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工作后，王鸿涛把市长胡昊单独留下，最近有些想法，想交流一下。
首先王鸿涛要了解长安市如今的家底和财力，俗话说的好，有多大的锅下多少米，对于政府工作来说更是如此，举债搞建设那些事王鸿涛不干，形象工程、面子工程更不会干。
“市长，我想知道，咱们现在能拿出来多少钱搞建设？”
胡昊一惊，莫不是又要搞个大动作？可能所有的市长都会抠抠搜搜，因为要“过光景”，就像一家人，管钱的最有节制，总想有些家底，以备不时之需，这和贪污没关系，贪污犯批条子也不痛快。
胡昊说道：“书记，市财政比较充裕，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健康，收支平衡不必多言，我大体汇报一下。今年，长安争取上级支持和高效资本运作相结合，积极主动“跑部进省”，提供充足资金保障经济社会发展。加上咸城市的盘子，截止目前，剔除上划上级收入1523亿元后，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765亿元左右，这是对外公布的统计数字，加上上级补助收入725亿元、一般债券转贷收入325亿元、上年结转65亿元、调入资金和动用预算稳定调节基金255亿元，总收入为3135亿元。实际支出 1415亿元左右，主要是医疗、教育、城建费用急速增长。目前财政结余1720亿元，不过到了年底要集中支付一批工程款、专项业务经费、工资奖金等，还有咸城市的债务清零，我大体算了一下，得有上千亿，主要是书记要求不能有拖欠行为。
政府债务1300亿元左右，等咸城市的一般债务清零后，均为专项债券，还款年限还很长。”
就算是王鸿涛，也有些吃惊，说道：“还有12月的收入没算进去，我很清楚，很多企业、项目的结算都在年底，12月是爆发的一个月，我们的财政确实取得了历史性的好成绩！市长，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市本级可以动用1000亿的资金用来发展长安？哦，我忘记了，两城合并专项资金可还有一万亿，虽然说省里的钱会分几年给，但连同中补资金，少说也能拿到3000亿吧？也可以抽出来一部分搞项目，只要用于两城合并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发展都在使用方向上。”
胡昊终于忍不住问：“书记，你到底想干啥惊天动地的事？明说吧，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死也让我死个痛快！”
搭档一年，胡昊深知，书记基本不过问财政的事，政府的工作只是把控大方向，主抓项目引进，投资都不太管，可谓是放权放到了极限，政府有极大的自主权，这让胡昊非常佩服和尊重。但每次过问，必然是大事，比如医改新政、两年补短板建设，都让人心惊肉跳，手笔之大，简直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拿钱当回事，最少都是上百亿的决策。这次云里雾里的，看情形更吓人，好不容易攒的点家底会不会被掏空？
王鸿涛满脑子在盘算，能动用多少资金，1000亿？还是1500亿？最高不超过2000亿吧？要不欠点债？跟上级“磨”一些资金回来？
两个人都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过了会，王鸿涛说道：“市长，我确实想搞一个大动作，可能会把财政掏空，但是干成了，我们绝对会成为长安的功臣，甚至比免费医疗的影响力都大，是真正的造福子孙后代。我想，无论花多少钱，全市干部群众都会鼎力支持。”
胡昊急道：“书记，到底是啥事？你可别折磨我了！”
王鸿涛笑着说：“我想搞教育！”
哦，原来是搞教育呀，那能用几个钱？ 无非就是修几所学校，引进一些名师，招聘一些老师，顶多出台一些激励措施，撑死了十几、几十个亿，这对如今的长安是“毛毛雨”“洒洒水”啦！
“百年大计，教育为先，搞教育我当然支持，书记有啥想法？”
王鸿涛翻开笔记本，说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兴则国兴，教育强则国强。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重要基石，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德政工程，最近，我一直谋划这长安市的教育工作，先说幼儿教育这块，连同原咸城，今年全市共认定普惠性民办幼儿园696所。截至目前，普惠性幼儿园共计1335所，在园幼儿约26.7万人，普惠性幼儿园在全部幼儿园中的占比达75%。这方面，我打算两年内实现公办幼儿园提升改善全覆盖，让大家都能有公办幼儿园上，切实减轻家长们的负担，据我所知，一个月几千块的幼儿园数量不少，很多孩子是公立幼儿园进不去，才选择去私立幼儿园，这需要实地选址，采取就近原则，新建大量的公立幼儿园，让幼儿们能够就近入园。当然，有钱的家长咱们不管，私立幼儿园允许办，该给的补贴继续给。”
胡昊大概盘算了一下，最少得改建、新建上百个、几百个幼儿园，得新聘用几千个幼儿教师，估计下来的几十亿吧，每年新增财政支出也不少，不过能撑得住，问题不大，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王鸿涛继续说：“说说小学，两市合并后，在随着今年人口急剧增加，教育局给我的数据是共有学校1615所，在校学生110万人，这是一个庞大的数量。现在面临的是学位严重缺乏，一些班级的人数达到了70人以上，你可以想象，一间小小的教室有多拥挤，老师们有的带两个班，他们的负担有多重？每天批改150本作业，纪律管好就不错了，哪来的精力抓质量？这种现象要快速扭转。而且，据说某个私立小学的‘学位’被炒到了30万，那可是30万呀，仅仅是个小学学位，为了孩子能享受到更好、更优质的教育资源，很多家庭砸锅卖铁，甚至借贷款买学位。说明家长对孩子的教育有多重视，更说明长安优质教学资源的短缺程度。教育资源的公平，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但是我们得保证每一个义务教育的小学生都有学上，都有公立学校上，都有正常的班级上，老师一定要按规定配备，全力实现小班制。也就是说，公办学校的学位要达到110万！”
这下，胡昊有些不淡定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这比幼儿园更费钱，新建、改建大量的学校，需要选址，就涉及到拆迁，也是一笔不小的支持。
但是这个问题王鸿涛想到了，说道：“全市计划两年内清零城中村和棚户区，货币补偿占到了70%以上，会得到大量的建设用地，这些地我们优先拿来建学校、建公园、建城市基础设施，建学校优先，房地产是最后的选项，我想长安现在没必要靠买地养活吧！”
胡昊点了点头，下定决心说道：“我听书记的，百年大计不、教育为先不是动动嘴就能做到，不拿出真金白银成不了事，就按书记的指示办！但是有一点疑问，有必要达到110万个小学学位吗？毕竟长安的私立学校办的不错，体量也很大，可以公私结合。”
王鸿涛摇了摇头说：“私立是有钱人家去的，有足够的学位是我们政府的职责。市上，我给你提个思路，大力实施私转公，尤其是各大学校、教育集团设立的私立学校，两年内全部民转公，全市有条件的私立学校陆续全部私转公，从今年开始，再不批准任何一个私立学校。一句话，五年内，凡是挂靠在公办学校名下的所有私立中小学一律取消。取消的方式：一是自愿转为公办学校；二是政府出钱买断；三是直接清退。只有‘六独立’的民办学校可以继续办学但绝不新增私立学校，既：独立办学、独立财务、独立招生、独立招聘师资、独立行政管理、独立教学研究。”
胡昊有些不解，难得的提出异议：“书记，我觉得民办学校是对公办学校的一种有力补充，我们为什么要限制、禁止呢？”
王鸿涛耐心的解释：“目前，许多民办的名校，事实上依托了很多公办学校资源。呈现出非常混乱的局面。说依托，其实是好听点。更直白点说，这些年来，好的公办学校，利用自己的名气，出来牵头。于是，就弄个集团，搞个民办学校出来，专门掐尖招生。由于资本的参与，导致各地私立中小学背景极深，来头极大。出成绩后，涨学费或卖名额再搂钱！甚至，有部分公办学校的领导，私下成立私立中小学。一边担任公办学校的校长，一边在家里还有私立学校。左手干公、右手干私，两手都要抓；如此办学能做到两手都能硬吗？事实是，常常公软私硬。
正是这些不伦不类的私立中小学，长期以来，恶意竞争。一个以赢利为目的学校，必然看重的是利益。怎么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呢？必须要有优质生源！怎么才能争得优质生源呢？必须追求所谓的成绩好！怎么才能让学生成绩好呢？到处挖优秀老师。
私立学校只盯着利益办学的结果，必然打乱了教育的正常竞争。本来是一份最良心的事业，却要天天放在逐利的火架上炙烤。早晚烤成焦心、烤成黑心、烤成无良的教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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