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长安的花轿到了宣王府门口,鞭炮锣鼓之声顿时热闹了起来。她盖着盖头,安安稳稳坐在花轿中,等待着喜娘过来搀扶她。
今日宣王大喜,除了满朝文武前来祝贺之外,还有不少老百姓在围观。之前周抒雅的花轿是慕淙屹亲自迎进来的,不知情的老百姓见现在又来了一顶,顿时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说,“怎么会有两个新娘子?这个怕不是来闹事的吧?”
“你不知道吗?宣王为了娶到长安郡主,只得答应同时娶周家的四小姐入府,想必这是周家的花轿吧?”
“方才那一顶送亲的不是周家人吗?”
“对呀,奇怪得很。难不成这顶是长安郡主的?”
众人又见竟然是位宦官坐在新郎官的高头大马上,顿时越发议论得厉害了:“这是什么意思?哪里有公公来迎亲的?这成亲之事可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宦官来迎亲,多晦气啊,这预兆不好。万一以后子嗣……”
“好了好了,谁知道皇家的安排是怎么回事?”有人低声嘀咕,“原以为先帝就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太后执掌这段时间更为不像话。好好的一个婚礼,现在成了什么样了?”
“嘘……你们能不能别说话?那边官兵守着,要是听见了,有你几年牢饭好吃的!”
大家这才住了口。
“郡主请下车。”李贵英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长安摸索着往马车门外走,喜娘当即便握住了她的手,指引着她下马车。
“郡主,太后娘娘吩咐,殿下要招待宾客,叫老奴背郡主进门。”李贵英说。
长安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身后凌风怒道:“这真是欺人太甚!昭华的成亲仪式上从来都是新郎官亲自将新娘迎进门的,或背或抱,哪里有假他人之手的说法?是,萧府是已经没了,但是,我们郡主也是堂堂的有过诰命的郡主,怎么能这般任人戏弄?!”
“凌风!”长安低斥了一声,“不要多言。”
“长安!你做什么要如此贬低自己?不嫁给他就没有路了吗?”凌风气得眼眶都发红了,双眼布满了血丝,“你也是两百年世家的嫡长女,也是战功赫赫萧家的后人,怎么能任凭他们这般打压?!”
“你的伤,好些了吗?”长安突然开口说。
凌风一愣,咬牙看向一身红衣红盖头的她。只觉得眼眶一酸,旋即背转了身子迅速在脸上一抹:“我以为……你不记得这事了……”
青枫也跟着掉眼泪,声音哽咽:“郡主,您受委屈了。”
“不委屈。”长安平静地说,“我自己选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
骁影在后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怎么搞的……”
李贵英在长安面前弯下腰来:“郡主,让老奴背您进去吧?”
长安慢慢朝前伸出手去,似是想要探一探李贵英的背在哪里。凌风一把拽过她的手腕:“不行!今儿小爷就是受不了这口……”
他话还没说完,长安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周遭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小了许多!
“住手。”清清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慕淙屹!
“你总算肯出来了!”凌风怒道,“哪里有这样迎亲的?”
慕淙屹弯腰一把将长安抱了起来,冷冷地扫了一眼凌风:“想要活命,就从现在开始,你回到自己院子去休息。不可踏出院子一步!”
“你们这般待她,我……”
“有本王在,谁敢动她?”慕淙屹停住脚步看向凌风,“你是对本王不放心吗?”
放心?谁他妈的放心谁是傻瓜!凌风心里想,一早不去迎亲,让长安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他妈还信你?可是,他也只敢腹诽,不敢明说,恹恹地应了一声:“是。”
“委屈你了。”慕淙屹抱着长安往里走,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声。
一直都脸色极为平静的长安,此时竟鼻子一酸,堪堪就要掉下泪来。
“我知道,一定不是你不愿意。”长安说。
慕淙屹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一直抱到前厅,长安只听得周怀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要忘了,抒雅才是你的正妻。她不过是陪嫁的。”
慕淙屹没有将长安放下,道:“是吗?看来母后的年岁大了,记不清事了。当初您为了将抒雅塞进我宣王府才同意我和长安的婚事。换句话说,周抒雅不过是个筹码罢了。如今,在您的一手操纵之下,竟有了这一出鸠占鹊巢喧宾夺主的好戏?”
“慕淙屹!”周怀玉一手重重地拍在太师椅扶手上,因力道过大,震断了她无名指上的翠玉指环。
周建安在一旁忙劝道:“你们母子俩啊……再不拜天地,吉时就真的要过了!”说完,他赶紧招招手,“快快,该准备的准备起来!”
长安被慕淙屹牵着,走了几步,随着“一拜天地”的唱喏声响起,她低下了头去。
奇怪的是,今天拜堂的样子很滑稽。世人都是夫妻双双而拜,他们呢?慕淙屹一人牵着两位新娘手中的红绸,站在中间面向二人鞠躬下去。
满朝文武见了,各个表情不一样,又叹声摇头的,有偷笑的,更有一脸无语冷眼相看的。就连坐在周怀玉身边的准皇帝慕淙峻见了,也不由得说:“四弟如今这等待遇可是皇兄都未曾有过的!自古以来哪里有三人拜堂的?如今可算是开了先例了。母后,以后朕是不是也能有两个皇后?或者更多?”
“皇上!切不可乱说!”周怀玉低声劝告。
“不过,看起来也有些好笑。哈哈。”慕淙峻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新郎官本人依旧是那副冷清的表情,但是,细看他的双眼会发现,那双眼睛中的冰冷似乎更甚!
拜完堂,便由喜娘将两位新娘子背入新房。新郎官在外招呼宾客,到了晚上再洞房。
长安虽然看不见,但是,却知道自己并没有被送到慕淙屹的房间,反而往府中较为偏远的院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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