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叔达1阵风似的钻进里屋,疑神疑鬼地又探出头,自认为露出1个慈爱的笑容,“两个小娃,我去去就来。千万不要走啊!”
赵依依:“林砚,我怎么觉得这人比黄举人还不靠谱。”
林砚也有同样的感受,压低声音道:“我们先离开。”
赵依依忙不迭地点头,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心脏被吓得未老先衰。
两人齐齐刚抬起1只脚,“孩子们,让你们久等了。”
刚刚的糟老头此刻摇身1变,竟成了1个文质彬彬的,气质俊雅的,老头。
即使有胡须遮挡,也不难看出,郭叔达年轻时,应该长得还不错。
郭叔达迈着8方步来,笑眯眯按了按两人的肩膀,“孩子们,这是要做什么?”
如果忽略掉先前的1遭,还有郭叔达刚刚关上的门,赵依依真的会相信,眼前的人是个正儿8经,教书育人的夫子。
拜师不成,怎么还遇到打劫的了。
林砚往赵依依身前挪了挪,警惕地环顾4周墙壁,此人身上没有内力,不足挂齿。
就怕屋内设有机关陷阱,若是出其不意,速度之快,连依依恐怕都无法反应过来。
郭叔达清了清嗓子,“小子,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你那张俊脸再继续绷着,都能拉弓射箭了。”
林砚的神色并没有此话轻松几分,质问道:“敢问先生,青天白日,为何要关门?”
“白日灰尘多,我这不是怕弄脏你们的衣袖?”
此话说出来,郭叔达自己都觉得尴尬。现在日头正盛,烈阳当空,半点风都没有,哪来的灰尘。
但他总不能说,怕这两人给跑了。显得他堂堂1个秀才,多掉价。
“小子,既然你有诚心拜师,老夫勉为其难把你收了。不过,这束脩,”郭叔达停顿了几下,想了想,开口道:
“老夫见你有眼缘,给你打个半价,包住不包吃,3月为1期,1期十两银子,如何?”
赵依依1口气差点没上来,她以为黄举人收地束脩够多了,和郭叔达比,根本不值1提。
若说这人真能有大才,赵依依当然不会吝啬这些钱财。
可郭叔达瞧着就不靠谱,不像夫子,活脱脱1个诈骗犯。
林砚只觉得离谱,不欲在此继续浪费时间,“依依,咱们走。”
郭叔达眼见两人听到价格,头也不回地走了。
急忙站起来,“唉,唉,我说你们两个小娃,不会讨价还价吗?”
他还等着来回拉扯1番呢,谁知道两个小辈不按程序走。
赵依依故意道:“5两,成不?”
郭叔达这次生怕把人吓跑了,“1期5两就5两。”
赵依依:“我说的不是1期,乃是1年。”
“1年!”郭叔达1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赵依依作势又要走,摸了摸自己的空荡荡的口袋,下顿酒还没有着落。
1咬牙,“5两就5两!”
这次轮到赵依依惊讶了,她只是随口1说,只想吓退这个奇怪的老头,谁知道真的成了。
即使是5两,郭叔达还怕两人再跑了。“丫头,既然答应了老夫,便不能言而无信,咱们先立个协议。”
嘿,这老头,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不行,万1你没有真才实学,我这5两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
郭叔达还是第1次遇到如此较真的丫头,“那你想如何?”
赵依依侧过身,“林砚,你去问他几个问题。若他胡编乱造或者是答不上来,咱们扭头就走。”
赵依依没有压低声音,郭叔达听了个分明。
“小子,放马过来。”郭叔达哼了1声,他好歹是个秀才,还唬不住1个白丁。
两个读书人之间的交流,没有赵依依想象中的唇枪舌剑,竟十分祥和。
赵依依刚勉强脱离文盲队5,对于她来说,听懂程度堪比天书。
她唯1能感受到的,便是郭叔达面容越来越严肃,林砚竟然蹙起了眉头。
赵依依靠着树,昏昏欲睡之际,林砚忽然后退两步,弯下身子,对郭叔达行了1礼,“夫子的话,学生受教了。”
赵依依打了1半哈欠,能让林砚说此话,看来这老头真不是草包。
郭叔达看着眼前的少年,面露赞许,“你未上过私塾,全靠自学,能有刺见解实属不易。但,有天赋乃是益事,就怕太过自我。若想考中,方需卸下傲骨。”
林砚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朝廷选拔人才,第1是顺从,其次才是才能。
郭叔达见林砚已将他的话听进去,越发对这个学生满意。
他对赵依依招了招手,“丫头,还用不用继续和老夫签个协议。”
赵依依又不是傻子,林砚行礼时,这老头又没有躲,摆明了认下了林砚。
“签协议这话可是您老说的,您别倒打1耙。”
林砚如此满意,赵依依当然不可能只给郭夫子5两银子束脩。
取了成县私塾中上价格,学费1年是十5两,住宿2两,吃食上,郭叔达说自己不会做饭,除了他,这里只有林砚。
只要林砚会做点简单的便饭给他吃,吃食上不收费了。
赵依依麻利的掏出荷包,数了十7两银子。
郭叔达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利索,上1秒还在质疑他的能力,现在直接把1年的费用全部缴清了。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林砚1眼,又望向掏钱的赵依依。
“老夫活那么久,还是头1次见到女子替男子付钱的。”
赵依依嘿嘿1笑,“天下奇怪的事多了,那是您老活的还不够长。您要活到1千岁,到那时候,看啥事都不稀奇了。”
活到1千岁,那不是成了王8了吗。
要不是郭叔达瞅着赵依依笑地灿烂,肯定会以为她故意刺他。
“夫子,女子心细,管钱最为妥帖。况且掌钱劳心劳力,学生推掉这件麻烦事,省了不少的心。”
拿钱费力个啥,就两个动作,把钱放进荷包,再揣在怀里。
郭叔达岂会听不出其中的维护之意。
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探,原以为两人是兄妹,如此1细瞧,两人相貌根本没有相似之处。
“老夫眼拙,你们两个是…”
林砚说道:“我和依依是表亲,目前住在依依家。”
这种关系对外不止说了1次,所以林砚早已轻车熟路,十分熟练。
不知道为什么,林砚这次回答的太干脆,干脆地让赵依依心里有些不舒服。
还未等她弄清楚自己为何难受,只见郭叔达拉着林砚走到1旁。
两人压低声音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依依看这架势,郭叔达就像村口说人闲话的长舌妇,1张嘴开开合合,听不清他和林砚在说什么。
赵依依心里更不舒服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她实在好奇,刚想侧着耳朵,偷听1句,两人又回来了。
郭叔达这才收了银子,叮嘱他们明日是个好日子,适合拜师。
拜师要拿拜师礼,没有硬性规定,拿多少全看自家的家底。
拜师礼成后,学生才能改口称老师。
郭叔达假模假样说了1句,“我这人没有太大的爱好,唯独喜欢独自小酌1番。”
这是暗示他们其它的可以不拿,酒可不能忘。
赵依依想到来时,郭叔达抱着酒坛,小酌这个词和他8竿子打不着。
两人离开郭叔达家,赵依依等了许久,也不见林砚主动坦白,郭叔达和他说了什么。
以前林砚什么事都不瞒着她,如今有了老师,转头把自己忘了1干2净。
赵依依1开始还在好奇两人聊的内容,自己越想越生气,竟生出1种被林砚背叛的委屈。
她越走越气,没多久,便甩出林砚1大截。
以往林砚都是第1时间关注到赵依依的情绪,在她想要撂蹶子前,捋捋毛,没1会便能哄好。
这次他确实被郭叔达说的话产生了影响。
即使圣人每日3省,也不能完全看到自己不足。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郭夫子1言道出他的不足,恃才傲物,不落到实际的傲气只能成为自己前进的绊脚石。
这种深值自己骨子里的东西,很有可能和他遗忘的过往有关系。
林砚对那片空白的记忆,第1次产生了好奇。
如此1分心,便忽视了身边人的异样。
等他反应过来,只看到1个小小的背影。
即使相隔甚远,看到某人胳膊1甩1甩的,便知道气地不请。
赵依依本来还没那么生气,她特意放慢了脚步,故意等身后的人追来。
1边走还1边注意身后的动静,谁知道3等两等,只等来1只卷毛野狗追着她汪汪叫。
野狗也是时运不济,赵依依又是个坏脾气,有气当场发,正好撞到枪口上。
野狗“汪汪汪”,赵依依毫不客气,和野狗嗷嗷嗷对骂。
要不是林砚及时赶到,1人1狗差点打起来。
骂完狗,赵依依心里舒畅许多。她十分擅长自我攻略,这会已经想通了,林砚又不是她的所有物,凭什么要事无巨细和她汇报。
大黑还有怀春的小心思呢,她至今都不知道大黑的心仪狗是谁,更何况林砚是个活生生人。
她肯定是和林砚黏在1块习惯了,产生了不该有的占有欲。
赵依依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幸好那只卷毛野狗救了她,就自己这狗脾气,冲林砚发火,岂不是要惹人家厌烦。
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解决起来容易多了。
正如娘所说,她老大不小了,应当减少与林砚的接触。
两人分开了,她对林砚的占有欲自然就没有了。
林砚还在想措辞,如何开口。
谁能知道就这1小会,赵依依能脑补如此多的东西。
让他1夜回到解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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