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小子到底在说些什么?”饶是墨尘见多识广,但也被朱涵说的这些话给弄糊涂了。
“呵呵,您老就把我说的这个集团,看成是张角的太平教就好了!”对于这种新颖词汇,朱涵不想解释过多,毕竟这只是一个名词罢了。
“相当于太平教吗?看来你小子野心不小啊!”墨尘伸手摸着晗下长须,那双有些浑浊的老眼中闪过精芒,老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似乎是猜到了朱涵刚才口中那个‘集团’是什么意思。
“好了,墨老,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来说说您老此行的目的了?”朱涵重拾信心,刚才他可是被墨尘给打击得有些惨不忍睹,本来他就是个爱思考的人,听到墨尘的话后,难免会想多了些,现在看来,他都对自己刚才那幼稚的行为感到好笑,毕竟,什么都还不是的他,何必去操心数十年后的事情。
眼下他最为关心的是墨尘此行的目的,他可不相信墨尘只是单纯的来找他讨酒喝。
“老夫能有什么目的?刚才不都说了吗?”墨尘恢复常态,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小子不都清楚了?”
“虽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眼下事态紧急,小子强势出手,恐怕会因此而得罪那太原王泽跟箕稠,不知墨老可愿替小子我排忧解难?”朱涵的嘴角微微翘起,现在的他已经突破了思想的桎梏,心中也有了应付此二人的办法,但他还是想听一听墨尘的想法,说不定这位老先生的办法比他的还要好。
“既然你想听听老夫的看法,那老夫便跟你小子说上一说,不过这势无常态,水无常形,人心更是难以捉摸。”墨尘喝了口酒,用手擦了擦胡须上的酒渍后,这才缓缓说道:“王家乃是太原的世家大族,门阀之风最重,他们派门下弟子前来代郡占着位置,可见染指代郡之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小子此番强势入手,不惜让出醉仙酿的利益,这才做了代郡太守,不过这虎口夺食,必遭虎恨,他们虽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你,但背地里的小动作绝对不少;至于那箕稠,他初来乍到,屁股下的板凳都还没有坐热乎就被你小子给摘了桃子,心中的怨气或许并不会比王家的少,不过他军人出身,军队调来调去,主将换来换去也属常态,他应该不会过多的为难你,不过事无绝对,老夫没跟他接触过,也不好下太多定论,然,不管如何,你都要派人去给他送些礼物,毕竟人家曾做过你的顶头上司。”
“呵呵,您老还真看得开,在你眼里,他们准备施展的手段只不过是些小手段?”朱涵闻言后苦笑连连,那种大势力,即便是人家的‘小手段’,但在朱涵看来,绝对是狂风暴雨一般的侵袭。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明知人家会对你耍手段,但又无可奈何,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等人家出招,你再见招拆招。”墨尘可不会杞人忧天一般的说人家会如何如何,就像他说的一样,人心最难捉摸,你难道还能猜得出对方在想些什么,准备对你用什么手段不成?若是有那个本事的话,他朱涵何必会落到如此境地。
“我以前也是墨老您的这种心态,总想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秉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想法,
但是现在...数百上千人都在跟着我谋求生活,我不能再拿他们的前程来开玩笑,他们信任我,才会选择跟着我干,我可不能再寒了他们的心,所以这应急之策,当先想好。”朱涵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着王家会对他采取什么手段,他好从容应对。
“嗯,曲突徙薪,积谷防饥,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不错,不错,你当初在经县若是能有这般想法的话,何苦来这地受罪!”越是与朱涵交谈下去,墨尘就越对这小子充满了好感,若是以前他看重的是朱涵的魄力跟先进产品的话,那他现在更为看重的是朱涵身上的这种虚心求教,谦虚谨慎的性子,不管是好听的还是难听的话,脏话乱语,他都能耐着性子听完,虽然途中也会喜怒形于色,但并未动手不是。
这种性子出现在一位没受过什么教育,十六七岁的娃娃身上,可谓是极其难得,若是朱涵是大家族出身,墨尘就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人家从小就会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品德方面绝对要高出常人许多,但朱涵却不同,他出身小资之家,而且还家道中落,吃尽世间之苦,他会为百姓着想,他知道百姓们究竟想要些什么。
由此看来,朱涵也不失为一名值得投资的潜力股,但要投资多少,这就要看朱涵自身的价值几何了。
“不错,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同一处坑连续跌倒两次的人那叫傻,我可不想被别人当做傻子看待。”朱涵咧嘴一笑,从墨尘这话中的意思来判断,朱涵敢断定这老家伙绝对是在考虑着下注了,不过这下注多少就得看他朱涵朝人家亮出的牌面值多少了。
墨尘出身墨家,乃是战国时期墨家的传人,其他暂且不说,只是他们收藏的那些机括类书籍,在朱涵看来就称得上绝世珍宝,即便是他们没有收藏多少珍品也无所谓,单是凭借着墨香学馆里的那道铜门,就足以让朱涵心动,至于那道门的名字是叫‘御龙门’还是什么,他就有点记不住了。
“嗯,时而精明,时而糊涂,时而霸道,时而软弱,有时候就连老夫,也看不出你小子的这个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墨尘打算考验朱涵一番,笑问道:“那你觉得,他们会从哪方面对你耍手段?”
“墨老,我这向你请教呢,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朱涵苦笑一声,回道:“人家看中的是我屁股下面的这个位置,既然要施展手段,那肯定是要让我挪得动窝才行。”
“不过,他们也怕我手下的这五百精兵,想来不会一出手就大招伺候,若是我所料不差,他们应该会先去说服镇守雁门关的韩珩,即便是说服不了,也应该会挑拨离间我跟韩珩的关系;然后让雁门郡守撕毁跟代郡的约定,不再派兵入住雁门关。”朱涵想了想,回道:“还有就是土地,代郡境内,可是有着许多无主之地,那些虽然归于衙门,但都是先前代郡百姓遗弃的,若是他们说服代郡百姓,让百姓先去把土地占着,然后他们再低价回收,这可就有点麻烦了,毕竟我是官,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从百姓手中抢地不是!”
“还有呢?”墨尘越听,眼睛就越亮,他一边捉摸着朱涵想法中的漏洞,一边盘算着应对之策。
“我是经商出身,商业才是我的命
脉,要想快速发展,我只能先大力发展商业,实现快速圈钱,垄断市场,他们若是不傻,便会从此入手,而最简单有效的就是断我的原材料跟销路。”代郡不比经县,要想在这里发展商业的话,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先不说当地百姓支不支持,即便是支持,代郡也没有多大的销路,只因为这里的人,实在是太穷了。
故而,朱涵只能换个思路,先把代郡打造成生产基地跟货物集散地,唯有如此,他才能在短时间内把这盘死棋给下活。
可这话又说回来,代郡北边是草原,南边是大山,唯有西边的雁门郡跟东边的上谷郡这两条路可走,他已经得罪了太原王家,可见,雁门郡的那条路并不好走,而上谷郡又多是乌垣人的聚集地,汉人少之又少,他就更难从比他还穷的乌垣人手中赚钱,更别说人家乌垣族跟护匈奴中郎将王柔的关系,人家不来找他的麻烦,他朱涵就得烧高香感谢了,至此,他要想下活这盘棋,就只能把销路放在更远的涿郡上。
只要打通了涿县的商路,他就可以在涿县设置自己的仓库,堆积物资,然后入侵南边的冀州,说实话,相比较幽州,朱涵更相信冀州人民的消费能力。
想当初,要不是他心中的牵绊太多,他真想拉开架子跟那几位王爷好好的扳一下手腕,即便是落草为寇也在所不惜,可见,冀州的地理位置在朱涵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然,当时都认怂离开了,朱涵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他并不会在外人面前谈及。
“嗯,很有想法,也很全面,虽然还是疏忽了一些方面,但你这小小年纪竟能想得这么多,已经实属难得,既然你已经想到了,那可有解决之法?”见朱涵不再说话,墨尘认同的点了点头后,再次问道:“不妨一起说来与老夫听听。”
“墨老,这就涉及到我代郡生死存亡的一些机密了,怎能轻易示人?”朱涵颇有些为难,犹犹豫豫地回道:“不是我不愿意跟墨老你说,实在是...还请谅解。”
“若是老夫加入你那什么集团,你就愿意说了?”墨尘闻言一愣,他跟朱涵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想这小子居然还防着他,这让墨尘既觉得好笑,又感到欣慰,他的脸上随之挂起了一丝笑意,当即嘲弄道。
“那是自然,只要墨老你答应加入,那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朱涵闻言后激动地搓着手,眼神发亮地盯着墨尘笑道:“只要墨老你现在点下头,我就把自己的计划给墨老你全盘托出,如何?”
“看来你小子强取代郡太守跟护乌垣校尉两职,并不是一时心热啊!”墨尘闻言一愣,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暗道,自己还真的是着了这小子的道,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向他透露了自己的意向,看来待会儿的谈判,得上升点难度了。
“手底下还有上千人跟着我做事呢,怎敢意气用事啊!”朱涵宛如一条奸计得逞的小狐狸,微笑着回道。
“呵呵,没想到这到头来,自说自演的小丑,竟然会是老头子我......”墨尘自嘲一笑,他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叹息道:“罢了....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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