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林子里满是斑驳的光。
两个孩子睡得正沉,姜晚实在忍受不住腹中饥饿,在空间中翻找吃的。
怎奈在猎屋时准备的熟食都放在了驴车上,她空间里除了那半生不熟的一锅卤味,就是一堆生的米面粮油。
最后,只能将目光放到为数不多的现代存货上,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包里摸出两包面包来。
“饿不?吃些东西吧。”
姜晚将去了包装的面包递给晏珩,见他拿在手中闻了闻,又仔细观察,默默翻了个白眼,“快吃吧,不饿吗?”
晏珩脸上有胡茬掩饰,完全看不到他脸红。
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块塞进口中,便觉得柔软的甜味在口中扩散。
带着浓浓的奶香,十分美味。
“还不错吧?”姜晚笑着问,“以后若是有时间,我做给你们吃,只不过配料不足,弄出来的也许没这个好吃。”
“这叫什么?”晏珩问。
“面包,用面粉和鸡蛋做的。”姜晚解释了,又没有全部解释。
她自然猜得到晏珩会怀疑,可以后要相处的日子久得很,她不可能时刻防备着身边人,与其藏着掖着自己受累,倒不如趁早让他们都接受这个小瘪包的强大。
一边吃着还不忘将水分给晏珩。
虽然只是一个水囊,但里面的水似是饮用不竭一般,晏珩何时拿取都是沉甸甸的。
两人皆不是矫情的人,一人一口喝得自在。
“这两个小子怎么还不醒,得起来吃点东西才行。”姜晚晒了会儿太阳,有些惦记郭婶子和村民们。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那群流民有没有暴动。
晏珩看着她指尖将桑儿的脸颊戳出一个坑来,不由莞尔。
突然出声:“姜晚,谢谢你。”
姜晚拧眉回头,看一眼晏珩,“谢什么?”
“照顾桑儿。”
姜晚摆手,“桑儿叫叫我姐姐,我自然得管他。而且小游同样被抓,我总是要来的,谈不上感谢。”
晏珩沉默着点头,没在多说什么。
反而姜晚闲的无聊,凑近了问:“这孩子的家人真的都没了?”
晏珩有些恍惚,记得刚见到这位姑娘的时候她好像就问过同样的话。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他父母双亡,再没有亲人了。
她此时再问,怕是那时根本没有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吧。
姜晚身上还穿着那红色纱衣,雪白的肌肤泛着红光,稍稍贴近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侧身稍稍远离了些,“没了。”
“好吧。”姜晚叹气,“你毕竟不是他爹,可若是要养他,你就得知道只是让一个孩子吃饱穿暖是不够的,他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你看他现在动不动就发烧,如果不是疾病使然,搞不好就是心理抑郁压抑出来的。”
“他那么小,又逢家庭变故,是正需要家人的爱与陪伴的时候。你得和他沟通交流,别整日都透明人一眼,你得付出关心和他建立羁绊。”
姜晚本就是孤儿,也见惯了失去父母的孩子,最是明白这种心理的压抑和扭曲。
带着阴影的童年将会是孩子一辈子的阴影和心理创伤,也是需要他们用一辈子去治愈的。
因为淋过雨,所以想要给别人打伞。
晏珩沉默未语,从小失去亲人的痛,他又怎么会不懂呢?
那些鲜活的记忆,总是会在安静的时候来骚扰你,跟随者你,突然狠狠撞击你的伤口让你疼痛难耐。
再看那蹙眉熟睡的孩子,他又颇觉无力。
接纳并同意照看桑儿已经是能力的极限,反倒是姜晚,晏珩深觉,若是桑儿给她养,这孩子的未来也许会更清明些。
姜晚见晏珩盯着自己,心中也觉得让这么一个人来照顾孩子的心理不太现实,她拧眉思索了一阵道:“要不,等咱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后,你给孩子找个母亲?”
晏珩更沉默了。
后又点头,“等安稳了,若他注定要一个人走下去,就帮他找个合适的人家收养吧。”
姜晚摇头,“扔给别人养,你怎么知道那家人不会虐待他?就算找到的是家难得的好人家,你又怎么知道桑儿是否愿意呢?”
“哎,不对,什么叫若注定?你不是说他没亲人了吗?”
晏珩摇头,“是没亲人了,但或许会有其他的人。只是这个事情我也无法确定,需要等上一年半载才知。”
“在这期间,桑儿就劳烦你了。”
晏珩说完,竟郑重向姜晚作揖。
姜晚:“……”
你那么淡定地将自己撇出去,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姜晚正要反驳,晏珩先一步岔开话题,“我也帮你请个脉?之前那一撞别伤了肺腑。”
姜晚脸上不快,手却快速地伸到了晏珩面前,“好吧,顺便帮我看看这身体是不是饿得太久伤了根本,怎么调理下才能长高些,力量也得不上去,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晏珩忍笑,“我不过是粗通药理,懂一些粗浅的脉搏之术,不是什么病都能看出来的,若是想要用药调理身体,还是到药堂去看看。”
察觉她并无暗伤,才移开了手指。
又看一眼她身上的薄衫问:“包内可还有衣物?”
“没啊,我这包这么小怎么塞得下。”其实空间中是有的,不过都是些厚重的棉服,是她买来准备天冷了穿的。
而应季的衣服都在驴车上,现代的衣服又不能拿出来穿。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色纱衣,也有些后悔将自己的衣服送人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逃出去没。”
姜晚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一旁的晏珩却推下自己那锦衣披在了姜晚身上。
“穿着吧。”
姜晚也觉得自己这么穿着等见了村民,怕是会传出一箩筐的闲言碎语,就干脆穿着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靠近。
姜晚下意识手按上了布包,而晏珩已经先一步将她与两个孩子挡在了身后。
“这里距离地鸣山庄不远,别是那边的人找来了。”
姜晚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
“打扰了,借个路。”
看来不是找茬的,姜晚从晏珩身后露出半个头来,正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
那青年一身青衣,腰挂长剑,模样生的也很是俊秀端美。
只是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他身上满是草屑枯叶,甚至还染了淡淡血迹。
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背后伏着一个人,应是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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