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剪子胡同,地下冰窖。
邢毅成要谈的事,保密级别很高。
家里的书房都不行,那就只有眼前的冰窖能谈事了。
好在此时的冰窖里没有冰,因为大冬天的,没必要储藏冰。
尽管如此,冰窖这里也是有点冷。
“我长话短说,你不是喜欢玩枪吗?只要你帮我这次,我就替你申请持枪证和枪,怎么样?”
确实够短够直接的。
但周济民表示拒绝,他又不是没有枪。
虽然说不能在人前显露出来,但他也不期待邢毅成说的枪了。
倒是持枪证这个小本本有点意思。
不过,听说就算有持枪证,其实子弹、枪支等也都需要报备。
所以,不是有了枪,就可以肆无忌惮的。
因此,其实用处并没有太大。
对于他的拒绝,邢毅成有过猜想,但没想到这么干脆。
咋办?
性子耿直的修罗成,这会儿也有些骑虎难下了。
不是没有其他理由了,而是得说服周济民才行。
斟酌了一下,他才道:
“这次的事很严重,闹不好就是几十条人命,而你的身手,是我见过最好的.....”
见周济民还是不为所动,邢毅成有些恼了,瞪眼:
“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帮忙?”
“那您说吧,怎么样才放弃选我?”
“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您怎么就那么信任我呢?”
邢毅成总算体会到了那天老杨的心情了。
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不外如是。
真操蛋啊!
周济民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能力一般,而且也不是强力部门的人,再说了他自己还一堆事呢。
可邢毅成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这些?
再说了,对他来说,这些根本不叫事!
又聊了一会儿,邢毅成还是没能说服对方,于是便道:
“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
说罢,转身离开了。
后面的周济民直接无语了,这是打算来硬的了?
仔细反思了一下他自己最近的行为,似乎真的有些反常了。
无论谁来,一律都是拒绝。
要说大领导、邢毅成等这样的大老,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大事。
但段学复说的论文这事,他确实不应该拒绝对方的好意。
数学都是纯粹的!
不能因为段学复在国外留过学,就变得不那么热情,多少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而且一杆子打死,说到底,他跟那些趋利小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啊!”
自语了一句,周济民很快就笑了。
都重活一次了,干嘛还这么累?
所谓的财富自由,那就是他有说不的权利!
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逼自己!
想明白之后,他便浑身通透了。
重新找到邢毅成,表示想要问清楚情况。
后者虽然不理解周济民前后不一的态度,但他还是很欣喜,拉着周济民又一次回到了地下冰窖。
听完邢毅成的叙述之后,周济民沉默片刻道:
“这件事不急,老鼠不出洞,暂时也没必要逼出来。”
“我最近确实离不开,等十天半月后,我再去找你吧!”
“确定?”
“嗯!”
邢毅成大喜,表示没问题,明天他就过来,带你去部队体验一下。
“行吧,那就先这样说定了。”
周济民之所以改变想法,愿意帮忙,主要原因还是为老三老四考虑。
到了66年的时候,老康也十七岁了,刚好到参军年龄了。
并且那个时候,学校基本上不上学了。
与其被耽误了,还不如送去军队历练呢。
而有了邢毅成这样的现管,那他就不需要担心了。
虽然老杨也是退役转过来的,但真不如现管。
另外,66年的时候,老四也十六岁了,到时候直接让他滚去秦家庄那边。
这样一来,他也能经常过去照看一二。
只不过,没有大学文凭,终究是麻烦!
至于老五,等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少说也是1972年了。
那个时候,要是不行的话,直接把她送去国外读书算了。
反正那一年,我们也跟丑国有来往了。
而他自己,就目前来看,呆在学校是不行的。
红星公司也完全变样了,并且也太过庞大了。
要不还是接手老林的任务算了?
思索半晌,他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
走出冰窖,就看到小金鱼和邢安瑶两个小家伙在院里跑来跑去。
半空中还有雪花飞舞。
彭!
一个不小心,周济民被一团雪砸中了。
邢安瑶都懵了,她打到人了?
旋即,她紧张地啊了一声,赶紧跑过来道歉。
小金鱼也懵了一下,那是她大哥,不怕,大哥身体好,一个小雪团而已。
“大哥你要跟我们玩打雪仗吗?”
周济民先是冲邢安瑶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才一把捞起小金鱼,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玩疯了是吧?等下瑶瑶感冒了怎么办?还不去多穿一件衣服?”
“略略略!”
被放下来的周淑敏,还冲她大哥扮鬼脸:
“阿姨都说了没关系,瑶瑶的衣服比我还多两件呢,你看,我们都流汗了呢。”
“那你们继续玩吧,等下你带瑶瑶去洗热水澡,你要借你的衣服给瑶瑶,听到没?”
“好的,我知道了。”
她倒是很干脆地点头,然后又发出邀请,问她大哥要不要一起玩?
“你去找你三哥四哥啊。”
“他们不跟我玩!”
一说这个,她的嘴巴顿时扁了起来。
周济民懒得搭理她,转身去了小跨院。
屋里聊得正开心呢,老远就听到了邢毅成的笑声。
老丈人看到他进来,连忙招手。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军队上的一些琐事。”
邢毅成现在高兴了,不自觉地说了不少话。
众人坐了一会儿,丈母娘就过来喊开饭了。
吃过晚饭,在老邢他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邢安瑶却不愿意回家了。
因为相比之下,还是周家这里好玩。
不仅有同龄的小金鱼,还有好几只大狗小狗,又有好吃的。
简直就是天堂啊,她怎么舍得离开呢?
见状,周济民哈哈大笑,直接让她留下来,跟小金鱼睡一起就是了。
再说了,明天老邢不也要过来一趟嘛,问题不大。
转过天,三辆军用轿车停在了周家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个士兵,把车门拉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军服的魁梧大汉。
不远处的邻居和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特别是邻居们,他们就住附近,当然知道周家最近来了不少人。
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小轿车之类的。
没想到今天还来了军队,而且是三辆车。
邻居们更加好奇周家的身份了。
只是没有什么来往,也不好打听。
尽管周济民搬到南剪子胡同这边住了小一年了,但跟邻居大部分都是点头之交而已。
“爸爸!”
在小金鱼房间睡了一个晚上的邢安瑶,吃过早餐就看到了她爸爸,虎虎生威地冲她走来,她顿时开心地扑了过去。
“早上吃什么?嘴巴都不擦一下。”
邢毅成十分宠溺地抱起女儿,直接上手帮她擦干净了小嘴。
却惹得他女儿很是不满,表示他不讲卫生,嫌弃他。
两父女闹了一会儿,周济民才邀请邢毅成一起吃早餐。
“行啊,早就听老杨说过,你们家的早餐很丰富,正好今天尝一尝。”
来到餐桌前,饶是见多识广的邢毅成,也不由吞了吞口水。
他身后的几个士兵,目光都直了。
餐桌上,大大小小堆放了不止十个菜,莲蓉点心、油条、肉包、春卷、皮蛋瘦肉粥、干炒牛河、虎皮凤爪等等。
“你们家平时都吃这么好的吗?”邢毅成的声音都沙哑了,难怪刚才他抱他女儿的时候,感觉肚子圆滚滚的呢。
“不是啊,平时就一小半吧。”
周济民解释了一句。
丁秋楠最近吃啥都没什么胃口,又嘴馋,而且她只能吃一些有营养的猪蹄、鲫鱼汤之类的食物。
差点都吃到吐了,所以,为了犒劳她,周济民也是费尽心思。
才做了这么一桌饭菜出来。
就一小半?
邢毅成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想到这小子每月一百多的工资,他就释然了。
有钱,确实可以吃得好一些。
他直接坐下来吃,还不忘喊他的几个士兵一起吃。
那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呢。
没一会儿,这帮士兵,就展现了什么叫军人作风。
吃饭速度那叫一个快,看得四小只她们目瞪口呆,只有邢安瑶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澹定表情。
她爸爸是军人,军人是怎么吃饭的,她从小就一清二楚。
所以,其实前面吃饭的时候,小金鱼都吐槽邢安瑶吃得太快了。
后者却说她这算慢的了,要是她爸爸,喏,就是眼前的情况了。
一只凤爪一口,连皮带骨,全吞了。
吃河粉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算是倒进去的,都不用咀嚼的。
喝粥更恐怖了,跟常人喝水一样,简单得很。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风卷残云。
别人一顿早餐,不说吃半个小时,起码也得十几二十分钟吧。
邢毅成几个士兵,三分钟多一点,就全部吃完了。
“老邢,你之前在我家也不是这样吃的呀,现在咋了?要逃难啊?”
周济民很是无语,请他们品尝这些美食,算是看到了什么叫牛嚼牡丹了。
不过也不奇怪,大头兵吃饭确实快。
再说了,这个年代,是物资贵乏的年代。
要是吃得慢一点,好东西都被抢光了。
邢毅成老脸一红,毕竟他的下属都在呢,周济民这样说,让他很没面子。
士兵们却当自己是聋子,憋着不笑。
吃过早餐后,周济民简单收拾了一下,跟丁秋楠她们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坐上车,车队直接往城外行驶而去。
路途遥远,在路上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这处地方距离京城已经有点距离了,四周都是荒凉的山,只有山谷这里有处平原。
“这里也不是部队啊,老邢,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看了一圈,周济民疑惑了。
“别急,马上你就知道了。”
老神在在的邢毅成,闭着眼睛说道。
没一会儿,从远方传来了跑步声音,周济民凝神远眺,那是一队士兵。
等靠近了,他才看清楚,领头的居然是雷元凯。
他们正在进行的是五公里急行军的拉练,而且是负重二十斤的重量。
“怎么样?我这些大头兵,可还行?”
听到身后传来邢毅成有些得意洋洋的声音,周济民没好气地道:
“我又不是当兵的,我哪知道?不过我的体力肯定比他们要好,负重二十斤的五公里拉练而已,小意思。”
“小意思?要是让你隔三差五都这样拉练呢?你还觉得小意思吗?”
“激将法这种小伎俩,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直接说怎么赌,赌注是什么?”
周济民懒得跟对方闲扯,直接问对方的具体目的。
来之前,他就有了大概的猜想,定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实力大概能去到哪里。
格斗实力就不用多说了,雷元凯和邢毅成两人都有领教过。
但体能等其他方面却没有测试过。
估计是下面的人不服气,有想法,邢毅成顺水推舟而已。
所以,周济民也干脆,省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好,部队里有几个很不错的同志,等下你给我好好收拾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邢毅成很开心,但仍然不忘给周济民挖坑,拉仇恨。
后者浑然不觉,只当没听见。
雷元凯身后的几个大头兵,不敢冲着领导,却敢跟周济民瞪眼。
比试的项目很重,负重三十斤急行三公里,然后击打十个飞行目标和十五个移动靶。
以最后击中目标的数量和完成任务的速度来决定输赢。
当然,击打的效果更重要,速度排后面。
赌注更是简单,输了两百个俯卧撑,赢了一把勃朗宁手枪和持枪证,以及两个弹夹。
“就这点赌注?”
周济民无语,感觉亏了。
他不是很懂军人的荣誉,可这也忒少了点。
站雷元凯身后的那几位士兵,更加怒了。
因为周济民也太目中无人了,他这话说的,好像奖励就是他囊中之物了一样。
太过分了!
无名山谷,北风凛冽。
周济民无视他人的举动,成功惹恼了那几名大头兵。
比试很快就开始了。
十五公斤重量的东西,很快就背在了身上,随着雷元凯的一声令下,周济民等人便跑了出去。
但让几名大头兵震惊的是,周济民一开始就是极速狂奔。
跟百米冲刺一样,速度很快。
雷元凯他们也傻眼了。
车上跟着的邢毅成,双目爆出一抹精光。
兴奋地让开车的士兵加速跟上。
从出发到山谷另一边,然后返回。
等周济民跟几个大头兵迎面相撞的时候,他们还才跑了不到八百米。
更让几位大头兵震惊的是。
当他们返回到出发地的时候,周济民不仅完成了任务,而且是击毙了全部目标。
却仅仅只用了二十发的子弹。
要知道,需要击杀的目标数量可是有二十五个啊。
这说明了什么?
周济民不仅体力充沛,而且枪法一流。
虽说这个枪法在军队中,算不上顶尖,但进入狙击手小队,是没什么问题了。
听到这个令人沮丧的结果,几个大头兵吃惊之余,也不得不接受失败的惩罚了。
不过,虽然是注定失败,但他们还是坚持完成了比赛的任务。
在枪击任务中,几个大头兵的射击技术都不赖,但做不到用二十发子弹击杀全部目标。
最好的一位大头兵,也要用到二十三发子弹才行。
比赛结束了,几个大头兵自觉的做起了俯卧撑。
站一旁的周济民,就这么静静看着,没说话。
“周济民,恭喜你,这是你赢得的奖品。”
从邢毅成手中接过勃朗宁和小本子,周济民翻开来看了看,不由很是吃惊。
“老邢,你不会早早就准备好了吧?”
特喵的,持枪证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证件,毕竟这年代,连秦大柱都有土枪呢。
可,盖了钢印的小本子,代表的意义可完全不同啊。
这就好像是官方授权和假冒伪劣的区别一样。
并且,这代表着邢毅成对他充满了信心,就很确定他不会输一样。
又或者邢毅成本身已经决定了,不管如何,这枪和证都会送出去的。
“这不是刚给印上去的吗?一个小本子而已,小意思。”
邢毅成没有很得意,但微翘的嘴角,表明他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等几名大头兵都做完俯卧撑之后,邢毅成才让雷元凯把人带走。
山谷里,邢毅成带着周济民走到一处空旷地带,聊起了那件事。
说起那件事,还得从之前周济民在雪山里抓到的那名女敌特说起。
女敌特代号为药壶,是潜伏在京城十年的老成员了。
此前是因为传递消息过程中被发现了。
只是当时的药壶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暴露了。
原本邢毅成的想法是,将药壶的上下线一网打尽,但没想到等了半年,不仅折损了好几个人手,却也只摸到两个下线。
并且在一次行动中,有队员不小心暴露了,这才有了雷元凯带着队伍在雪山中,跟周济民偶遇的那次。
药壶是落网了,但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导致原本发现的两个下线自杀了。
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最终只收获三具尸体和一个活的药壶。
这口气,邢毅成咽不下去。
通过审问药壶,才勉强得到一个不算突破的突破点。
代号为钥匙的一个音乐老师,就是药壶的上线。
在雷元凯他们的调查中,却显示这位钥匙先生却在一周前离开了京城。
原因是此人前往外滩参加一个表演活动。
不过,从外滩传回来的电报显示,这位钥匙先生已经下线了。
金蝉脱壳!
具体情况,邢毅成没说。
线索到这里戛然而止了。
没办法,又只好继续审问药壶。
审问进展不是很顺利,反倒是搜索药壶居所时有所发现。
按照当时搜索药壶住所的两名队员的说法,就是有人曾经潜入药壶家。
痕迹是扫干净了,但有些痕迹是扫不干净的,比如药壶是女的,很爱干净,可室内怎么会有一股非常澹的机油味呢?
同时,队员也注意到了屋外的目光。
有人在盯着药壶家。
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本来邢毅成还以为是两名队员睡迷湖了呢,没成想,才过了一天,又有同样的发现。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只老鼠居然敢如此挑衅?
当然不能忍。
可就在邢毅成布下天罗地网的时候,那只老鼠却消失不见了。
恰好又听到了周济民家添丁的消息,邢毅成二话不说,直接登门了。
现在他需要周济民做的是,找到这只老鼠。
相比抓住那只老鼠,周济民更想知道的是,药壶到底是如何把消息传出去的?有没有把关于他的消息也传出去了?
“你放心,关于你的消息,除了当天晚上的那几人之外,其他人可不知道。”
对于邢毅成的乐观,周济民却没有那么有信心。
尽管那天,他也戴着帽子,但他被药壶摘下帽子,看过他的真面目。
以药壶诡异的能力,他很担心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留下了什么痕迹。
虽说这个时代,传递消息的途径很简陋。
但周济民可从来没有小视这些敌特。
沉吟半晌,周济民道:
“老邢,这样吧,您把资料整理一下给我,我过几天晚上去逛一逛。”
“资料给你没问题,但你必须保证不能泄露一丝一毫,否则组织纪律可不会让你好过。”
“我办事,您就放心吧。”
事情暂时这么定下来了。
没有看到资料之前,周济民也没有头绪。
那只老鼠肯定是非常狡猾,而且实力强大且自信的人。
这种敌特,一旦消失,隐藏起来的话,那确实难以寻找。
回去的路上,周济民还跟邢毅成聊着关于药壶如何传递消息的手段这件事,探讨来探讨去,其实无非就是那几种。
除了已知的几种,还有就是提前约定好的其他沟通方式了。
可是这些方式,不撬开药壶的嘴巴,根本无从知道了。
汽车回到南剪子胡同附近的时候,周济民却听到了大黄和旺财它们的狂吠声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南剪子胡同。
周济民直接从汽车跳了下来,把开车的士兵和邢毅成吓了一跳。
目光追寻周济民的身影,却发现他极快地消失在街道的转角。
这个速度,把邢毅成等人惊了个目瞪口呆。
嘶!
原来他刚才在山谷那边,还放水了啊。
灵活得像只猫一样,奔跑起来又比野豹还要迅勐,这才是真正的兵王啊。
邢毅成更开心了,随即又担忧起来。
看情况,周家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周济民也不会跑这么快了。
推开大门,周济民直接冲了进去。
小跨院这边,大黄它们几只全都在冲着院墙叫着。
丁秋楠她们全站在阳光房里,担忧地看着。
“全都回房间里面去。”周济民看到大家都安全之后,才放心下来。
等她们都回了房间里面,他才蹲下来安抚大黄它们。
墙壁这边对应的是一条小巷子,是胡同里面住户的通道巷子。
把大黄和旺财收进空间里,周济民随即翻身跃过这道墙,然后放出大黄和旺财,追了出去。
巷子空荡荡的,没有人。
一头是通向外面的大道,另一头则是通往里面的胡同。
大黄和旺财两只大狗直接冲进里面的胡同,说明那人是跑这个方向离开了。
追!
周济民的双脚,加满油的摩托车一样,急速飞了出去。
胡同不深,但也有上百米。
而且最要紧的是,它跟另一边的大道,是相通的。
从胡同追出来之后,人早没影了。
两只大狗也只是在无能狂怒地喊着。
望着稀疏人流的大街,周济民叹了一口气。
不愧是敌特,这是优中选优的选手,太厉害了。
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饶是周济民的挂已经够牛逼了,但人家明显是有恃无恐,玩的就是脑子、手段。
并且,还是专门研究如何逃跑、隐匿、伪装等手段的专业人才。
所以,追不上,也很正常。
不过,来日方长。
周济民还真就不信了,这只老鼠能藏匿多久?
回到家,邢毅成也站在门口等着,几个士兵更是警戒了起来。
“别忙活了,人都跑了。”周济民有点丧气,语气不善道:
“老邢,这就是您说的没人知道?我们才刚走没多久吧,人都杀到我家里来了,呵呵。”
尽管脸皮厚,但邢毅成还是老脸通红,大写的尴尬。
没等邢毅成说话,从远处的大街上,很快过来了一辆吉普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两人面前。
来人身穿皮衣黑色裤子和皮鞋,头发收拾得很好,估计苍蝇都站不稳。
从车上跳下来的这人,比周济民还高了一点,估计是占了皮鞋的光吧。
“领导,我回来了,我请求加入行动。”
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这人便大声说道。
“阿杰回来了,不错不错,来,给你介绍一位天才兵王。”
邢毅成很是高兴,拉着傅宇杰,便把周济民给简单介绍了一下。
后者还没什么表示呢,傅宇杰却皮笑肉不笑地伸出大手:
“领导这么夸赞你,看来小兄弟的身手应该很厉害,我想你就是老雷口中的北大天才吧?”
说话夹枪带棒,周济民很不喜欢这种人。
于是,跟对方握手的时候,他谦虚了一句:
“天才不敢当,都是领导抬爱,就是今年高考,侥幸考进北大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哈哈,能考进北大,说明你脑子好使,但在部队当中,脑子好使可不行,还得拳头够硬啊。”
哪来的逗比?
北大都不够吊吗?
还拳头够硬?
没有传说中的握手后,手上用力,互相比斗这样的低级趣味。
周济民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眼前的傅宇杰,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不是真的煞笔。
“你们认识了也好,接下来还需要通力合作,把这只老鼠给逮住。”
听到邢毅成的话,傅宇杰却哼了一声:
“老雷他们也是够笨的,要不是他们,这个药壶的上下线,早就被我们一网打尽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对了,领导,我申请马上行动,我需要所有的资料。”
“小天才,敢不敢跟我比试一下?看看谁最先逮住这只老鼠?”
比试?
这有什么好比试的呢?
但邢毅成却乐了,他点头笑道:
“这个好啊,但要互通有无,切不可掉以轻心。”
“十天,领导,我只需要十天就可以完成任务,保证把老鼠逮回来,听说田鼠粥还挺好喝的,我还没尝过呢。”
瞧见傅宇杰的话,周济民更加无语。
“老邢,记得把资料整理好给我,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说罢,转身回了家。
邢毅成说了句好,可总感觉自己漏了什么。
想了想,也没啥遗漏啊。
傅宇杰都傻了。
刚才周济民喊什么?
老邢?
尼玛,这岂不是说他小周济民一个辈份?
“发什么呆呢?走吧,回去了。”
车子离开了,邢毅成吹口哨回到家。
他媳妇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可却只等到老邢一人回来,不由愣住了:
“孩他爸,瑶瑶呢?她没跟你回来?”
嘎!
一瞬间,邢毅成的笑脸瞬间凝固了。
然后拍大腿,道:
“我说我忘了啥呢,原来我把瑶瑶落下了。”
“你说说你,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说的好好的呢,回头就给忘记了,吃饭你怎么就记得呢?”
“害,没事儿,反正那小子家里不缺吃穿的,不怕。”
“………”
周家,周济民温声细语,宽慰了丁秋楠她们几句。
丈母娘这才去厨房做饭。
也对,家里的几只大狗,足够应付一些危险了。
邢安瑶拉着小金鱼的手,又跑去大院那边玩耍去了。
“我都跟你说了,我爸爸很厉害的,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才不是呢,我大哥也很厉害的,你看我大哥那么高。”
“我爸爸很壮!”
“那是胖好不好?”
两个幼稚的孩子,说着幼稚的话,很快就被其他给吸引了注意力。
餐桌上,邢安瑶开心的吃着饭,似乎一点也不想家。
瞧她这开心的笑脸,比在她自己家还高兴呢。
1960年1月,某个寒风凛冽的凌晨。
紧赶慢赶之下,周济民终于在六点之前,回到了家里。
屋里灯光明亮,让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而此刻的丁秋楠却脸色苍白,明显被吓得不轻。
对面抱着周清娴的丈母娘,却神色尴尬。
“出什么事了吗?”
周济民一回来,丁秋楠瞬间绷不住了,扑进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怎么都止不住。
眼神望向苏茹芸的时候,她却低着头,无视了他的目光。
因为丈母娘这会儿更加尴尬了,羞愧到低头了。
说到底,这事还得怪她。
为啥呢?
因为她半夜起床,俩孩子没在身边,她也很不习惯。
加上担忧周济民小两口会忍不住,所以便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大院这边的主卧。
她站在床前看着丁秋楠,而刚巧姐姐周清怡哭了一下,丁秋楠便去拍打着小家伙,哄小家伙入睡。
丁秋楠翻身的时候,眼睛不小心一瞥。
好家伙,床前站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吓得她差点没丢了三魂七魄。
两母女这一惊一乍,吓得三个小家伙也哭闹了起来。
等开了灯,确认是自己母亲后,丁秋楠依然无法释怀。
好在孩子正哭着呢,只好先把孩子哄睡了再说。
刚哄睡了两个小的,周济民就回来了。
听到是这个情况,周济民很想笑,但憋住了。
“妈,以后您可别大半夜这样了,要不然大家都会被您吓出心脏病来的。”
说了一句,周济民才道:
“也不早了,妈您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吧,也辛苦您了最近。”
苏茹芸点点头,想要摸一摸女儿的头发,却发现丁秋楠依然有些惊魂未定呢,便尴尬地收回,然后转身离开了。
丈母娘一走,周济民搂着丁秋楠好好香了好几口,又吃了不少葡萄。
直到她羞红着脸,嘤咛一声,才放过她。
她还在坐月子呢,肯定不能干坏事的。
“好了睡吧,没事了。”
有周济民在,心里安稳的丁秋楠很快就入睡了。
清晨,天快放亮的时候,大雪突如其来了。
吃个早餐的功夫,满院就变成了银装素裹。
并且,雪花还在飘着,瞧着应该是要下很久了。
三小只快放寒假了,周济民才突然想起来,貌似,好像,自己也应该是要放寒假了吧?
估计,他真的上了个假的大学。
寒假的军训,估计也不会喊他了。
想起这些事,周济民便打算趁着下雪的功夫,回一趟燕园,把之前的事给办了吧。
说起来,之前也挺混蛋的,让段学复很是伤心。
毕竟在半年前的夏天,他才刚做了直肠癌切除手术。
自己还这么惹老段生气,确实有些过分。
“你又要出去?”
看见周济民换衣服,正奶着孩子的丁秋楠,瞬间都嘴不乐意了。
说好的留下来陪自己,真是的,自己还没出月子呢,就闹出了这么多事。
天天往外跑,哼哼!
她也不想想,有哪个男人像周济民这样,在她生产前后大半个月,几乎寸步不离守着她的?
满京城打听打听,一个巴掌都能数得着。
还不知足呢?
真是被周济民给宠坏了。
本来丈母娘想说女儿几句的,可一想到凌晨的事,便硬生生憋住了。
“我回学校一趟,很快回来的。”
周济民分别在三个小家伙的额头上亲了亲,转身往外面走去。
此刻的雪依然不小,但风却没那么大了。
两脚一深一浅地在雪地里前进,他没骑车也没坐雪橇,而是走路。
路上行人不算多,这天气,大家都不乐意出门。
回到燕园,周济民直奔主任办公室。
段学复看到他的时候,脸色拉了下来,明显还很生气。
他很是诚恳地道了歉,表示自己之前确实做错了,现在想开了。
“你真想开了?”段学复狐疑不已,看到他点头,又道:
“那行吧,之前让你写的那几篇论文,交给我吧,没问题的话,我也寄出发表。”
周济民摇摇头,道:
“老师,我能不能不用自己的名字?我想换个马甲。”
“?”
见段学复一脸疑惑的样子,他赶紧解释了一下。
就好像很多鲁迅一样,取个笔名罢了。
“不行,数学是神圣且严谨的,你以为你换个名字就可以了?”
段学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要求,周济民却表示,那我自己来发表论文吧。
“你?”段学复冷哼一声,“我就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其他教授或者学者作为通讯作者,帮着一起发表论文,估计人家直接当做是垃圾信件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周济民点点头,表示会他马上就去寄信。
“等等,我还没看呢。”段学复却叫住他了。
表示等我审阅了论文之后,你再去寄信吧。
于是,周济民也只好等着。
两个小时后,段学复表情?
??惫,却满眼兴奋。
“行了,你拿去寄信吧。”
在周济民接过论文,准备离开的时候,段学复又突然叫住了他。
“笔名是什么?”
“根号十七!”
“........”
什么乱七八糟的笔名,段学复不想说话,十分嫌弃地挥手,让周济民赶紧滚蛋。
后者来到学校的寄信处,照着老段给的几处地址填写好,然后把几份论文全部放了进去。
论文都是全英文的,并且连着打印了好几份,分别寄给不同的期刊。
虽说慢是慢了点,但好歹多了一份期待。
忙碌的寄信处,周济民还偶遇了几个大老。
此时的燕园,名人齐聚。
像冰心、季羡林等大名人。
不过他也只是看着,实际上并不认识。
再过几年,这里的寄信处就会变得萧条起来。
摇摇头,他寄完信之后,便离开了燕园。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两个小家伙哭得正伤心呢,搞得周济民担心不已。
跑进去一看,原来是拉臭臭了,丈母娘正在给她们换衣服呢。
这么冷的天,皮肤娇嫩的小屁孩,难怪会哭了。
“家里来客人了,在大院那边呢。”
听到丁秋楠的话,周济民便起身去了大院这边,却看到了等了好一会儿的雷元凯。
后者说,邢毅成有事找他,需要马上去一趟。
周济民心知是什么事情,没有着急,看了看三个小家伙,跟丁秋楠说了几句,然后才跟着雷元凯离开。
“雷哥,具体是什么情况?”
半路上,周济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奇打听。
“昨晚出事了,傅宇杰受伤了!”雷元凯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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