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什么冰?
冰雕馆?!
我挣扎着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净洁白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床头柜,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掀开被子,奇怪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病服,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怎么在医院?
我想要打开门,发现门被人从外面给锁住了,就用力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医生走了过来,隔着脖子盯着我。
看到有人来了,我便后退了一些,因为直觉告诉我,这扇门是往里面打开的,要是我站在门口的话,很影响开门。
果然,外面的医生看了我一会儿,就用钥匙打开门进来。
我盯着朝里面开的门,愣了一下。
“你是?”我看这个光头的医生,后退了一步。
光头医生笑了一下:“你不认识我了?”
对他,我完全没有印象,可刚要摇头,我就想起来上次车祸的时候,其中一个来把我接上救护车的,就是这个光头医生。
很面熟,可我叫不上他的名字了,而且我也想起来在上次的时候,我在救护车里昏迷之前,就是他在我对面。
我点了点头,皱着眉说道:“我见过你,但我记不太清楚你的名字了。”
这个光头医生似乎不想说自己的名字,然后示意无所谓,却问道:“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本来我是知道的,可我不确定我现在是我自己,还是张小洒,也有可能是陆祯。
于是我就在屋子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镜子,这个光头医生似乎是找到我要找什么,还非要问我在找什么。
最后在独立的卫生间里,我看到了镜子,也看到了我自己。
张小洒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庆幸的是我现在是张小洒,那些制造出来的车祸我完全不用负责任。
失望的是,我没在镜子里看到我自己。
“我叫……张小洒。”我还是头一次这么介绍自己,就像是冒充别人一样,有些心虚,特别担心被这个光头医生给识破。
可这个光头医生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怀疑,然后拿出笔在手掌写了‘张小洒’三个字,好像是在做一个临时的记录。
“那来这里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随便想起来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光头医生很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不知道他是在问我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还是关于我的。
我没有吭声。
他似乎也看出来我回答不上来,就试探着问道:“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想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没有在他的选择中做选择。
这个回答他似乎很意外,眉毛挑了一下:“哦?那你可以先说一小部分,我听听看。”
我总感觉他很会引导别人,一开始我不想说的话,经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了。
“好像是在……”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有人敲了敲门,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穿着护士服的护士站在门口。
她怎么戴着面具?
见到这个面具,我感觉马上就能想起来什么东西,但情急之下,还是没能想起来,就一直盯着那个戴面具的护士看。
“杨教授来了,要见你。”护士丝毫不掩饰地说道。
光头医生嗯了一声,然后回头看我,不知道又跟那个护士说了什么,便又走了过来。
“你好好整理一下思路,等过会儿我再回来看你。”他说完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种感觉就跟老朋友一样。
我跟着他走到门口,他回头要关门的时候这才发觉,看着跟过来的我愣了一下,便笑着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你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一小会儿的时间,不会很长,等我回来。”
他说话的口气很柔和,柔和到我不好意思去拒绝他。
门关上了,我紧贴着玻璃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可也只能看到很短的距离。
从窗口,我只能观察到有限的距离,走廊里除了窗户就是白墙,似乎墙壁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挂件,走廊也没有人。
我坐在床上,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可怕。
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我就站在了窗口,发现窗户都是死的,根本没有可以打开的窗户,只有天花板的小通风口,安静的输送着新鲜空气。
我站在窗户前,这才发现这栋楼很高,下面车水马龙,却没有一点声音传过来。
我的天,足足四层的玻璃,而且厚度都有两指宽,声音能进来就怪了。
我不知道一个医院把玻璃弄成这样干什么,就用手轻轻砸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音,似乎坚实程度也超乎我的想象。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眼前忽然晃过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有一个穿着病服的人同样在一个病房里,不过病房跟我现在的不一样,格局差不太多。
但看不到他的脸,直接走到窗前拉开了窗户,一只脚横跨在了上面,头都没回就直接跳了下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就在这个时候,思绪跳了回来,我却发现我自己一只手掌按在玻璃上,正在大口喘着粗气。
那好像是我干过的事情……
我脑子里一直很在意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我知道不是我,但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张小洒或者陆祯干的,也变相等于是我干的。
把手掌从玻璃上拿下来的时候,我看到玻璃上印了一个手掌印,这才发现我满手心的汗。
我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可能是出汗的关系,我感觉有些口渴,可我在房间里甚至没有发现可以引用的水。
总不能喝自来水吧,我站在洗手间里,看着水龙头,又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于是我就开始要去敲门,可敲门的声音似乎是反弹回来了,屋子里的声音很大,外面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收到。
应该有一个……
刚想到这里,我就想起来在床头有呼叫铃,可我拿着呼叫铃的时候,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在这里住过?
还是说我一直住在这里?
我不知道了,也记不起来,或许不是我在这里住,而是张小洒或者陆祯他们中的一个。
咔嚓——
这个按钮很清脆,可按下去之后,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也听不到外面有任何铃声的警报。
我就站在门口,通过玻璃看着外面,就在我以为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之前那个戴白色面具的护士就来了。
没有任何脚步声,直接走过来的。
我皱了下眉,感觉这个门也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肯定有特殊的结构材质,怎么感觉就像是被关在监狱里面一样……
也不知道那是在外面按了什么按钮,咔嚓一声,门锁上面的位置开了一个小口,上面好几个小型圆点聚集成的圆,看起来跟老式话筒差不多。
“病人张小洒,有什么事?”外面传来一个失真的电子音。
听着这个声音,我愣了一下,我几乎听不出这个护士原本的声音了,可我能肯定,这就是我面前那个护士在说话。
听着‘病人’两个字,我觉得十分刺耳。
我感觉自己没有病,可却因为张小洒的身份被囚禁在了这里,就反驳道:“我因为什么住进了这个医院?”
“这个是你家人要求的。”护士顿了一下,似乎是仔细思考之后,才说的。
我眉头一皱,这个护士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绕了一个圈,说是张小洒的家人委托后才住进这里的?
“那薇薇呢?”我赶紧问道。
看不到护士的表情,但我感觉她似乎愣了一下。
“不知道。”护士似乎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不解地看着这个带白色面具穿护士服的护士,刚才我问薇薇在哪的时候,她明显是知道有薇薇这个人的,可能张小洒在这里提到过她名字。
可这个护士又不知道,于是我就赶紧说道:“能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吗?”
“这个需要跟杨教授申请。”护士这次回答很快。
杨教授?
我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在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子里似乎有一幅画面,画面中就应该是这个杨教授,可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那我要见杨教授。”我赶忙说道。
护士思索了一下:“那我帮你安排,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喝水。”我压制不住口渴的感觉,再加上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十分口渴。
护士却意外地说道:“不行,等到了可以进食的时间,你才能喝水。”
什么?!
我大声抗议着,可这个护士似乎习惯了这种情况,关上了通话设备之后就离开了。
我用力砸门,踹门,外面就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再理会我,好像屋里的声音完全传递不出去,而我感觉自己就像是……
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
我终于感觉到被关着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主,完全看对方的脸色,这种压抑让我变得十分愤怒。
“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张小洒的家人才不会这么做,我要见薇薇,见张小洒的父母!”我大声吼着。
这个时候门外面晃过了一个人影,我愣了一下,停下来开着外面,可却看不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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