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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四,在家吗?”
梁炳忠把两扇略显破旧的木门拍的“梆梆”响,就这动静,只要家里有人就算是正在睡觉也早都叫醒了。
“谁啊?”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出现在几人眼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背心,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的削瘦中年人。
“梁炳忠你怎么有空到我家里来了?他们是?”王怀光的眼神很快便注意到了跟在梁炳忠身后的刘东和吴云信身上。
“哦,这两位是找你的!”
话音刚落,吴云信便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道:“你好,我们是从泉城过来的,听说你这里有不少老物件,所以便过来看看,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这番话说得客气,王怀光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打量了吴云信一番后,握住他的手,简单的晃了一下。
“好说,只要你的价钱合适,你们看上什么我都卖!……进来吧!”说着,王怀光让开了门口。
而后刘东跟在最后,一行人走了进去。
一般农村的院子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型,门户位于东南角,厕所位于西北角,而后东侧有厢房,西侧是鸡舍、猪圈一类,院子里有时会堆放杂物,当然不种地的人家一般收拾的非常干净。
南北两侧,除了北侧是固定的堂屋外,南侧临街的人家往往会建一间厢房,以后有机会想做点小生意的时候,便是一个门头,但一般位置不怎么好的人家便很少建了!
就比如王老四的家里,除了东墙的厢房外,院子里堆积的都是乱糟糟的杂物。
锄头、铲子之类的都是农家常见的东西。
顺着甬道进入堂屋后,又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堂屋,而这时候刘东也发现了这个王老四一条腿还是跛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屋子里好长时间没整理过了,两位多原谅!”说着,王老四从角落里拿出了几个马扎给了刘东两人。
虽然旁边有椅子和沙发,但堆满了脏衣服和臭袜子,实在是没法坐。
对于这种环境,不论是刘东还是吴云信都没有多待的心思。
接过王怀光递过来的水,说了声谢谢后,吴云信也没喝,便放在旁边的矮桌上,而后直接道:“我比你年龄大点,就直接叫你王老弟吧?”
“呵呵,没关系,老哥随便叫!”
“那好,王老弟,我们呢?从城里出来好长时间了,急着在中午之前赶回去,你看咱们现在是不是先看看东西?”吴云信道。
“这好说,两位跟我来吧!”王老四也没推脱,直接便站了起来。
而后,带着两人走进了客厅右边的隔间,好奇之下,梁炳忠也跟在了后面。
相比客厅中乱糟糟的样子,隔间中的布置虽然简单,但无疑要整齐不少,而且王怀光显然对这里比较上心,打扫的也很勤快,那些摆放在边角木质光板大床上的瓷器、佛像之类的古玩上并没有多少灰尘。
“两位看看吧,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如果你们看着有满意的,咱们商量一下价格!”王老四道。
“呵呵,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后,吴云信已经凑到了大床前,在将近8平方的大床床板上放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古玩,就跟一般泉城古玩市场上普通的古玩摊一样。
不过相比泉城古玩市场随处可见的古玩摊,能够在乡下凑出这些东西可真有点难度了。
而且,相比一个摊子几乎全是假货的泉城古玩摊,王老四这里最起码还是有几件好东西的,虽然价值多数并不高,但如果全拿下来的话,估计也能够赚个几万块钱。
“小东,你不看看!”
偶尔注意到旁边几乎无动于衷的刘东后,吴云信问道。
“我就不看了,里面没有我喜欢的东西!”刘东笑道。
已经用舍利元光检查一遍的刘东,对这些一般的古玩兴趣真的不大,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是收藏近10万古玩的收藏大家。
当然,如果今天不是跟吴云信一起,他到不介意给自己的古玩店添置点东西。
“王老弟,这件铺首怎么卖的?”吴云信道。
铺首是含有驱邪意义的汉族传统建筑门饰。门扉上的环形饰物,大多冶兽首衔环之状。以金为材质,称金铺;以银为材质,称银铺;以铜为材质,称铜铺。
而兽首衔环之冶,商周铜饰上早已有之。它是兽面纹样的一种,有多种造型,嘴下衔一环,用于镶嵌在门上的装饰,一般多以金属制作,作虎、螭、龟、蛇等形。汉代寺庙多装饰铺首,以作驱妖避邪。在汉族民间门扉上应用亦很广,为表示避祸求福,祈求神灵像兽类敢于搏斗那样勇敢地保护自己家庭的人财安全。
而铺首虽然只是收藏中的小众,但珍贵者同样价值千金。
比如,战国立凤蟠龙纹铜铺首,便是河北博物馆所藏十大镇馆之宝,同时也与华人收藏家虞坚收藏的一对战国错金银饕餮纹铺首,世界著名比利时收藏家尤伦斯夫妇收藏的战国错金银皇者铺首,山东省周意杰收藏的春秋浑铸超精细青铜铺首,并称为中国铺首四大天王。
当然了,此刻吴云信手中的铺首只是纹饰相对精美的一件清代青铜铺首,兽面浮雕,宽眉鼓目,锯齿状鼻,嘴角有锋利的勾牙,衔环上亦浮雕有左右对称的蟠龙纹。
而且铺首上并没有残缺,锈迹也不算多,所以也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6000!”王怀光看了一眼吴云信手中的铺首后直接道。
“能不能再少点,5000怎么样?”尽管明白就算是6000买下来,自己也有得赚,但长久以来形成的职业习惯,还是让吴云信当场砍起价来。
“最少六千,再少我就不卖了!”王怀光摇了摇头。
两人扯皮半天,最终吴云信用5600块钱买下了这件清代青铜铺首。
眼见如此,刘东只是看了几眼吴云信手中的青铜铺首后便失去了兴趣,他手中的铺首也有几件,而且件件都比吴云信手中这套出色,尤其是上次从庄王墓葬中得到的两件错金银兽面龙凤纹铺首,不仅品相完整,而且价值也丝毫不次于,甚至还要超过现在所谓的中国四大铺首。
一个小时后,王怀光花了两万块钱,买了五六件古玩走出了王怀光的家。
不过还没等吴云信高兴多久,一个电话便让他收获不菲后的兴奋心情只坠谷底。
“怎么了,吴叔?”刘东诧异道。
“都是那个小兔崽子,老子好不容易供他四年大学读下来了,结果连个工作都找不上!现在,我求爷爷告奶奶,花钱送礼,给人家递笑脸,总算是给他在市文化局给他搞了个临时编制,只要他老老实实干上几年就能够转正,到时候当个公务员,端着铁饭碗多好?结果他偏不,这才上班几天,都旷工五六次了,这次他领导又把电话打到家里,人家直接把他开除了!真是气死我了!”吴云信喘着粗气,神色愤怒道。
看得出来,对于儿子的不争气,他是真的既伤心又愤怒。
“吴叔,别担心了,20出头的年轻人都是心性浮躁的时候,等过几年就好了!”刘东安慰道。
“唉,小东啊,要是我家那小子有你一半懂事,我这辈子也就不用操心了!”吴云信看了一眼身边面带微笑的年轻人一眼后,叹息道。
“呵呵,吴叔您可别夸我,你当年是没见我离家出来打工的时候,把我爸给气成什么样了!”
“行了,别安慰你吴叔了,咱们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摇了摇头,吴云信继续道,“小东,本来还想带你出来盘乡,到时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两件大漏,但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我这会要抓紧赶回去,把那个小兔崽子找回来,上门给人领导赔罪去!要不然晚了,恐怕那个小兔崽子就真的被人家给开除了!”
“那好,吴叔你去吧,反正现在盘乡的路数我也会了,我自己在这里转悠一会,到时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刘东道。
略作犹豫后,吴云信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对了,这是我电话号码,要是你遇到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把一张普通的名片递到刘东手里后,吴云信带着上午的收获匆匆的离开了。
“刘兄弟,你们是收文物的?”
因为宣传的关系,普通农民并不像古玩行里称呼古玩,反而是从电视新闻中听来的“文物”!
“是啊,难道梁叔家里也有文物?”看着刚才一直没说话的梁炳忠,刘东不禁笑问道。
“哎呦,可不敢!刚才你可是帮了俺一个大忙,要是你不嫌弃,叫俺老梁就行了!”梁炳忠连连摇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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