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耶律勤不顾众将反对一意孤行带领着四万大军深入歇阳山脉一带,其中五千先锋部队深入山脉腹地,渐渐与之后的三万五千人大军拉开了距离。昭华士兵跑得快,几发箭矢之后竟然没多久就跑得没了影儿,耶律勤大发雷霆,一一训斥了原先劝谏他不要追进的将士一顿。
在接近灵蛇谷时,斥候来报前方出现昭华士兵,原以为跟丢了的耶律勤心中大喜,下令全速前进。然而,体力已经不足的士兵们一个个哪里还有斗志?拖着两条沉重得跟灌了铅似的腿,勉强往前行。
北蒙士兵一直是在马背上打天下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急行军又饿着肚子的罪?一时间士兵私下里怨声载道,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报——”北蒙探子长喊了一声,“将军!昭华军竟然朝我们而来!”
耶律勤眉头一皱,隐隐察觉不妙,可是大军行进至此,还没交战便下令撤回?只怕这命令一下,他这个主将便会威严扫地。
“慌什么慌?!”耶律勤斥责道,“敌军多少人马可有查实?”
“报将军,人马不多,才两三千。”
耶律勤心中顿时大喜,昭华军就算有三千,此时他手中可是有五千精军!要灭了那三千人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传令下去,立刻整顿,准备迎敌!”耶律勤命令道。
很快,一群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北蒙鞑子开始集结队伍,一个个强打起精神。
“将军说了,打赢了仗咱们好好吃一顿!有酒有肉有美人!”胡延浩激励着自己的士兵们,北蒙骑兵三营因为他的鼓励,比其它营要精神抖擞得多!自从年除开始南下攻打昭华以来,别说大吃大喝了,就连觉睡的也是个囫囵觉,没有安稳过的。现在一听有美人相伴,其效果可想而知了。
“耶律勤!”昭华军队离他们越来越近,有人竟然高喊耶律勤的大名。那声音浑厚如洪钟,十分具有穿透力。
“你还我兄弟命来!!”大刀大喊一声。
其他士兵皆大喊:“耶律勤!还我兄弟命来!!”
耶律勤冷笑道:“看吧,你们说只怕会有埋伏,哪里有什么埋伏?这队人马的指挥是个意气用事的,竟然死了几个士兵就想着报仇!”
众位将士原本有周冲在调度着,虽然很多时候也不满耶律勤的安排,但是迫于无奈只得服从。周冲的死本就对他们冲击甚大,这一段时间又被耶律勤动辄训斥责骂,心里早就已经不服气。此时见他竟然还如此洋洋得意,竟然连开口反对的心思都没了。
哀莫大于心死啊。这样的主将,容不得旁人有异议,否则就刀剑相向,谁还敢动不动劝谏?只怕是活得腻歪了。
没有一个人出声,大家任耶律勤得意洋洋,眼睁睁看着他下令迎敌。
五千鞑子蜂拥而上!
“放箭!”长安沉声命令,一时间箭矢密密匝匝往鞑子而去。
不少鞑子中箭倒了下去,长安见好就收,立马下令:“撤退!”
二千人马往灵蛇谷急速退去。鞑子紧跟其后。
漆黑的夜里,胡延浩朝昭华军方向望去,只见两座山峰相对耸立,中间山谷狭窄,心知不好,忙跑上前来劝阻耶律勤:“将军!前方地势陡峭,只怕会有埋伏。”
耶律勤朝他手指方向望了一眼,心知此处确实不能太大意,便皱着眉说:“军令已下,难道现在叫本王收回?昭华不过一万出头人马,我军四万人,兵力悬殊,我们怕什么?!”
“可是将军!”胡延浩说,“我军虽有四万人,现在却只有五千靠近这山谷,要是等到后续部队赶上,至少也得两三个时辰!”
两三个时辰,按现在的时辰来算,应该要到明天天亮了!这段时间之中,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可赌不起。胡延浩想。
可偏偏耶律勤刚愎自用:“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我这五千精军就算是对上他一万人大军,也不一定就会输!”
“将军,昭华士兵不弱。咱们追了他们这么久,人家并无疲态,反是我们,一个一个疲劳至极。他们以逸待劳,咱们必会惨白!”胡延浩说。
耶律勤当即就发了大火:“胡延浩,你再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王势必军法处置!”
胡延浩只觉得真没意思。明明自己一番好意,偏偏不被采纳。这样的地势,只要是个将领就能看出玄机所在,可他们主将……
胡延浩灰头土脸地退了回去。还没回到自己营中,遇到一个与他级别差不多的将领,那将领勾住他的肩膀说:“你小子也是真傻!还没看清楚形势呢?还敢去说真话?”
“真是气人!”胡延浩说,“我那支精军可是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现在就这么白白送了命?真心不甘!”
“他反正在前面。我们俩的队伍在最后,依我看等会儿冲入谷中的时候我们迟一会儿,一一入谷外的密林中等着,若他真被人包了饺子,到时候咱们再从谷外便打边退,也不算逃兵。”那将领说。
“这样……”胡延浩皱眉思索道,“林俊,只怕不大好。我们这不就是违抗军令了?到时定会军法处置!”
“你是想要军法处置还是想你那一千人马血本无归?自己也一起去送了命?”林俊问。
胡延浩又迟疑了一会儿,林俊继续劝说:“你我一身本领,奈何运气不好,跟了这么个将军,这一路打过来都好几个月了,可有往上再升一星半点儿军职?耶律勤这人就不是个考虑部下的。听说大王子那里涌现出一大批年轻有为的将领。胡延浩,要不是我俩关系这么铁,我是不会和你说这些话的。你好好考虑考虑,这支队伍怕是迟早要归入大王子手中。咱们不如借这次机会好好表现,到时大王子接手时也有战功好说。”
胡延浩这才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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