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言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她。
他看了聂蓉菲许久,才木然说:“你求我?”
他的唇角嘲讽的勾了勾:“你毁了我的一生,你居然求我放过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没有!”聂蓉菲哭着摇头,“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呢?”谢初言低声说,“我明确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
可你偏要让我妈逼我娶你。
我没办法,只能娶你。
然后,我就堕入了地狱,每一天都活的生不如死……”
他扭回头,不再看聂蓉菲,而是抬眼看屋顶,目光暗沉沉、直勾勾的,一点神采都没有:“我会有今天,都是被你和我妈逼的。
可我是我妈生的,我的命是我妈给的,我不能怨她、恨她。
你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就只能怨你、恨你。
我恨不得你去死!
你竟然求我帮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不……不……”聂蓉菲拼命摇头,“初言哥,我求求你,你别这样对我!
我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啊!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了,宠爱我、照顾我、保护我!
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如果不是谢初言对她千娇百宠,百依百顺,她也不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谢初言。
自从她成了谢初言的妹妹,谢初言就对她照顾有加,无微不至。
做谢初言的妹妹很幸福。
于是,她就觉得,做谢初言的妻子一定会更幸福!
她便固执地想做谢初言的妻子。
她以为,做了谢初言的妻子,她就可以延续以前的幸福。
一辈子都幸福!
她哪知道,从谢初言的妹妹转变为谢初言妻子的那一天,就是她噩梦的开端。
她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谢初言明明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做了谢初言的妻子之后,谢初言就不再爱她,反而厌恶她、仇恨她。
曾经的谢初言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
为什么只是角色从兄长转变成了丈夫而已,谢初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疼爱她、呵护她了。
她想不明白……
她哭着去抓谢初言的手:“初言哥哥,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我从小就没了亲人,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离开你们,就再也没人牵挂我、在意我。
如果连你们都不要我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我……我会死的……”
“哦……”谢初言歪头看向她,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波澜,“那你就去死吧……”
“什、什么?”聂蓉菲惊愕的瞪大眼睛,“初言哥哥,你、你说什么?”
“我说,那你就去死吧,”谢初言面无表情的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没什么。
一点都不疼。
闭上眼睛。
失去知觉。
就解脱了。
好轻松……”
杜雪听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进手心里,不断地捏紧,她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惊恐攫紧她的心脏,她有些喘不上气,失声惊叫:“来人、来人!”
她的保镖再次推门而入:“离婚协议书呢?送来了吗?”
保镖恭敬回答:“夫人,还没送来。”
“怎么这么慢?”杜雪尖叫,“催一催!
快!
给律师打电话,让他马上送过来!”
“是!”保镖推门出去,几分钟后敲门而入,手中拿着离婚协议书,身后跟着律师。
杜雪拿到离婚协议书,立刻将离婚协议书塞给聂蓉菲:“快!签字!
签了字,等天亮了就去民政局!”
她儿子的声音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怀疑,只要她儿子身边没人盯着,被她儿子找到机会,她儿子会再次寻死。
这次是万幸,她才将她儿子救了回来。
下次呢?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下次要是有个万一,她儿子救不回来,她也不用活了!
聂蓉菲跪在杜雪脚下,拼命摇头:“妈,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聂蓉菲,你还有没有良心?”杜雪揪住聂蓉菲的衣领,眼中的恨意和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出来,“你难道看不到吗?
你们再不离婚,初言会死!
我对你有养育之恩!
都是因为我,你才能做千金大小姐,锦衣玉食的长大。
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疼爱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不管初言的死活?”
“我没有……我没有……”聂蓉菲哭着摇头,“初言哥哥自杀,是因为得了抑郁症,不关我的事!”
“他就是因为娶了你,才会得抑郁症!”杜雪眼睛通红,悲愤的怒吼,“如果不是你,我儿子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不会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
都是你害了我的儿子,都是你的错!”
杜雪狠狠一记耳光扇在聂蓉菲脸上,将她扇倒在地,又将离婚协议书和笔塞进她手里,恶狠狠的瞪着她:“马上签字!
聂蓉菲。
别逼我更恨你!”
杜雪眼中尖锐的恨意让聂蓉菲心惊胆战。
她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抖着双手拿起离婚协议书和笔。
她颤抖着手翻开离婚协议书,一行一行的看。
看到最后,发现离婚协议书上的条款都是有利于谢初言的,她竟然要净身出户时,她彻底崩溃了。
“妈,是不是律师弄错了?”她哀求的看着杜雪,卑微的小声说,“离婚协议书上写着,让我净身出户。
妈,律师肯定弄错了吗?”
“你什么意思?”杜雪皱眉,“你不想净身出户,你还想要什么?
初言都是我在养着。
他什么都没有。
你不净身出户,难道想分我的财产吗?”
“初言哥哥什么都没有?”聂蓉菲瞪大眼睛,“怎么会呢?
初言哥哥是谢家的继承人、是谢家未来的家主啊。
他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你也说了,他是谢家未来的家主,他现在还不是!”杜雪冷冷个看着聂蓉菲,“先不说,他近几年状态不好,什么资产都没攒下。
就算他攒下了,那也是他的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害他至此,难道,你还想分他的财产吗?
聂蓉菲。
你把初言害成这样,难道你就一点不自责、不愧疚?
你怎么还有脸提初言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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