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入谢承卧室,谢勇便听到身后传来的两声倒气声。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在刘长松与陈恒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慌之色。
两位大师的表现,让谢承心中咯噔一紧,随即便感觉一股寒意向着自己的四肢百骸席卷而来,心也猛地一沉。
难道,这两位大师,拿他儿子的情况,也没办法?
“两位大师,我儿子的情况……”
谢勇紧张的搓着手,心里抱着侥幸问道:“可有办法解决?”
或许可以解决,但我没本事啊!
在刘长松与陈恒心中,不约而同的回了这样一句。
他们两伙人虽然都是出自于道观,但道观是真,他们没真才实学也是真啊!
平日里,他们是仗着两所道观的名气作威作福,仗着闲暇之余看的那些五行阴阳之类的书籍乱讲一通,也给自己闯下了不小的名气,可实则……
他们并非是真正的道士,更不是师承那两所道观。
至于蒙混过关了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是假冒的,一是因为冒充那两所道观的假大师不在少数,道观的人也没时间一一去核实身份,二是因为他们够能唬得住人,之前接下的那些生意,那些当事人也只是心里求个安慰,而不是真的撞到了邪祟,所以他们只需要说些云里雾里的,听起来很玄妙的话,再揣摩好对方的心理,便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对于那些心思重的人,他们就把情况说的严重些,让对方花钱买安心。
而对于那些轻而易举便可相信他们,只是求一个肯定的老板,他们自然是好话说尽,让对方心里开心了,这钱也就到手了。
说来,这次如果真的掉马,怪不了别人,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怪他们以前接的生意都太过容易就能“解决”,以至于当从熟识的老板口中听说谢家有情况,要介绍他们到谢家时,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们只当谢家儿子的情况,跟之前碰到那些所谓“中邪”的人一样,只是心理作用,只需要装模作样“施法”一番,就可以让对方觉得问题解决,从而恢复正常。
然而等到了真人……
就算他们没有阴阳眼,看不到此时的谢承额头上黑气笼罩,浑身上下被一团团阴气包裹,但光从谢承脸上诡异的表情,那阴恻恻的眼神,也能看出不对劲来。
此人,如果不是精神病,那就是真的撞邪了!
能被谢总找他们来处理,而不是送到医院就诊,显然情况是后者。
刘长松与陈恒彼此看不对眼这么多年,相互视对方为自己的死对头,那是因为他们知晓彼此的底细,才这么合不来,但现在如果再互相拆台,八成会折在这里。
毕竟,谢家的这位谢总,年轻时可是从血路中杀出来的,哪怕现在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骨子里的狠劲与煞气,可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倘若被谢总知道他们是假道士,根本不是正阳宫(六阳观)的传人,对于耽误了救自己儿子的时间,那他们的结局一定会很惨,说不定……
会被沉江?
虽然这种看似是黑道的做法很不切合实际,但一想谢勇过去的名声,刘长松与陈恒便后背冷汗涔涔,后悔不迭。
他们怎么就被钱迷了心,觉得谢家的钱也能骗?
不过事到如今,想要保住自己小命的最好办法,就是别让谢勇察觉他们没本事,至于是否能解决问题……
毕竟刚才没见到真人情况,就算被谢总以为他们是说了大话而丢人,也总比让谢总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骗子的结果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刘长松计上心头,咳嗽一声,脸色无比凝重道:“谢总,像令公子这种情况,显然是中了邪。”
谢勇:“……”
他当然知道他儿子是中了邪,否则喊他们来做什么?
“咳咳,一般来说,人只有在三种情况下才会中邪。”
刘长松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有事没事就会研究那些道家书籍,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一种情况最为多见,个人流年不利诸事不宜,起运衰败的情况下,碰到脏东西便会中邪。这也是最常见的中邪方式。其次,中邪者在出事之前,曾经去过不干净的地方。比如荒郊野外的乱坟岗,又或是历经百年形成的聚阴地。至于第三种情况,大部分集中在幼童的身上,小孩子的先天真灵尚在,能够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如果碰到这些脏东西,孩子就会受到惊吓,进而魂魄丢失。如果有哪家孩童日日啼哭,不分缘由,便是中邪的征兆之一。”
陈恒听刘长松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的敌人。
于是,在刘长松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趁着他缓口气的时间,陈恒忙接话道:“第三种情况普遍发生在未成年的孩子身上,令公子是成年人,那中邪的可能,便在前两种。谢总,令公子近期可有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过?”
“应该没有。”谢勇脸色渐沉,“小承虽然贪玩了些,但还没作死到去那种乱坟岗之类的地方,刚才刘大师提到的第一种情况,我倒是有些想法。”
刘长松与陈恒闻言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合作的眼神示意。
要做一个称职的骗子,首要的就是要懂心理学。
这不,谢总就上勾了吗?
“我儿子,从昨天起就一直很倒霉,而且还有人跟我说,我子女宫凹陷无光,有丧子之相。”
站在谢勇身侧的谢夫人突然从丈夫口中听到这话,惊得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丧子之相?
是说儿子可能会死吗?
因为有这么多大师前来,好不容易心情平缓了些的谢夫人,眼眶不由得又红了,“老公,你可得救救咱儿子啊!”
就算谢夫人不说这话,谢勇也不会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
给了妻子一个安慰的眼神后,他示意佣人将妻子先带出去。
待谢夫人离开后,谢勇才沙哑着声音沉声问道:“两位大师,我儿子的情况,你们可有办法解决?”
当然没有!
这话肯定不能这样直接说出来的。
刘长松与陈恒两人装模作样地打量了谢承一番后,陈恒率先开口。
因为有人之前曾对谢勇说过他有丧子之相的说法,所以他摇头叹息道:“从令公子身上的鬼气判断,缠上令公子的恶鬼厉害至极,虽然缠上的时间不长,但如果是在昨天察觉还好,可现在晚了一日,唉……”
刘长松也意味深长的看了谢勇一眼,眼底的无可奈何不言而喻。
谢勇心中一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真的没办法了?
他的手不自觉的伸入口袋,摸到了昨天池瑾给他的那张名片。
要不要找池家的那位真千金来试一试?
她既然能看出有问题,说不定……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紧跟着一个带着嘲讽的清脆声音响了起来,“没本事就说自己没本事,明明还有救的人却被你们说没救了,如果人真没了,责任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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