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许久,才慢悠悠开口道:“我父亲对于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他只是告诉我,墓中墓,不可探,当时枉死了不少人,而每个人的死法虽各有不同,但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去过那个墓坑的人,而且那死法……虽说那些人是自杀,但完全让人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自杀,而那自杀方式,更是让人觉得,他们似乎生怕自己死不成一样。”
“但在当时,最让人难忘的是,那时候不跟现在一样,人在下葬时,葬下的是骨灰,在那个时候,都是土葬,在事发一周后,有人在林子中,发现疑似死者的身影。”
“……诈尸吗?”
方道长忍不住插了一嘴,摩挲着自己下巴处的胡茬,若有所思道:“是真看见了,还是错觉?”
“这我哪里知道,那时候还没我呢!”陈叔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很勉强,很快便挂不住了,“不过在我父亲还没去世的时候,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当时我父亲只是摇头。”
就在陈叔说完这话后,池瑾与顾慎之看到在陈叔身后的那个模糊的鬼影,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池瑾与顾慎之,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在场之人,虽然方道长也能称得上是玄术师,但却没有顾慎之如今的“眼力”。
“陈老板,你的事情,暂时不急吧?”
池瑾收回视线,看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陈展鹏一眼。
陈展鹏茫然地点了点头。
他就算再急着想要解决自身的麻烦,也能听出镇上现在出的问题,可比他的问题大了。
可……
一想到那被淹死的十几个工人,陈展鹏的心又开始滴血。
池瑾对陈展鹏脸上微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虽然理解陈展鹏此时的心情,但事情也分个事重缓急,她蹙眉将视线重新投向陈叔,“陈叔,其实你身边跟着阴魂,这段时间里有感觉不适吗?”
“什、什么?”陈叔神情一变,“我身边跟着阴魂?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在得到陈叔的这个回答后,池瑾便料到那个鬼影虽然跟着陈叔,但却没有伤害之意,这才放心大胆的将那阴魂给“揪”了出来。
要说像对待欧旭尧身边的于静文,或是曾附身在谢承身上的刘诗雯那样,池瑾也不是做不到,可陈叔如今的身体情况终究不如年轻人,而且看他面相,虽然眉宇间萦绕着丝丝黑气,但却并明显,也犯不着用激烈的手段。
在陈叔、陈展鹏还有小王的视角里,因为他们没有阴阳眼,而那阴魂的力量也并不是很强,所以他们只是看到池瑾手里掐了个奇怪的手势后,便将视线击中在一块空白的地方。
可饶是他们看不见,也能猜到池瑾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温度,也骤然降低。
方道长只是能模糊看到那个鬼影,而顾慎之与池瑾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当看到那个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的汉子,长相与陈叔颇为相像时,顾慎之不由得多看了陈叔一眼。
虽然不知道陈叔的父亲是在多少岁去世的,但看那男鬼看向陈叔的眼神,也能看得出来,此人应该是陈叔在十多年前去世的儿子,而不是陈叔的父亲。
池瑾也看出了男鬼的身份,不过她的视线却一直集中在男鬼空荡荡的右手袖管上。
那断臂,不像是生前的时候便断了的,更像是在死后,被人以术法截断,使得陈叔的这位大儿子,在死后化鬼,也是一副魂体受损的模样。
“小瑾小姐,您跟少爷,看到了……”
陈叔看到池瑾与顾慎之的反应,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
顾慎之很想直接回答陈叔的问题,不过在看到陈叔满怀希冀的眼神后,他还是选择了欲言又止,将视线转向池瑾。
他不知该不该跟陈叔说实话。
顾慎之不清楚玄学界里的一些道道,为了避免好心办坏事,沉默是金很重要。
“陈叔,先别急。”
池瑾回了陈叔一句话,才问向那男鬼,“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池瑾的询问,男鬼的视线从陈叔的身上移开,看向池瑾:“陈卫民。”
“陈卫民,你是怎么死的?”
池瑾语出惊人的问道。
方道长、陈叔与陈展鹏,皆是脸色大变。
陈叔与陈展鹏二人之所以会吃惊,是因为没想到池瑾正在跟陈叔的大儿子对话,更没想到,去世了十多年的陈卫民,居然会在他们的身边。
不过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听池瑾这问法,难道说陈卫民当年的死因,另有隐情?
而方道长会大吃一惊,则是因为池瑾的问法。
死了十多年,还没有去冥府报道重入轮回,不堕为厉鬼实属难得,不过能逗留人世间这么久,一定是心里有未了的执念,而对于这种阴魂,其实是很脆弱的,稍有不慎便容易黑化。
而很多鬼,对于自己的死因讳莫如深不愿提及,而有的时候,或许就会因为这个问题,而让阴魂情绪激动,继而失去自我管控。
不过在惊讶过后,想想曾经手撕厉鬼的池瑾,方道长便摆烂了。
咋地,如果真出什么问题,池道友能摆不平?
陈卫民在被池瑾问及自己的死因时,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魂体状态也变得不稳,丝丝煞气自他魂体之中散溢而出。
“陈卫民,忍了这么多年,你还忍不了这一刻吗?”池瑾的语气骤然变得严厉起来,“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虽然看不见陈卫民魂体的状态,但方道长灵识感知能力还是有的,森冷阴寒的鬼气冲击到他的身上,让他浑身刺痛,见陈卫民都有黑化为厉鬼的迹象了,但池瑾依旧在狠下猛药,他欲言又止,只能可怜巴巴地搂紧自己的双臂,退后了几步。
池瑾话虽严厉,句句也是逼问陈卫民的话,不过她手上的动作可没停下,一边询问,一边打出不同的法诀,帮助陈卫民稳住魂魄,保持本心。
很快的,陈卫民便在池瑾的帮助下,眼神中翻腾的恨意渐渐退去,被无奈所替代,“是我母亲做的。”
“你母亲?”池瑾眉头一蹙,“你是说,你的死,和你失去的右手,都跟你母亲有关?”
池瑾此话一出,陈叔与陈展鹏,不由得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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