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的画面看起来略显残暴,但是范武觉得自己这是为民除害,于是再怎么残暴的画面,背上“为民除害”这四个字就变得伟光正起来。
要是能够驱除空气中弥漫着的那种浓郁的血腥味,兴许那种“伟光正”之感就更加的浓郁了。
付家宗家之人已经躺满了一地。
时隔不到几日的时间,偌大的付家大宅之中,又遍布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让此地更加增添几分血腥。
同时也是增添了几分阴森。
当然……付家宗家带来的这群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没有修为的寻常人,他们或是类似于打下手的镖师角色、或是赶马的车夫角色、或单纯就是卖力的劳工。
像这些寻常百姓,范武就算是把他们宰掉,也爆不出什么自由属性点。
所以他们这些人还活着。
不过……活着的他们,比已经死了不知多久的付家宗家之人,还要更加的胆颤心惊。看着地面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吓得他们腿都软了!
这些人原本都在忙着搬运,郡府付家大宅之中,还能够搬走的有价值之物。
例如什么古董字画。
什么金银珠宝。
什么符箓法器。
可是现在,他们这些人已经不敢触碰这些东西了,甚至觉得手中拎着的金银珠宝都重若千钧,感觉像是烫手的洋芋一般。
他们急忙将手中的东西给撇掉,满脸都是惊惧的神色。
皆是冷汗狂流!
惧怕至极!
“大……大侠!道……道长!大人!大人!不关我们的事啊!”一个机灵一点的车夫,对着范武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我……我只是付家雇佣的车夫而已,我就是一个赶马车的而已啊!”
“是啊!是啊!”旁边的人立即效彷他的动作,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大人,我们都是无辜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大人!饶命啊大人!!”
“呜呜呜……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一个美娇娘……要是大人您能够放小的一马,小的这就把家中的美娇娘送给大人您做奴做妾!但求大人您能够饶了小的一命。”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
“都是那个付……付渊通!对!都怪那个付渊通,是他花钱雇佣我们过来当苦力的啊!”
“大人,我们都不姓付,我们与付家无关啊!”
“对啊对啊!”
“呜呜呜!”
“……”
一个个人双腿发软跪成了一片,且一个个人都是在哭爹喊娘,有的甚至朝着范武疯狂的磕头,连脑袋都被他们磕破了。
这场面就好像是一群狂信徒,对着一个乡野先生,跪地朝拜一样。
很怪异。
这也不怪他们会这么的卑微,毕竟地面上那一具具尸体过于瘆人了,没有一具尸体是正常留个全尸的。甚至有些尸体连断肢残骸都没有,直接被打成了碎末,地面都是遍布一块块碎肉。
唯一一具比较完整的尸体,估摸着也就是脑袋被拍飞,死得不明不白的付渊通。
司马百户此时,已经被他手底下的钦天司给搀扶了起来,腹部的严重伤口也被包扎了起来。
看着那群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家伙。
司马百户黑着脸,冷冷呵斥道:“你们与付渊通有没有关系,不是凭你们现在的一口之言,就能够撇清的!全部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过,全部都抓进钦天司的大狱之中!”
“是!百户大人!”一个个本就非常憋屈的钦天司成员,立即如狼似虎一般扑了过去。
他们为何如此的憋屈?那自然是今日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人给袭击了。
被人袭击也就算了,居然还落于下风!
简直是丢了钦天司的脸!
甚至如果不是范道长及时赶到的话,他们极有可能就会死在付家宗家手里!
这更加的憋屈了。
对于这一群钦天司成员来说,抓住一些普通人,完全问题不大。
很快……
一个又一个人就被逮起来了,他们在怎么哭爹喊娘也没有用,钦天司成员对这种人早已经验十足,不管这些人各种哭诉言语的有多么惨,他们都不会把那些哭诉听进去。
把他们扔进钦天司的大狱之中,让他们待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就老实了。
就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反正……
钦天司大狱最近这段时间空荡荡的,把几百个人关进去也问题不大!
牢房管够!
司马百户走到了范武的跟前,满脸忏愧地说道:“没想到……这一次又是麻烦范道长您了,如果不是范道长您出手相救,今日会发生什么事情,属实是不太敢想象。”
说到这里,司马百户一脸愤愤不平:“鄙人也没想到,那付家宗家竟如此的嚣张,竟如此的猖狂,简直是目无王法!”
“不过……”司马百户提醒道:“范道长我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杀死一众付家宗家之人的范武,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心态也是平静如水。
就好像杀死的不是二十几个修道者。
而是随意踩死了二十几只蚂蚁一样。
司马百户犹豫道:“虽然范道长您可能不在意这个付家宗家,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范道长您……这付家的郡府分家就已经很是不简单了,那个付家宗家估摸着比南郡郡府这边的分家,还要更加的厉害,底蕴也要更加的深不见底。”
“尤其是那个付家宗家,还是大周王朝皇城那边的修道家族!皇城啊,那可是在天子脚下,据说随便扔块砖头,都能够砸到一个三品大臣。那里的水,可比郡府要深的多。”
“我虽然,对那付家的宗家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但是刚刚那个叫付渊通的家伙说话之语气,如此嚣张跋扈……”
“说明对方有着那种嚣张的底气,也有与南郡郡府钦天司翻脸的底气。”
司马百户顿了顿,继续道:“范道长您为了帮助钦天司,杀死了那么多付家宗家的狂徒。一旦付家宗家得知此事,他们那些家伙,怕是会惦记上范道长您……”
“我的意思不是范道长您比不过一个付家宗家,我的意思是被这些不择手段的世家盯上,对方可能会使什么见不得光的阴招。”
“呃……范道长您听进去了吗?”
司马百户错愕的发现,经过自己的一番提醒之后,范道长的脸上非但没有任何若有所思的凝重神情,反而是流露出浓浓的饶有兴致神色。
这让司马百户一脸懵逼!
范道长一点都不担心吗?
就算是硬碰硬的情况之下,范道长不惧怕所谓的付家宗家,可如果对方使用什么阴招的话,范道长应该也会比较头疼的吧?
毕竟,郡府这个付家的行事作风,就足够阴险,足够令人不耻。
那个付家宗家的作风……
估摸着……
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甚至可能更甚!
“听进去了。”范武咧嘴笑道:“听着感觉还不错的样子,贫道我倒是非常希望那个付家宗家,可以让我好好的尽兴一把。”
司马百户:“……啊这。”
敢情。
范道长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但又没有完全听进去,因为范道长没有把他话里的那种凝重给听进去,范道长竟然对来自于皇城之中的敌人,充满了一种很是期待的兴致!
这种感觉,司马百户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句去形容,如果非要硬要形容的话。
那就是范道长现在就好似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嫖客,然后见到了一家来自于大地方的青楼。
接着这位老嫖客就产生了极致期待。
司马百户知道自己的这种形容比喻不太好,但一时间没有比这个更加合适的了。
……
郡府付家发生之事很快便传入钦天司千户耳中,对于有人胆敢在南郡郡府主动袭击钦天司,钦天司千户自然是眼眸之内略显愠怒之色。
虽然钦天司千户在范武面前的时候,显得他这个人很是平易近人,但那是因为范武实力比他强,钦天司千户不得不平易近人。
倘若是对待一些钦天司千户不熟之人,或是实力道行与他相当、或是比他弱一线之人的话……
他这个钦天司千户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更不会存在什么平易近人了。
“好胆!”钦天司千户冷冷的吐出了这样的两个字,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则消息而过于失态,因为郡府最近这些天发生的各种大事……
比这则消息大得多了!
钦天司千户都麻木了。
“啧……那可是皇城付家啊!”钦天司千户的旁边,有一人端起了茶杯,美滋滋的抿了一口热茶之后,调侃笑道:“听说那个皇城付家在朝廷之中,可是有着不少人的。这个付家最初,乃是跟随开朝圣帝打过江山的。”
“传闻,开朝圣帝在打下偌大的大周江山之后,曾给跟随他的一些大将、大臣分发了免死金券,一共分发了二十道金券。”
“就算你将此事捅到朝堂之上,捅到陛下的耳朵之中,对于皇城付家而言也是不痛不痒的。”
“毕竟你们钦天司没有死一个人。”
说到这里,此人笑道:“在没有损失惨重的情况之下,你更加不好去针对那个皇城付家了,恐怕想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都难以做得到。”
说话之人自然是钦天司千户的好友。
南郡郡府的府君。
云九卿的父亲。
——云守稷!
钦天司千户皱了皱眉,云守稷这番话听着像是风凉话,不过也确实是一番大实话,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付家宗家,在皇城之中的人脉,可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明白的。
“尽人事,听天命。”钦天司千户很困就洒脱一笑,他说道:“能够给皇城付家啃下一块肉,让他们疼一会也是不错的,好过什么都不做。”
“遇上这种事情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趴在钦天司的头顶上了。”
“哈!那也确实。”云守稷笑了笑:“需要我,帮你参一本吗?”
“你觉得呢?”钦天司千户瞥了云守稷一眼。
“行行行!”云守稷说道:“待我今日回去就写上一封奏折,然后飞鸽传到皇城。而且我云家,在皇城之中也有些许人脉,可以帮一帮你。”
钦天司千户说道:“你们云家,确定了只有些许人脉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从皇城那边,被调过来南郡的吧?”
“是吗?”云守稷失笑道:“几十年都没回去都忘了自己是个皇城人了。云九卿那个丫头倒是回去过,但我属实是脱不开身,平日太忙了。”
“千户大人!府君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就见一个钦天司总奇怪,焦急的跑了进来。
对方一跑进来就急忙说道:“南郡王殿下……”
嗯?
钦天司千户与云守稷面面相觑了一下。
南郡王?
云守稷立即问道:“南郡王殿下他怎么了?他苏醒过来了吗?!”
那个钦天司总旗官回应道:“南郡王殿下他醒是醒过来了,可是……可是他就好像是什么东西都忘了一样,认不得人,记不得事。也忘了自己是什么人,更忘了自己是一个修道者。”
“南郡王殿下一醒过来就以为我们是一群恶人,虽然他已经忘了如何调用体内的那些法力,但他仍然是厉害得很,把很多人都给打伤了。”
“我们毫不犹豫将南郡王殿下控制住,努力跟他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但他仍然是记不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哦对!!”
总旗官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继续补充说道:“南郡王殿下,他记得住范道长!”
“忘了很多事情,唯独记得范道长?”钦天司千户眉头紧皱,呢喃道:“莫非大魔禁地之中那个被范道长杀灭的诡物,对南郡王殿下的影响,还残留在南郡王殿下的身上吗?”
“可能性很大。”云守稷说道:“还是先去看看是什么个状况,记得把范武叫上。”
时间。
很快到了正午的时分。
郡府衙门内。
当范武出现在郡府衙门之中的时候,郡府衙门里的一些官吏,都用一种或是畏惧或是敬佩的眼神,偷偷摸摸的在范武背后打量着他。
当初,范武第一次来到郡府衙门里面的时候,他们都不认得范武。只觉得怎会有人生得如此魁梧?然后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在如今整个南郡郡府之中,范武绝对是头等火热人物!
尤其是衙门之中的那些官吏,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范武。
毕竟有很多消息,他们得到的都是第一手的,也知道的是最详细的。
“乖乖……”几个穿着官袍的官员,凑在一起,其中一个人悄悄打量着范武的背影,暗自啧舌不已的低声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范道长吗?听说他不仅灭了郡府付家,连皇城那边的的付家宗家,这位范道长都得罪死了啊!”
“与其说是范道长得罪死了付家宗家,倒不如说,是付家宗家得罪死了范道长。”旁边的一个官员,满脸敬佩的补充说道。
“啊?你的意思,难道是觉得范道长能够像杀穿郡府付家一样,把付家宗家都给杀穿吗?”
“为何不能呢?这位范道长,可是能够从大魔禁地之中,安然无恙地闯出来的!”
“嘶!好像也是哦!”
“话说,范道长他来衙门干什么?”
“听说……好像是因为南郡王殿下的事情吧?据说那位南郡王殿下自从清醒过来之后,就变成什么人都不认得了。连钦天司的那位千户以及咱们衙门的府君大人,都赶过来看一看了。”
“……”
对于这些人的低语议论,范武基本都是无视的,此时的他在一个钦天司成员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衙门之中的一座建筑之内。
在这座建筑之外,就能够闻到非常浓郁的草药味,建筑的门是敞开的。
透过敞开的门,就能够见到云守稷,以及钦天司千户,都在里面。
“南郡王殿下的三魂七魄都没有大碍。”一个郎中,向着两位大人汇报道:“突然丧失记忆,更像是道心突然崩溃了一样。道心崩溃过于玄乎,我一个郎中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道心崩……嗯?”钦天司千户刚欲要说什么时,就注意到范武走进来了。
钦天司千户当即道:“范道长。”
“千户大人。”既然对方如此礼貌,那范武也是回应了一句。
走进里面的范武就看见。一个很是熟悉的人,躺在一张床榻上——赫然是南郡王!
躺在床榻上的南郡王,是被一种特殊材质的绳子,给紧紧的捆住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丧失了记忆的他胡乱伤人。
“是你!!!”床榻上被捆住的南郡王,一双眼睛,直熘熘的到处乱转。眼眸之中尽是茫然与痛苦的神色,他想要回忆起一些过去往事,但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然后……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范武的身上。
顿时就愣了一下。
仿佛就是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让南郡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范武!!!”
南郡王双眸大到连眼珠子都要掉落出来一样,他张口惊声叫道:“你怎能对那神圣存在出手?你怎能……咦?奇怪,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神圣存在又是什么东西?!”
“我记得……我记得你的名字,我也记得我见过你。在我的记忆里……你,嘶!我想起来了,我是南郡王!我……呃,又想不起别的了。”
看着南郡王这副模样,郎中说道:“千户大人、府君大人、范道长……南郡王殿下自清醒后,就是这个样子了。或许是在丧失记忆之前,范道长在南郡王殿下的眼中,做过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以至于让他能够记得起范道长。”
范武瞥了眼,床榻上的南郡王,他开口说道:“看样子,贫道的到来,也没有让他记得起,更多的东西。”
他看向钦天司千户:“你们钦天司不是有一个天机棺吗?遇事不决问问它不就可以了吗?”
钦天司千户回答道:“其实在来之前我们已经使用过天机棺了……”
“哦?”范武饶有兴致问道:“那副破棺材,说了什么?”
钦天司千户眼角一抽,或许只有眼前这位范道长,才会将如此神奇的天机棺,说成破棺材……扫开脑海之中的杂乱思绪,他这般回答道:“天机棺,只回了两个字——皇城。”
一旁的云守稷说道:“我听槿姐说,你那位师傅将你还是婴孩之时的一块玉佩,在皇城那边当给了一家典当铺。我想……你应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去皇城一趟?”
“确实。”范武点了点头,大周王朝的皇城,他确实要去一趟。
“所以……”范武问道:“你们想让我顺便,把这个家伙带去皇城?”
钦天司千户郑重道:“这并非是让范道长您白帮忙,郡府钦天司会给予范道长您报酬的。如果范道长有需要,囚龙县之中的囚龙观,郡府钦天司会无偿帮您修缮。”
“同时,范道长如果对钦天司里边哪件法器、那些修道功法感兴趣的话,钦天司也会为范道长您敞开门户。随意范道长翻阅功法,随意范道长,取走任意法器。”
南郡王的身份过于特殊,就连钦天司千户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保护得住南郡王。
而且……敢对南郡王殿下,起异样心思的人,那定然也是道行很强之人。
只能说经过大魔禁地的一番事情之后。
这位钦天司千户,对于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些不太自信了。
没办法。
在大魔禁地之中……他遇到的不是诡道仙尊的一缕残念,就是当时加点爆发的范武。这两个,无论哪一个,都能够碾压他。
这让他如何自信起来?
所以。
钦天司千户现在才会请求范武,将南郡王殿下带到皇城之中。他觉得既然天机棺都给出答桉,那么皇城里定然有能让南郡王殿下,彻彻底底恢复过来的方法。
或许,并非是在皇城之中有恢复过来的方法,也许是在去往皇城的路径之上,就能够找到。
“带着一个丧失记忆的南郡王,去往皇城这种地方,路上会遇到危险吗?”范武忽然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钦天司千户沉默了,他觉得,范道长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那就说明范道长不想遇到麻烦。
可是,这是南郡王殿下,单单是这一层身份,就意味着不可能不会遇到麻烦。
哪怕将南郡王要前往皇城一事死死地捂住,不让他人知晓,也是无用。
连天机棺行踪这种隐秘的消息,都能莫名其妙,被什么大尊者得知。
南郡王殿下的行踪。
又怎么隐瞒呢?
旁边的云守稷见此后,帮沉默的钦天司千户,回答了范武这个问题道:“危险是,肯定有的。如果你觉得麻烦,那我们可以换……”
“那就行。”范武脸上,那种饶有兴致的期待感,反而是愈来愈盛了:“有麻烦,才有乐趣!”
云守稷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被范武的这一句话,给堵在喉咙之中。
他还以为范武想要拒绝,没想到范武居然答应了。
而且进来还说有麻烦才有趣?
这……
果然!
云守稷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猜得透,范武的心思。
怎会有人喜欢麻烦?
觉得麻烦有趣?
云守稷看得出来范武这一句话,并非是出于善意的谎言,这是范武用真真切切的情绪说出来的。同时……这也是一句实打实的大实话!
那更离谱了啊!
……
次日。
清晨。
老青牛有点不太适应似的抖了抖健硕的牛躯,把被捆绑在它背上的南郡王抖得一阵不舒服,但南郡王却是连一句不满的话都不敢吭声。
他不是没有尝试反抗过。
毕竟他什么都想不起来,莫名其妙就要被人绑着,带去什么所谓的皇城。
谁乐意?
然后。
他就被范武单手摁在地上,蹂躏了好一阵儿,直接把他的脾气蹂躏没了。
尤其是当范武单手擒住他的脑袋时,南郡王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叫范武的家伙,可能只需要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把他的脑袋给掐爆,让他的生命就此终结。
于是。
他老实了!
“范道长,我跟您说,虽然我只去过一两次皇城,但是去皇城的路我是记得的!”老青牛的跟前,云九卿一边牵着老青牛的牛绳,一边拍着拍跌宕起伏的胸脯。
她如今没有继续女扮男装,而是正正经经穿着女性服饰。
不过她这服饰乍一看。
也偏向于中性便是了。
云九卿继续说道:“大周皇城位于大周皇城五大郡之一的中郡,它位于大周王朝正中心地带,也是王朝之中最大的一座城了。三四个南郡的郡府加起来,恐怕都不如一个皇城那么大。”
“从南郡郡府前往大周皇城的话,路上路是比较顺利,不用一个月就能够抵达。如果不是很顺利,那大致需要一个多月,乃至要两个月。”
“我上一次,从郡府去皇城看望爷爷的时候,就走了大概二十五六天左右。那时是比较顺利,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
“对了!范道长!我跟您讲,皇城之中好吃的,好玩的多得很!它那边的青楼,都比郡府这边,要大得多……”
“……”
在云九卿一路上,兴致勃勃的唠唠叨叨之下。范武、云九卿、南郡王、老青牛……三人一牛,算是离开了南郡的郡府,朝着大周皇城所在的方向,趁着天刚亮赶路而去。
由于无论是近日来风头极盛的范武、还是云九卿这个郡府府君的女儿、亦或者是南郡王这位身份特殊的存在……
一个个都是被人所瞩目的存在。
这就导致了当他们离开郡府后,大量的消息立即传遍南郡郡府。
消息传入很多大人物的耳中。
很多人,得知这件事情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些不敢置信。就好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大魔头,突然降临在所有人身边,在所有人战战兢兢的时候,大魔头突然之间就离开了?
可是随着他们不断的确定消息,他们就发现这消息居然是真的。
范武真的离开了南郡郡府!
这一刻……
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郡府一家客栈之中,仍然是那一群人聚在一起,他们或是某个家族的家主、或是某个势力的掌舵者,或是郡府之中某个区域的官员官员。
“呼!”其中,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感叹道:“那人终于离开了,这些天,我一直都担心,他会突然盯上我李家啊!”
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郡府官员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李家主你这倒是说笑了,谁不知道你们李家做的都是正经营生,那位范道长又怎会寻上李家呢?”
“哈哈哈哈!”李家家主尬笑了几声,在场这么多人里面,谁对谁不是很了解呢?他李家在郡府横行数十年,真的很干净吗?
这种事情,连他这个李家的家主。
都有些不敢保证。
毕竟。
他这个家主就不干净了!
“走了好啊!有了好啊!”另外的一个家族家主,不由得感慨道:“那个范武在郡府之中,多逗留一日,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确实啊!”旁边一人附和道:“谁知道此人会不会突然对我们发难呢?还好他已经走了。”
“不过……为何那位范道长,会带着南郡王一起走?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府君的小女儿?”
“听说是南郡王殿下出了点问题,具体什么问题暂时不太清楚,或许是需要将南郡王带到皇城之中,让皇宫里的御医稍微看一看吧!”
“对了,你之前不是派人去囚龙县打听消息了吗?打听到什么没有?”
这句话落下。
在场的一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此人咳嗽了一声,说道:“我确实是派人快马加鞭去囚龙县县打探了一下,为此,足足跑死了四五匹上等好马,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消息,从囚龙县那边带回来。”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一下声音:“囚龙县之中,确实有一座囚龙观,那囚龙观里已是空无一人。听闻,范武也确实是囚龙观的一个道士。”
“而且在囚龙县那些百姓的口中,范武不是囚龙观最厉害的道士,还有一个更厉害的道士!”
“啊?”一众人面面相觑:“还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道士?”
其中有人试问道:“莫不是……那范武的师尊?”
“没错!正是!在囚龙县之中,那范武师尊威望极高,被人尊称老天师。但也不知而何,那位老天师已经仙逝了。”
“唉!能教出如此恐怖徒弟的老天师,绝对不简单呀!可惜可惜!”
“……”
与此同时。
郡府衙门。
“消息果然是没有办法压得住的,范道长他们光明正大离开郡府,只要是有心人跟一下他们,就知道范道长他们想做什么了。”
钦天司千户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你这么放心,让你的女儿跟着一起去吗?”
云守稷说道:“她跟在范武身边,比在什么地方,都要安全。”
说到这里。
云守稷顿了顿,继续道:“大魔禁地虽然离郡府不算近,但如果里面跑出什么不得了的存在,首当其冲受到灾难的估摸就是南郡郡府。”
“让那个疯丫头跟在范武身边,一路去往皇城投靠她爷爷,兴许能让她避免更多的危险。”
钦天司千户想了想,说道:“你就不怕你的女儿,跟着范道长在前往皇城的那段路途之中,遇到的危险比大魔禁地更恐怖吗?”
云守稷一愣,然后他无语的瞪了一眼旁边的钦天司千户:“你这厮嘴里什么时候能吐出象牙?他们三人刚上路没多久,你这不是在咒他们吗?”
“咳咳!”钦天司千户轻轻讪笑一声。
可惜,俩人还没有攀谈多久,就有一个坏消息,从外面传了过来:“千户大人!不好了!天机棺……天机棺又不见了!!”
这是一个从钦天司驻地那边。
赶来衙门这边的钦天司成员。
钦天司千户:“???”
这几天,怎么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钦天司千户把茶杯放下,天机棺这等特殊存在,绝对不能消失不见!他看向眼前的钦天司成员,问道:“怎么不见的?是被不知名的人劫走的?还是自己跑掉的?有没有什么线索?”
钦天司成员急忙回道:“好像……好像是天机棺自己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它被那个大尊者夺去一次后,它的力量好像比以前,更加厉害了些许。”
“它强行冲破了符箓封印,撞碎了关住它的房屋的大门,速度快到我们根本就反应不及。眨眼间,它就不见了踪迹!”
“目前……”
钦天司成员的语气弱了下来:“目前暂且没有寻到什么线索,不过,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我想……我想线索应该很快能寻到。”
钦天司千户深吸一口气。
他沉声道:“命所有还在空闲之中,没有别的要紧之事要忙的钦天司,全部出马寻找天机棺!”
“是!千户大人!”
望着这个钦天司成员狼狈离去的背影,钦天司千户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然后。
他就听见云守稷的调笑声:“这已经是天机棺第几次逃跑了,在我印象之中已经十几次了吧?不如你将天机棺交给我,没准我们衙门,能够帮你们钦天司好好保管一下。”
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云守稷,钦天司千户嘴角一抽:“我要是将天机棺交给你,指挥使大人,非得扒了我的皮!”
“哈哈!”云守稷笑道:“那你可就祈祷这一次,你能把它找回来了。不然……”
“啧啧。”
云守稷感慨道:“我虽然不是你们钦天司的人,但当年我也是认识你们指挥使的。你若是有把柄落在那厮手里,估摸着……”
云守稷上下打量一下钦天司千户:“你这小身板,怕是顶不住啊!”
钦天司千户脸一黑。
……
南郡,郡府。
在所有人都不知晓的一处很是寻常小巷之中,这里有着一家不太出名的木匠铺。木匠铺里的木匠,也是一个本事不大的普通木匠。
平日里接的活都是街坊邻居的活,偶尔才会接到大客户的大活。
今日。
他就接到了一份大到他双腿都在发软的大活!
“鬼……鬼……鬼爷爷!鬼奶奶!小的只是一个木匠,小的从未害过人,小的昨日才去了一趟勾栏,身上也没有什么阳气可以吸。”
木匠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连小的身上的肉,都是馊的啊!”
木匠跟前。
一樽散发着浓郁阴气的大红棺椁显得极为诡异可怖,棺椁正在以一种微弱的频率缓缓抖动着,发出了阵阵很是轻微的声音。
木匠铺之中的阴气变得越来越浓郁。
甚至刮起了一阵阵渗入阴风。
吓得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木匠,当场就尿了出来,他的胯下已经是一片的湿润。
他很想跑……
可是眼前这一副诡异的棺椁,已经把门都给堵住了,而且他现在已经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别说跑出去了……
能不能走。
都是问题。
突然!
棺椁之上好像响起了一阵阵机关转动的声音,然后一个小屉子从诡异棺椁的一侧弹了出来。
木匠惊恐的发现小屉子里边,躺着一张羊皮纸,上面似乎还写着什么字?
“鬼……鬼爷爷,鬼奶奶!您……您是让我看一看吗?”
棺椁在轻轻抖动,与地面互相碰撞发出砰砰声,好像是回应了木匠的这个问题。
小屉子里的羊皮纸掉落在地,弹出来的小屉子也收了回去。
木匠颤抖的将羊皮纸捡起。
然后他就看见羊皮纸上,写着血淋淋的一竖文字——给我安几个结实的大轮子,只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
木匠:“……啊?!!”
傍晚。
累得虚脱的木匠,看着自?
??手中的一张银票,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从鬼怪那里接到一个大活,还会从鬼怪手里接到一张银票。
不过。
看着早已空荡荡的木匠铺,木匠呢喃自语道:“鬼爷爷,鬼奶奶……您给我的这三百两银票,好像……好像是前朝的啊!在现在的大周王朝,它……它用不了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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