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你可是一郡之太守!本将劝你别做傻事!”
朱涵见状一惊,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起来,他知道赵文叫来这些人是有意逼迫于他,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文居然敢让人来围他,这可就把路给堵死了。
依照朱涵跟张角的关系,朱涵只需当着赵文的面表明双方关系的话,估计就会啥事没有,说不定赵文会立马改变立场,唯他朱涵马首是瞻。不过这赵文可是出身王氏门下,这就让朱涵有些不太敢断定这家伙的立场了。
保不齐这是赵文钓他的话,为的就是让他朱涵自己露出马脚。
“朱贤弟,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还想明哲保身不成?为兄跟你说实话,就你那五百兵马,为兄还真的看不上眼,若不是贤弟你颇有才能,为兄也不至于跟你说上这么多!”
赵文面露寒霜,在这种事情上,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若是朱涵不同意加入他们,那今晚过后,便不会再有朱涵这一号人物。
“主公,我护着你杀出去!”
典韦取下双戟,把朱涵给护在身后,沉声道。
“本官知道贤弟你这护卫很是厉害,但为了今晚的这场宴席,本官可是把代郡境内的所有太平教众都给召集了过来,希望你别做傻事!”
赵文抱着手,冷笑道:“要不是看在你出身也不好的份上,本官岂会跟你说这么多?朱贤弟你可要想好了啊!别到时候自己死了以后还要拖累其他人。”
“赵兄,你说你是太平教的人,我就信,那你待会又说自己是王氏的人,小弟我还要信你不成?你这嘴里可没一句实诚话,这让小弟如何信你?”
朱涵瞥了眼赵文后,又朝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会意,身子缓缓前驱,做好了一发难就擒住赵文的准备。
“实不相瞒,为兄就是太平教众,归于幽州渠帅程远志麾下,贤弟若是不信,为兄也可把渠帅唤来,到时候你一见便知!”
见朱涵还在警惕,赵文不恼反喜,往往这样的人才能活得更久,心中更想收服朱涵。
“我又没有见过程远志,你即便是把他喊来又能如何?再者说了,这造反大事,你都敢这般地宣之于口,看来你真的是太平教众了!”
朱涵有些好笑,一开始赵文给他的感觉就是老好人,随后王泽登场他又觉得赵文挺会见风使舵的,刚才赵文的话让朱涵又觉得此人城府极深,而现在看来,赵文不是城府深,而是有些疯狂,或者说是中毒太深。
“他们都说贤弟你识时务,现在看来,这一点都不假!”
赵文笑问道:“贤弟你是答应为兄的话了?”
“赵兄,你既然知道我在冀州当过县令,那想必也应该知晓我为何当的县令吧?”
朱涵苦笑连连,两人在此说了半天,朱涵都还没有摸得清赵文的脉,不知是他太厉害,还是朱涵功力减退了,你说你一下给人胜券在握,了事于胸的感觉,一下又给人一种傻大帽的感觉,这让他朱涵如何敢应?
要不是刚刚断定赵文真的是太平教众的话,朱涵早就下令让典韦冲上去擒住他然后闪人了,哪里还会费这么多的精力跟他在这扯淡。
“你是如何当上县令的,为兄怎么会知道?”
赵文闻言一愣,问道:“难道贤弟你还想跟为兄说一说你以前的遭遇?”
“唉!”
这下朱涵敢断定赵文这货是真的有点傻了,当即坐下后,苦笑道:“都别站着了,坐下吧!小弟我也想听听赵兄你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
“贤弟,你这是作甚?”
看着朱涵一点都不害怕,相反还很镇定自诺,直接坐下开始喝酒吃菜,这样的转变让赵文更是心生疑惑,不过朱涵都坐下了,他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去。
“典韦,你也出去吧!”
见双方的小弟还在站着剑拔弩张,朱涵连忙朝典韦笑道。
“主公,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有闲心思喝酒啊?”
典韦见状后,心中那个气啊,连忙劝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让属下护着你先出去再说。”
“没事,想必赵兄不会伤我分毫的,典韦啊,你就把这心给放回肚子里!先出去吹吹风,等事情谈完了以后,我们再离开!”
朱涵拍了拍典韦,毫不在意地笑道。
“诺!”
典韦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根筋,他即便是看出了时局的不同,但朱涵都发话了,他也只好强压着心头的百般不解,走出了房间。
“朱贤弟你还真是个妙人!你们也都先出去吧!”
朱涵都主动示好了,赵文也不好拉下这个面子,随即让手下都离开房间。
“什么妙人不妙人的!我现在就想听听你是怎么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按理说,你这样的文人,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才对!”
朱涵抓起一支鸡腿坐在那自顾啃了起来,待这房间里只剩下他跟赵文两人后,他才含糊不清地问道。
“既然贤弟你想听为兄的事情,那为兄就给你讲一讲也无妨!”
赵文的神色突然变得暗淡起来,或许是那些往事让他有些不愿提及。
随着赵文的阐述,朱涵才知晓赵文为何会放弃代郡太守这样的高位都要加入太平教了。
赵文原来是太原晋阳县人,跟王泽还是同乡,他赵家以前也算是当地的一个小家族,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向王家借了些钱财准备外出做官,那时候做官虽然也要交钱,但隐蔽得很,不像刘宏现在,明目张胆地公开买卖官位。
赵家倾尽所有才为赵文的父亲弄到一个雁门太守的位置,虽然是边地,但好歹也是一把手不是,然,就在赵文之父前去上任的时候,却遭受到了马匪的袭击,赵文之父白白死了不说,还因此欠了王家一大笔钱财,为此,赵家不得不变卖土地偿还。
这一来一去,赵家非但没有因此而腾飞,相反还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家道中落不说,家中的子弟也是走的走,散的散。
幸亏赵文从小就聪明伶俐,被王泽之父看中后便收在门下做了弟子,赵文年长王泽数岁,王父收赵文培养也是打算让他将来辅佐王泽,赵文也会见风使舵,加之勤勤恳恳,口才了得,做事滴水不漏,这才有了赵文出任代郡太守的事情。
有时候说来也巧,赵文在王泽一次醉酒后知晓了他父亲为何会遭受马匪袭击的原因,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家的手段,他们先是借了大笔钱财给赵家,然后通过关系找来了匈奴人袭击赵家的车队,这才有了赵家落寞的这一幕。
而起因只是王家看中了赵家手里的那些土地罢了。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赵文不敢表现出来,他数年来忍辱负重,一边跟王家委曲求全,婀娜奉承,一边联系有才能的贫苦百姓,准备在代郡自立,可赵文草根出身,没有实惠给手底下的人,这消息难免就会走漏。
王泽此番前来代郡,一则是探一探赵文的忠心,二则也是告知赵文一声,明年他就得把权利交出来,让位置给王泽。
赵文的这些举动,不仅让王家起了疑心,就连在幽州暗地里发展的太平教势力也对他上了心。王泽走后,程远志就找上了赵文,双方是一人有心,一人有意,随即一拍即合,赵文也就索性加入了太平教。
而且赵文也不傻,知道自己加入太平教需要投名状,这才有了他宴请朱涵的这一幕。
听完了赵文的故事后,朱涵此刻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愁,赵文这货看着不傻,但竟做些蠢事,由此可见,他也是被王泽给逼上了绝路,不得不铤而走险一番。
“赵兄,加入太平教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们想要做什么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这种事情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家里的人想一想吧?”
朱涵无奈,说实话他跟太平教也是瓜不离藤,藤不离瓜,但即便是这样,朱涵也都跟太平教除了张宁外的其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将来若是事发,他被挖出来后,他也能辩解自己只是跟张宁有关系,被女色给迷昏了头。
想着想着,朱涵都被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给逗笑了,别说是在一人犯法,全家遭殃的古代,即便是在法律健全的现代,他与张宁的这种关系直接让他打上了反贼的标签。
“为兄家中只剩下老母一人,如今也接到了代郡来住!我赵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吗?”
赵文的神情有些疯狂,他现在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这最后一把上。
“赵兄啊!十赌九输!你即便是想赢,但也得看一看庄家的意思吧!”
朱涵苦笑一声,再次劝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来得及?本人也想听听朱大人你口中的那个来得及是什么意思,是来得及反悔,还是来得及离开?”
朱涵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句极为霸道的话从门外传了进来。朱涵连忙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壮硕地儒雅汉子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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