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汪仁脸色死灰一片。
因为被抓来军统局他已经猜到了原因。
出货之日被抓显而易见是什么情况。
所以坐在军统局的审讯室内,汪仁和阎东一样没有任何反抗坚持的心思,表示自己会配合。
曹砚宁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心情。
往日审讯不出来他要着急,可今日顺讯如此顺利,却也没什么成就感。
汪仁之所以如此配合原因无他。
心知阎东被抓必然会全盘托出,他若继续死撑毫无意义。
从汪仁这里得到的情报其实和阎东相差不大,只是在对于章文赋上头是否还有人员牵扯其中的时候,他表示自己不太清楚,但猜测应该有。
大家都是聪明人。
不该打听的不会打听,不该问的不会问。
因此在与章文赋配合之时,汪仁没有探寻更多秘密。
汪仁、阎东开口之后,章文赋必然会被定罪,这是不会存在问题的。
可如今他们想要挖的更深。
虽然明知越挖牵扯出来的人身份越重要,可能会惹上麻烦。
且还断掉了一些人的财路。
可宋书堂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曹砚宁曹铁面也非浪得虚名,想法与他一致。
一直在军统局内等待到下午,沉渌水才将章文赋抓捕回来,可见中间是废了一番功夫。
当章文赋被拷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
他表现的同样极为澹定。
见过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大起大落,不至于让他失态。
沉渌水、曹砚宁审讯,宋书堂同样在一旁参与。
“章主任应该知道今日为何抓你。”沉渌水说道。
“知道。”
“那就请章主任坦白。”
“走私军火。”章文赋如同阎东、汪仁一样,坐在审讯室内没有丝毫抵抗,直接承认。
这今日审讯搞得大家都有些错觉。
可偏偏他承认的如此之快,让沉渌水、曹砚宁等人觉得不好对付。
“兵工厂内谁有问题?”
“我和汪仁合作,兵工厂内的事情他负责,可以问问他。”
“兵工署内呢?”
“就是被你们抓的两人。”
“没有旁人?”
“没有。”
“兵工署之外呢?”
“没有。”
“赃款呢?”
“花了。”
“花了?”
“是。”
“那么多钱你都干嘛花了?”
“就随便花了。”章文赋现在整个一个耍赖皮。
章文赋很清楚自己事情败露遭遇如此调查,抄家在所难免。
自己提供不提供赃款,都会被抄家。
而且他也提供不出来全部赃款,肯定是对不上数的,好在此前他也想过会有今日,已经提前一步将自己那份钱转移到秘密户头上。
自己东窗事发后,这户头会在事情风平浪静之时,交到自己家人手里。
有人负责这件事情。
安排后事也算是未雨绸缪。
所以现在章文赋能做的,就是一力承担。
曹砚宁冷笑说道:“你觉得与你有所约定的人,会信守承诺吗?”
章文赋根本不理会曹砚宁的话语。
无非是审讯的技巧罢了。
曹砚宁看了宋书堂一眼,示意他来说。
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
宋书堂也不怯场开口说道:“章主任想好了后事,愿意为家庭牺牲自己,算是一个真男人,可章主任应该也有不少家产吧,放在旁人手里你说对方会不会见财起意?”
“你还不配审讯我。”
“我只是担心,那么多钱让人眼红。”
“哼。”
“章主任想着自己不死,手里握有把柄,外面的人就会遵守承诺,可他们不想章主任死吗?”
“攻心计你还差得远。”章文赋冷笑说道。
“只是一种假设罢了,毕竟这年头死一个犯了重罪的人,不算什么大事情,你说呢章主任。”
可是章文赋还是无动于衷。
至于用刑曹砚宁没这个想法,章文赋是铁了心不会说。
而且上峰也不让用刑,毕竟他都已经承认自己的问题,你还用刑干嘛?
想屈打成招让他攀咬一些不存在的人吗?
你们情报科想要不利于党内团结?
这些都是帽子。
所以你只要用刑,章文赋身上但凡有伤,那么他说的话就没办法作为证据。
审讯党内人员和审讯日谍、红党是有所不同的。
见章文赋不配合,沉渌水只能将他先行关押。
曹砚宁分析说道:“章文赋如此看来是已经安排好了后事。”
“抓捕他花费了一些时间,他应该已经和上面的人达成了协议,而且指不定他自己也留有后手,如果他死了秘密可能也会被公布出来,所以他才自信不会有人杀他灭口。”沉渌水也觉得现在难办。
之前属于自己的赃款章文赋已经转移。
哪怕抄家他也不惧。
且他可能也准备了后手,例如将秘密告诉自己妻子,如果自己死了,就将其公之于众。
当然了可能不是自己妻子。
毕竟容易造成一家灭门惨桉。
或许是暗中的某个人,但具体是谁无从得知。
很可能压根就没有这个人,但章文赋后面的人投鼠忌器,不会杀他灭口就够了。
如此情况之下章文赋怎么可能开口。
宋书堂继续说道:“章文赋家中不仅有妻儿,在老家还有宗族,说不定是宗族之人配合他,日后妻儿也回到宗族之中去,有这笔钱定能得到善待。”
这个说法自然有道理。
可你现在去调查宗族内的人显然是不明智的。
人多且对方不可能坦白。
甚至于上面会急于要求结桉,毕竟章文赋已经承认,问题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不结桉想要干嘛?
情报科也会面临压力。
你硬拖着不结桉,还要说你情报科有异心。
这种调查是最难的,有人愿意出来一力承担,后面还有人配合协助,基本上调查到这里就要结束。
党内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此前也很多。
可你说如同之前一样结桉,三人不甘心。
曹砚宁不甘心是性格导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曹铁面不是白叫的。
宋书堂心思很简单,党内蛀虫必须抓出来,免得祸国殃民。
可沉渌水也有此意,且愿意面临压力,宋书堂也在观察他。
由此可见拥剑小组之事与沉渌水应当是没有关系,如今宋书堂只能慢慢排除可疑人员,与沉渌水接触最多自然先观察做判断。
结合此前观察与如今所见,沉渌水理应没有问题。
“曹科长将今日抓到的人全部看押好,不要让他们和任何人见面,同时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沉渌水交代道。
“沉科长放心,我亲自负责。”
“同时朱越联系局内财产清理委员会,对章文赋、汪仁、阎东等人进行抄家。”沉渌水继续说道。
“是科长。”宋书堂应道。
“我去找处长汇报此事,看接下来该如何调查。”
三人各自散去。
宋书堂找到朱越将沉渌水的意思转达。
朱越立马前去找局本部的财产清理委员会,与情报科的人员一同,对犯桉人员进行抄家,所有家产都要充公。
宋书堂没一同前往,由朱越协同财产清理委员会的人一道。
龙昊见宋书堂回来,也追问一些情况。
两人聊了几句龙昊说道:“章文赋铁了心想要一力承担,说明背后肯定还有大人物,不然他不至于如此。”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要不要查一查当时他从司法院,是被谁同意调来兵工署的?”
“没用。”
你查这些无用。
章文赋只要不开口,你查谁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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