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打退了檀石愧以后,鲜卑人就一直没有再犯雁门关,而且朱涵还听说远在渔阳等地的鲜卑人也相继撤出了汉地,每年都要遭受蛮人劫掠的边地诸郡,好不容易迎来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不管外面发生了何种变化,朱涵都一如既往地待在军营大练兵,对营外之事,只听之任之。
这日,快马来报,称戏志才即将返回高柳,还带来了朱涵荣升代郡太守跟护乌垣校尉的喜讯。
军营内,朱涵在听到士卒的汇报后,朝面前的老者笑道:“墨老,不日,小子就要荣登代郡太守之宝座,加之又身兼护乌垣校尉,今后在这幽州数郡之地,何人不识我朱伯云?”
“小家伙,为了这两个职位,你怕是连老底都掏空了吧?”唤作墨老的人喝了口酒,砸了砸嘴巴后,笑问道。
这人就是朱涵当初在经县城中,墨香学馆里见到的那位经学大师-墨尘,前几日刚到高柳,称自己只为来跟朱涵讨口酒喝,墨尘这一来,就直接住进了军营,每日在营帐里喝酒睡觉,朱涵对此也不恼,还亲自作陪,墨尘喝酒他也喝,墨尘睡觉他也睡,直接做起了三-陪的行当。
“墨老果真是慧眼如炬,小子确实掏空了家底,就连醉仙酿都让出去了四成!这一二年内,恐怕再难有所作为,不过如愿以偿,也没有吃亏。”朱涵本来还挺高兴,可听到墨尘的这番话后,就犹如一盆冷水被当头浇下,让他来了个透心凉。
“呵呵!”墨尘轻笑了一声,浑浊地双眼瞥了下朱涵后,呢喃道:“看来小家伙你,所图甚大啊!”
“代郡之地,一毛不拔,百姓穷困潦倒,小子所图什么?墨老你莫不是喝醉了吧?”朱涵闻言后脸色一干,墨尘可不是他自己人,他当然不会对墨尘表露出太多自己的想法,当下只是讪笑着回道。
“一毛不拔之地?好个一毛不拔之地!老夫千里迢迢来此,讨你几口酒吃,本以为会欠你一个人情,现在看来,老夫或许能为你小子指条明路,还了你的这个人情!”墨尘摇摇晃晃地起身,先是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随后轻笑道:“小家伙,莫以为全天下就属你聪明!可知,你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墨老,难道你是想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朱涵自信地笑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小子可以答复你,不出数年,我便是老树盘根,气吞山河!”
“放屁,你还想气吞山河?老夫看你是在自找死路!”墨尘被朱涵的话给逗笑了,当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试问那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如今一门四子,便有三人在朝为官,权势何等滔天,可谓是大汉朝首屈一指的豪门世家,对于袁家,你佩服不佩服?”
“自然是佩服至极,袁氏声望,哪怕是小子身在幽州边地,也时常听闻,不过...他袁家与我有何干系?”要不是爱惜墨尘的才能,就凭这老家伙刚刚的那番话,朱涵就想拿大耳巴子抽他,可想了想,
朱涵还是忍住没有动手,毕竟打了这个老家伙的话,那他的科技梦可就得推延数年甚至数十年,与发展科技,壮大自身相比,墨尘的这句骂,他也就当了耳旁风,选择性的没有听进去,而且墨尘突然出现在高柳,肯定不只是单纯的来找他讨酒,但经过数日的软磨硬泡,这老东西硬是不说,朱涵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熬下去。
深吸了几口气后,朱涵带着笑脸,虚心地请教道:“墨老哎,您老可就别跟小子我打哑谜了,直接说出来不好?”
“呵呵,既然你小子有心请教,那老夫我就给你说上一说。”墨尘嘿嘿一笑,解释道:“袁家权势滔天,即便是如此,人家也没有像你这般跟天子讨要一地之文武二职,看你小子平日里挺聪明的,为何偏偏就做了这件昏事?”
“墨老,你是想说我如此做,会引来天家不满?”朱涵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不对啊,既然不满,或者猜疑,天子又为何要答应下来?难道那朝堂之上,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
“呵呵,小家伙,你可别小瞧了天下人,虽然老夫也不知道天子为何会答应你的这种请求,但是老夫敢断定一点,并不是你送出去的那点东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墨尘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他猛然转头看向朱涵,神秘一笑,道:“若是老夫所料不差,这朝堂之上,肯定有你那便宜岳父-张角的人,而且官职还不小。不过...单凭这点还不足以让天子答应下来,或许只会答应许你其中的一个官职,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墨尘这老家伙太厉害了,只是单凭这一件事,就猜到了张角在朝中有人,若不是朱涵提前知晓那中常侍封谞的话,肯定会认为这老东西在说酒话,而且他又是怎么猜到自己是张角女婿的?他朱涵可从未在墨尘面前提过太平教的任何事情,这可就把朱涵给吓到了,当即紧张地问道:“而且...墨老你是怎么知晓张角的?”
朱涵没有直言自己跟张角的关系,他已经下定决心,若是墨尘不给他说清楚的话,那他保不齐就要把这老家伙给软禁起来。
“小家伙,怎么滴?还想软禁老夫不成?”墨尘瞥了眼朱涵后嘿嘿一笑,自顾走到一旁拿起酒坛给自己的酒葫芦里灌满了酒,连喝了数口后,这才看向朱涵,似笑非笑地说道。
“哪能啊?墨老你是贵客,小子可不敢行那鲁莽之举,不过小子心中的疑惑,难道墨老你就不给解释解释?”朱涵本来就打算软禁墨尘,这下被墨尘给当面点破后,难免会有些尴尬,也幸亏他脸皮极厚,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你即便是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此时此刻,老夫若是换做是你,怕是连杀了你的心,都有!”墨尘摇摇晃晃地走到朱涵跟前一屁股坐下去,斜靠在椅子上,淡声笑道:“欲成大事者,至亲皆可杀!但在你心黑手辣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殊不知,韬光养晦,才能稳步求近,一味的剑走偏锋,总找捷径的话
,难免会失足成恨。”
“如今此事已成,小子便是这代郡的擎天之柱,谁敢逆我意,谁又敢误我事?”有时候朱涵就烦墨尘说的这种话,你说你在之前怎么不来说三道四的,他都把事情做了,你才出来说这不对,说那不好,一副事后诸葛亮的作态,换做是谁,都会厌恶墨尘的这种做派,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别人都不如自己似的,但这话又说回来了,还没开始做的时候,您老人家在哪呢?那时候怎么不见您来掌舵?
当然了,这话朱涵只会在心中想想,他并不是单纯的责怪墨尘,毕竟墨尘能和他这么讲话,也就变相的说明这老家伙已经开始会为他朱涵考虑了,只要有点苗头,朱涵就能见缝插针,争取一举拿下墨尘为自己效力。
“好志气的话,好霸道的话,当初的西楚霸王-项羽,也有你这豪情壮志,而且人家做得比你更为出色,但后来呢?如何了?”墨尘似乎没有受到朱涵这话的感染,只顾嘲笑道:“小家伙,你可知道你现在就像什么?”
“像什么?”朱涵脸色平淡,眼中却是闪烁着温怒之火,反问道:“小子承受能力差,您老可别尽说些难听的,若是把小子搞得一蹶不振,您老也不愿意看到吧?”
“别总是一副啥都知道的样子,老头子我看着心烦,你现在还不够格在老头子我面前摆谱!”可墨尘却是丝毫不怕朱涵,继续嘲弄道:“你看你现在,就跟那养在圈里的猪儿有何区别?”
“什么?你说我像猪?”朱涵生气了,他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好吃好在的供着这老家伙,可这老头子居然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权当他朱涵出力不讨好,但现在居然当面骂他是猪,这就有点过分了啊,饶是朱涵好脾气,也被气得够呛。
“怎么?生气了?”墨尘笑着问道。
“老家伙,你若是被别人说是猪,你难道还会笑脸相迎不成?小子能忍住没打你,已经算不错了。”人家都骂自己是猪了,朱涵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好脸色,就连反驳的话都不说敬语,改成了老家伙。
“呵呵,看来是真生气了,罢了,罢了,正所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可你都不想听了,那老头子我也就不再讨这个没趣!不说了,不说了。”墨尘起身,疯疯癫癫地笑道:“走吧,你小子想把老夫关在哪?赶紧的,老夫还要睡觉!”
“老家伙,此事我可以不再计较,但张角的事情,你可得跟我说清楚,要不然的话,我心难安!你也难走!”朱涵没有起身,只是眼神有些冰冷地看着墨尘。
墨尘虽然有才华,是大汉朝为数不多的科研人才,但这并不是他能倚老卖老的本钱,有些事情,朱涵可以不计较,哪怕墨尘说他像猪,他也可以一笑了之,最多就是在嘴上占点便宜骂回去,但张角一事,事关他朱涵的身家性命,这可就由不得他不上心。
“怎么?以为老夫是想借此来要挟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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