是需要增资吗,帮我把里面的货物秘密处理掉,你就有钱了。”
李响不去接那半张钱:“怎么,你怎么整的,像地下党接头一样,集装箱里装的是什么货?”
“一批粗铜锭,还有大约四百根象牙,以及一些零碎的非洲宝石,处理这些货的时候要零零散散的卖,别太集中抛售。”
沼泽地太静了,而“弓猎”的要求也是绝对的安静。在不远处停车的克洛苏熄了火,静寂中王成的话传了很远,不远处的简洁听到王成的话,立刻扭身插嘴:“象牙与宝石归我,我这次认识了很多富豪,把象牙卖给他们,整根整根卖,唯有他们能吃得下。”
王成略略提高了嗓门,让简洁也听到:“象牙也不着急卖。这几年全世界禁猎越来越严格,这东西只会价格越来越高。我打算先把其中那些残缺品卖出去,挑品相完整的,留下二百根象牙做收藏品——这东西,按现价卖给谁都是人情,不着急出手,如果不是你要增资缺钱,我连一根都不想卖。”
这话有点不实成,实际上,真要一根不卖,那就太树大招风了,有可能,到最后王成连一根都保不住。
王成这么说只是想哄抬物价,诚实地讲,他只打算留下二三十根而已,二三十根象牙体积不大,这点数量一个房间放得下,存在里面锁上门,然后可以等待其慢慢增值——当然,即使留下二三十根,那也是件很招贼的事情。
“我还是觉得,这玩意留下太多不好”,简洁沉吟着说:“只要开始抛售,消息就散布出去了,到时候咱手上有货的消息瞒都瞒不了。哎呀,一下抛售太多影响太大,没准会让象牙的市价大跌……”
“这事我也出个头”,李响抢着回答:“你为我增资的事儿操心,这才拿出自己的收藏品,我绝对帮你卖个好价钱——我报销那些残缺的,半截的象牙……这个价格嘛——”
“国际市场价是每根两万美元,这是一手价;东西运到国内要产生一些费用,底价上至少翻两倍。加上国内奢侈品至少比国际市场高三倍,所以,基础价应当是每根八万美元以上。只要在这个价格之上我就卖。
不过,国内的情况大家也知道,如果东西价格买太高了,也许会有人觉得吃了亏,买下了,回头就举报你,所以不如限定一个最高价:十万美元。”
“这个价格太便宜了”简洁插话:“整根的象牙才卖60多万元人民币,把这价格翻一倍卖出去,都算便宜了。”
“咱就是要让人觉得占便宜了,他才会只顾偷着乐忘了举报……十八吧,我留个‘十八罗汉’,其余的,都卖了”,王成做了决定:“到时候别告诉人我还有留下的尾货,卖的时候悄悄点,毕竟是违禁品。”
简洁想了想,插嘴说:“我觉得你小心过分了,据我所知,整个东南亚每年违禁狩猎品交易额在100亿美元以上,其中象牙贸易至少占了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所以这东西一旦卖出去咱就不怕了,怕的是之前有人借查私的缘由黑吃黑。你放心,我一定稳妥地给你销售出去。”
这件事简洁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左右打量了一下,转头靠向克洛苏,亲热地问:“克洛苏,不是说来捕猎么?怎么这里静悄悄的,什么猎物都没有,说话声音大一点,都能传个二三里,就看不到活的东西。”
李响也懒洋洋的应和着,克洛苏狠狠亲了一下简洁,她没有回答。王成指了指不远处的泥潭——那些泥潭中飘着一段段朽木,而且发出恶臭的气息:“看到了吗?知道这里为什么没动物活动了,因为这里是著名的‘鳄鱼潭’,看过华纳那部电影吗?”
简洁抬眼望了望,一失手,手中小口径步枪掉到座位上,她手忙脚乱的过去捡枪,弄出了很大动静。李响稍好一点,他的枪没有脱手,但他这时才想起给枪填装子弹,拿着一盒子弹他手直哆嗦,一不小心捏破了装子弹的纸盒,将子弹撒的满车都是……在慌乱的忙碌中,简洁与李响都没有说话,似乎唯恐呼吸重了被鳄鱼发现。
子弹在座位上发出叮当的声音,忙乱的响动惊动了泥潭里的朽木,几段朽木慢慢的向岸边、向声响发出部位漂来,克洛苏立刻发动了汽车,汽车缓慢而小声的移动着,脱离这片水潭,王成紧跟其后,两辆车落荒而逃。
两辆车并没有移多远,这时李响才填装完子弹,怯怯地问:“不是要打猎吗,怎么这就走?”
王成指了指李响手中的步枪:“你没把保险打开……好了,还是别打开了,这样才安全。”
这时克洛苏远远地问了一句:“现在?”
王成摇了摇头,回答:“还是算了吧,瞧他们两个脸色白的,现在动手,接下来他们恐怕要晕过去了。”
转回身,王成向李响解释:他与克洛苏的狩猎证,每证售价约两万美金。每年的五六月份相当于澳大利亚的冬季,这个时候沼泽地里比较荒凉,食物比较缺乏,故而澳洲政府特许国际狩猎爱好者在此期间进行捕猎,以维持生态平衡。
在沼泽地里捕猎是有严格规定的,比如澳大利亚本土动物、特有动物,基本上严禁捕猎——除了袋鼠与鳄鱼。而某些外来动物也是有猎杀限定的……唯一不加限定的是兔子,捕猎兔子是有奖金的。
进入约克角沼泽地带的猎人,常被要求捕杀几条鳄鱼——澳大利亚特有的咸水鳄——以减少对居民的危害。约克角的荒凉就在于这里鳄鱼密布,以至于人类无法生存,今天王成和克洛苏就带有捕猎鳄鱼的任务,但因为简洁与李响的存在,他俩决定回程再动手,免得吓着了两位客人。
车辆继续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地势稍高一点的地方,王成与克洛苏停好了车,招呼其余两人走下来。这一行四人都穿着陆战队服、高筒军靴,裤腿袖口都扎的严严的,下车的时候王成还递上去一个头套,李响一边接过头套一边抱怨:“有这个必要吗?在这个潮湿闷热的环境里,至于把自己弄得跟特种兵一样?”
王成歪着头看了李响半晌,带着玩笑的神情慢悠悠地说:“这里毒蛇比较多,等会儿林子会越来越茂密,走路不小心会让树枝挂上头发还则罢了,澳洲还有一种剧毒蜘蛛叫‘黑寡妇’,经常掉到人衣领里,咬一口水牛都要躺倒,你还是带上它安全一点。”
李响吓得一缩脖,赶紧把头套套在脑袋上。
稍后,以克洛苏为前导,简洁与李响平行站立,王成押后,这时候简洁的强依旧没有装上子弹,李响子弹上膛了,可是保险没有打开。走在最前面的克洛苏一身黑衣,身上还穿着陶瓷防弹衣,肩上背着一个箭囊,手里提着长弓,大腿部位如同古墓丽影女主角一样,一左一右插着两把手枪,右腿上十大威力的马格南狩猎手枪,左手是一只普通的格鲁格。
走在最后的王成是同样装扮,他边走边提醒,李响与简洁:“你俩并排走,枪口都冲地,遇到紧急情况先蹲下,然后一切由我俩应付——你们没受过训练,乱开枪容易打中对方……当然,打中其他狩猎人员也是灾难。”
前方传来流水的声音,克洛苏从肩背后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紧盯着脚下往前走,队伍最后的王成也在盯着脚下,李响与简洁看了半天,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看些什么,不过他们见到前后两个人走路都很轻,已经摆出了戒备的姿态,他们不敢说话,只好,默默走路。
克洛苏停下来,她从后方打了几个手势,王成无声地招呼两人跟上去,克洛苏藏身在一束灌木丛中,三人走到灌木边,看到了不远处一幅美丽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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