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中,凌萧萧并不知道秦灿对自己撒了谎,她还心存希望的在等着凌越回来。
这一等,就又是天黑了。
芍药进来给她送晚膳的时候,凌萧萧才反应慢的发现,她这身边,好像少了个人?
“郡主,您多少吃些吧。”芍药见她神情怔忡,只当她在为婚事担扰,不由得出声劝解着。
“冷珏呢?”凌萧萧看着面前丰盛的菜肴,实在也没什么胃口,只拿着勺子在粥碗里搅拌着。
“奴婢不知,午后便再没见过他的身影。”
凌萧萧想起来了,是秦灿来找她那会儿,冷珏被她强硬的赶走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他去了哪儿,凌萧萧并不关心,他为什么消失这么久,凌萧萧也不愿去想,她只知道,冷珏不在,她心里轻松了许多。
“撤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勉强喝了几口粥后,凌萧萧便再没了食欲,挥手让芍药把菜原封不动的又端了下去。
她一个人靠在床头,盯着那跳跃的烛火,直至深夜。
凌萧萧想,她回现代的计划怕是要变得遥遥无期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搞清楚凌越的事才要紧。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院外有糟杂声响起,猛一惊醒,竟发现天已经亮了。
凌萧萧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只见院外的小路上,几个丫环正慌慌张张的跑过。
“她们怎么了?”芍药正站在院门处盯着外面看,突然被凌萧萧问到,吓的她一哆嗦,直接就跪在了凌萧萧面前。
“郡主,方才管家来过,说是要所有人到前院去,有,有……宫里来的公公,要清点人数。”
“什么?”凌萧萧猛的一惊,宫里来人了?
她提起裙摆,直接越过芍药便一路小跑,直至前院。
诺大的院落里,站满了人群,府里的府兵还有家奴,全被一个个腰佩大刀的官兵围在中心。
这阵仗,有些像抄家。
凌萧萧心里感觉不妙,绕过人群往前看去,只见,管家正点头哈腰的在和某个太监赔着笑脸。
“吴公公,王府里的人都在这册子上了,您看看是不是点过名的,就先叫他们退下去了?”
“萧萧。”凌萧萧刚想往前走一步,胳膊却被人一拉,她扭头看去,原来是凌琰。
“到这边来。”凌琰一脸的谨慎,拉着她从侧门走到正厅里。
“母亲。”凌萧萧没想到杜思燕也在,她立马上前询问着,“可是父王有消息了?”
杜思燕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王爷一直未归,这大清早的,宫里又来了人,将王府内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也不说是什么事,就开始点查了。”
“难不成,是我们府里混进了什么贼人?”杜思燕心里猜疑不定,面色不好,显然也是因为担心凌越没有休息好。
“母亲勿急,管家正在问着吴公公呢。”凌琰怎么说也是个男儿,他心里虽然比她们还要焦急,却不敢表露半分。
就在母子三人互相安慰的时候,管家带着那位吴公公走了进来。
宫里的人来王府也是常事了,只是这位,不只面生,还很嚣张。
“王妃和世子,还有郡主,可都在呢?”明明人就在他眼前,他却非要看着管家再问上一次。
“是是,吴公公您瞧,王妃一早便带着世子在此候着呢,郡主也是早早的就赶了过来。”管家的脸都要笑僵了,可眼前的太监实在是有些难相与。
“那就是了。”吴公公轻哼一声,典型的用鼻孔看人,“咱家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传旨的。”
他话音一落,杜思燕立马眼神示意他们跪下接旨。
“璟王凌越,被告结党营私,把持朝政,以下犯上……即日起,璟王府内所有家眷未得应允,皆不可私自外出,违令者,即刻收押。”
吴公公尖着嗓子说了一大串后,才低头扫了他们一眼:“可都听清了?”
“公公,我家王爷一向忠于皇上,绝不会做出忤逆犯上的事,一定是有人污告啊!”杜思燕被凌琰掺扶着站起来,脸色泛白的看向吴公公。
“王妃莫急,是否污告,一查便知。”吴公公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杜思燕,“只是在此期间,要委屈王妃和两位世子郡主了。”
“公公,您可知道我家王爷现在何处?”
“这……咱家不便相告。”
“……”杜思燕。
她到底是富商的女儿,关键时候还懂得要靠银子才好说话。
于是,杜思燕将一大叠的银票塞进了吴公公袖口里,换了一句凌越还在宫中软禁的话。
等到吴公公甩着拂尘走后,杜思燕才软倒在椅子上。
“琰儿,快,快书信与你外公,叫他想办法疏通关系,你父王只要一日未收监,此事便有转机。”
凌琰领了命后,立马就着手去办了。
……
管家送凌萧萧回到小院。
凌萧萧心里乱的很,独自坐在湖边发起了呆。
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这可是大罪啊!
她想,凌越很有可能是被自己的政敌设计了,又或者,是那些被他惩治过的人在蓄意报复。
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凌萧萧都深感无力。
在这陌生的异世,她完全是仰仗凌越而活,如今凌越有难,她一个连府门都出不去的人,还能做些什么来帮他呢?
凌萧萧真真正正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寝食难安。
才不到三天,璟王府原本正热热闹闹的准备着婚事,转眼就像的死气沉沉的,大门外守着一圈的官兵。
凌萧萧觉得,璟王府的天空都被笼上了一层暗色。
而现实的打击远不止此,原本还准备拿着嫁妆为凌越奔波的杜思燕,在璟王府被围禁的第二天,就开始有了异心。
昨天夜里,杜思燕就收到了杜明达派人暗中送来的一封回信, 她在看清信上的内容后,瞬间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遍体生寒。
凌萧萧一大早再次上门找杜思燕,结果……
王妃房门外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她诧异的敲响门板,才听到了低浅的应声。
房内,杜思燕软软的靠在塌上,一旁的凌琰更是精神萎靡了很多,见到她后,再没有往日的关怀备至,只淡淡的一眼后,便不再理她。
凌萧萧感觉到气氛的不对,轻声问着杜思燕:“母亲,您房中侍候的人呢?”
“看着心烦,都打发到前院去了。”杜思燕似乎憔悴了很多,连抬抬手都很费力似的。
“萧萧啊,王爷的事情,本妃银子都使出去了,该花的地方绝没有少一分,该找的人,我父亲也都托人找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杜思燕说着说着,就咳了起来,凌琰立马上前扶起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萧萧,母亲忧思父王,一夜未眠,你就别再在过来追问了,事情一有眉目,大哥会告诉你的。”
凌萧萧睁着水润的眸子,微微一愣,心中似乎有了答案,随后,她便识相的走出了门外。
关门声一响起,杜思燕就眼神示意凌琰,他立马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一条小缝往外看了看。
“母亲,走远了。”
确定门外无人后,杜思燕才缓缓看向凌琰:“原本还想让你娶了她,现在看来,幸亏没有成事,不然啊……带着她这个嫡亲的郡主,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撇不清干系了。”
“母亲,我们真的不管父王了么?”凌琰语气有些失落,顿时惹来了杜思燕的一记白眼。
“现在是活命要紧,什么王爷世子的,你且先打消这些心思吧!”她说着,就一阵悲从中来。
“本妃也是芳华正茂之时嫁过来的,却没成想,才享了几年的荣华富贵,就贪上这等要命的倒霉事。”
“要不是你外公这些年攀了些关系,咱们可都还被蒙在鼓里!”
“罢了,说这些个都没用,按你外公说的做吧,只要能保住我们不被牵连,便是万幸了,至于王爷……只能听天由命了。”
房门外,凌萧萧去而复返,好在院中的人早被杜思燕遣散了,才容得她光明正大的偷听了这么久。
回去的路上,凌萧萧心里像坠了块大石头一样,她脚步虚浮的晃着,迎面就看到焦急寻她的芍药。
“郡主,您一大早就去哪儿了?叫奴婢好找啊!”
凌萧萧脸色泛白,抿着唇看向对方,她总觉得芍药对她好像更关心了些。
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自己见她哭得伤心,给了她一些银钱的缘故?
凌萧萧懒得去想,她只知道,经杜思燕一事,现在,怕是再没有人为凌越奔波运作了。
“唉,还真是现实的打脸啊!”凌萧萧苦笑一声,由着芍药扶她走进房内。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一点都不假。
“郡主,厨房送来了早膳,奴婢这就去端来。”芍药看她脸色差的厉害,想了想,又问道,“要奴婢差人去请大夫来么?”
“不用,你去把管家唤来便是。”凌萧萧强打着精神,走到衣柜前,挑了一身颜色艳些的裙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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