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涵闻言一愣,他刚才已经决定破釜沉舟,现在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此急速的反转,竟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伯云!看来你不用兵行险招了!”
戏志才亦是闻言一愣,随后打趣道:“看来这甄家二公子也算是位信人!”
“TMD,来得真快,才过去了几天啊,物资就全部弄齐了,看来甄家的底蕴,不是寻常人家可比的啊!”
朱涵这才回过神来,在他看来,甄俨拜访,无疑就是来达成交易。
听到朱涵在那感叹连天,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戏志才的心随即就被他的这句话给提了起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志才,你这又是怎么了?甄俨那小子来了是好事啊?”
看着戏志才那犹如便秘一般的神情,朱涵纳闷地问道。
“看来,甄俨不是信人,而是狠人!”戏志才眼神阴沉,为朱涵分析道:“伯云,甄俨与我们达成交易才过去半月,这经县相距毋极县少说也有四五百里地吧?那么多的物资需要筹备,还要运送,他怎么可能在这会儿就来到经县?”
“你是说?”朱涵听了戏志才的话后,小脸随即一垮,只见他拉着脸问道:“甄俨那个瘪三不是来交易的?”
“问问便知!”戏志才也不敢断定,他连忙转头朝典韦问道:“典韦,甄家来了多少辆车?”
“车?什么车?”典韦摸着光头,疑惑地回道:“甄俨就跟上次一样,带着一群骑着白马的护卫,至于马车的话,倒是有一辆。”
“看来...被你猜对了!”
老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朱涵与戏志才相互对视一眼后,二人皆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担忧。
“走吧!让我们再去会一会这个甄家的二公子,看一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不知这次又去请了哪尊大佛来镇场子。”
想不通就不想,朱涵也懒得在这件事上浪费脑细胞,在他看来,甄俨这小子既然不上道的话,那上道的大有人在,何必单恋这一枝花,只见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就率先走出书房。
“宁儿小姐,在下告退!”
朱涵不理会张宁,可不代表戏志才也敢这样,他连忙起身朝张宁告罪一声后跟着朱涵离开了书房。
“这家伙!还真的是蹬鼻子上脸!”
张宁眼神复杂地看着朱涵离去的背影,气得她跺了跺小脚,不过她也未乱发脾气,显然朱涵刚才的话,她也被触动。
朱涵当着她的面谈起太平教的一些事情,可见是对她的信任,张宁从小就被张角三兄弟宠着,性格也养成了刁蛮乖张,古灵精怪,然,这可并不代表她张宁傻,恰恰相反,张宁很是聪慧,他能从朱涵的话判断出自己这位未过门的丈夫似乎是猜到了她老爹准备做的事情。
“你小子能看出来,本姑奶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造反,简直就是笑话,胡说八道,老爹怎么可能会造反......”
张宁自顾在那说着说着,声音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小,似乎也是有些底气不足。
‘啊...气死姑奶奶了!不行,得回去亲自问一问老爹!’
张宁的内心有些害怕这事被朱涵给说中了,心烦意乱之下,张宁也直接走出了书房,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后门离开了衙门,准备赶往廮陶,当面询问张角。
衙门前,甄俨负手而立,身旁站在文丑。
“哈哈...”
人还未到,声音便已是先至,只见朱涵隔着老远就伸出手准备跟甄俨来一个热情地拥抱,嘴里笑道:“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刚才还提及二公子,不成想你现在就来了!”
朱涵热情似火,却没成想,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只见甄俨朝一边侧了侧身子,躲过了朱涵的咸猪手后,冷笑道:“朱大人,在下今日可是陪着安平国相朱大人前来!”
“朱大人也来了?哪呢?”
听到甄俨的话后,朱涵的脑海中随即浮现一个胖胖的满脸和善的身影。
“哎呀!听说朱大人你改了名讳,不知现在唤作何名啊?”
就在朱涵环顾四周,准备寻找国相身影的时候,马车的车帘被人卷起,那道肥胖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朱涵的眼中。朱游,就是这人的名字,别看他名字不咋样,可人家的出身是真的厉害,信都朱家在整个安平国都是首屈一指地豪门世家,饶是安平王爷-刘续,也很难撼动人家的根基。
“呵呵,许久不见,朱大人过得可还好?”
朱游才刚下马车,车内又突然冒出一道身影,朱涵见到那人模样后,一张笑脸顿时皱成一团,他强压着心头厌恶,拱手回道:“下官朱涵,见过国相朱大人,见过安平王!”
原来跟朱游同坐一辆马车的人,居然会是刘续那个鳖孙,朱涵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来者不善,但人家都还没有出招,他也不好先怯场,只能领着众人来到衙门会客厅招待。
“伯云,恩,好名字!”朱游听了朱涵新的名字的后,点了点头,笑道:“比以前的朱汉三要好上太多了!”
“多谢国相大人夸赞!不知大人此番来到经县,所为何事?”
朱游混迹官场十余年,自身带着一股不怒自威地气势,即便是冀州刺史王芬,也要略逊这家伙一筹,或许这就是真正的豪门子弟风范。
“安平王多次向老夫提及,说你朱大人手中有一种绝世佳酿,你这个小家伙,有了好东西以后,就不知道送两瓶去信都让我这个老家伙尝一尝吗?”朱游面带微笑,语气柔和,让人听了如沐春风,提不起丝毫地厌恶之意,而且这种自来熟一般的开场,即便是朱涵也得败下阵来,若不是刘续,甄俨这两个鳖孙跟着一道来的话,朱涵还真想与朱游把酒言欢,可眼下,瞎子都猜得到这老小子来此,目的不纯。
“下官早就想给国相大人您送去几坛,奈何诸事繁忙,这才耽搁了些许时日,如此小事,竟然劳烦国相大人亲自登门,实乃下官之过,下官失责矣!”
朱涵连忙吩咐戏志才去取几坛好酒前来,随后朝朱游告罪道。
“好了,你这个小家伙还算不错!你的一些事迹,本官也听下面的人说起过!竟能做到与民秋毫不犯,
实属难得!”朱游在堂中四下走动,左瞅瞅,又瞧瞧,听到朱涵的答复后,他刚好走到了朱涵的跟前,随即伸出手轻拍了几下朱涵的肩头,笑道:“前几年安平国天灾人祸不断,匪盗丛生,地里颗粒无收,境内百姓怨声载道!小家伙你也算是给老夫长脸了!”
“下官岂敢居功,全是国相大人您调度有方,指挥得当,下官只不过是遵照了大人您的旨意,动些手罢了!”
朱涵实在是拿捏不准朱游究想搞什么,听到朱游的夸赞后,他连忙把这份功劳让了出来,打算先试探一下朱游的口风。
“哈哈....”朱游闻言后会心一笑,转头朝刘续、甄俨轻笑道:“王爷,甄家小子,刚才老夫说什么来着?这小家伙懂事得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荒唐之事出来!”
刘续、甄俨二人闻言后也不答话,只是坐在那里冷笑了几声。
“咳!”
见无人搭话,朱游的面子有些过不去,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后,正好看在戏志才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连忙岔开话题,朝众人招着手,笑道:“美酒来了,来,来,来,大家伙一道尝尝小家伙自己酿的美酒。”
美酒刚一入喉,朱游浑身随之一颤,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只见他把玩着酒樽,朝朱涵打趣道:“如此美酒,老夫直到现在才喝到!小家伙你有些不厚道啊!”
“能得大人赞誉,下官惶恐至极,既然大人觉得此酒好喝的话,那大人您今日就多喝一点!”
朱涵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要遭,这老小子怕是奔着这醉仙酿来的。
“呵呵,来,喝酒!”
见朱涵左右推脱,不想顺杆往上爬后,朱游也没有当面戳穿,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游是真的被如此美酒给征服了以后,他才忍不住试探道:“小家伙,听闻你想扩大酿酒的规模?”
“下官早先就有这个想法,不过经县百废待兴,处处用钱,无奈之下只好暂缓醉仙酿的酿造!”
听了这句话后,朱涵哪里还不知道朱游打着他醉仙酿的主意,虽然他百般不愿,但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即便是再怎么委屈,也得开个口子让人家进来。
“这说来也巧!老夫府上到是还有一些余钱,不如这样,老夫出钱,小家伙你出人出力,等赚了钱以后,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朱游也是个见缝插针的主,见朱涵终于服了软,他连忙说出了自己有意入股的想法。
“那还真是赶巧了!本王那里也有些余钱!”
刘续冷笑了一声,说道。
“哎呀!如此美酒,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呀!既然国相大人与安平王爷都有心参与的话,那我甄家怎能落于人后!二位但请放心,有我甄家的人脉在,这酒今后在幽、并、冀三州内肯定能大卖!”
甄俨接过话腔笑道。
看着这三人在那唱着双簧,啊不,是三簧,朱涵不用猜就看出了他们事先肯定是串通好的,当下苦笑着与身边的戏志才对视一眼后,这才幽幽地说道:“既然三位都想入股我的醉仙酿!不知你们打算出钱几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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