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夜容煊毫无帝王威仪,一路追着晏姝抵达凤仪宫,连早朝都顾不得上,“姝儿,你听我说——”
“关门!”晏姝踏进宫门,冷冷命令,“任何人不许放进来。”
话音刚落,夜容煊追了上来:“姝儿!”
两名宫人正要关宫门,却见当今皇帝不顾风度,竟直接伸手扒住了宫门,一副非要闯进来的架势。
若宫人强行关门,必定会夹到他的手臂。
夜容煊利用宫人的犹豫,赶紧推开宫门闯了进去,并疾步追上晏姝。
晏姝回到殿内,面无表情地在凤榻上坐了下来。
夜容煊看着她浑身寒气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下,抬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
“姝儿。”夜容煊走过去,主动在她面跪下,“是朕的错,朕认打认罚行吗?”
“皇上的错?”晏姝冷笑,“皇上临幸自己妃子的权力都没有吗?本宫善妒,竟连皇上的子嗣都敢谋杀,皇上不是应该把我打入冷宫?”
夜容煊眼底划过一抹阴郁之色。
她以为他不想吗?
若是可以选择,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打入冷宫,让她好好尝尝每天被人虐待、罚跪、扇耳光的滋味。
要不是仗着她背后有人,谁又会把如此一个疯妇放在眼里?
夜容煊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躁怒:“是朕的错,姝儿别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晏姝端着茶盏:“皇上回去吧,本宫与你没什么可说的。”
“姝儿。”夜容煊苦笑,“三日后是护国公五十大寿,我们要出宫,而且这也是你做皇后之后第一次回家,朕……”
“本宫不想回去。”晏姝语气冷漠,“皇上想去就自己去。”
夜容煊脸色微变:“姝儿?”
“怎么?”晏姝冷冷盯着他,“本宫连不回家的权力也没有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次是你父亲成为国丈之后的第一次寿诞,且是五十整寿,定会有很多官员和世家去给他捧场。”夜容煊说着,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姝儿,你若是不去,那些人会怎么想?”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本宫与父亲不和?”晏姝冷冷一笑,并不在意他人想法,“他做他的寿,与我何干?”
夜容煊抿唇,心头恼怒。
皇上去给护国公拜寿,皇后却不去,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
满朝文武会猜测帝后不和,会怀疑皇后跟护国公的关系,会怀疑皇上连皇后都叫不动,或者会怀疑皇上有没有过河拆桥,漠视皇后?
臆测越多,对他的处境越不利。
夜容煊不得不考虑,皇后不去给自己亲身父亲祝寿的后果。
“皇上可曾考虑过我?”晏姝冷冷看着他,“晏雪在宫里的处境皇上是知道的,云氏一直对她这个女儿疼若至宝。她若知道晏雪被打被降位份,一定会以为是我这个皇后故意针对她。”
夜容煊:“应该不会——”
“应该?”晏姝鄙夷嗤笑,“皇上这句话自己信吗?本宫就想问问你,倘若三日后有人问起,皇上是否会护着我?”
夜容煊想也没想:“朕肯定会护你。”
晏姝冷道:“若让你说出真相呢?”
夜容煊一僵:“姝儿?”
“本宫在问你,若是有人质问本宫针对晏雪,虐待晏雪,皇上会如何庇护我?”晏姝盯着他,目光如剑,“会如实说出真相吗?”
夜容煊一脸为难:“姝儿,说出真相岂不是把护国公和夫人的颜面仍在地上踩?寿诞那日那么多人……”
“所以在皇上心里,护国公夫妇的脸面比我的清白重要?”
“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自己考虑吧。”晏姝起身往内殿走去,“本宫累了。寿诞那日皇上自己去,本宫不想看到那一家子恶心倒胃口的脸。”
夜容煊缓缓攥紧双手,极力压下去的阴火又开始沸腾。
这个贱人真是矫情得很!
她就是仗着自己这会儿离不开他,屡屡口出威胁,断定他会妥协是吗?
他这个天子的威严已经被她践踏得一点不剩,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夫君?
她是因为喜欢他,才扶持她做皇帝,还是只因为他好控制,能满足她做皇后的愿望,所以才选了他?
这个该死的贱人!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今日所受之耻辱,十倍百倍地奉还在她身上!
夜容煊气得脸色铁青,满目阴沉。
深深吸了一口气,牵动脸颊一阵阵抽痛,肺腑也气得发疼,夜容煊耐性已经濒临爆发边缘。
他甚至怀疑晏姝是不是上辈子跟他有仇,所以这辈子才如此折磨他。
夜容煊站起身,眼前一阵晕眩发黑。
他甩了甩头,努力让神智恢复清明,心头再三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开口:“朕答应你,到时若真有人问起,朕一定如实说出真相,还姝儿一个清白。”
晏姝已经在床上躺了下来。
夜容煊走进内殿,在床前蹲跪下来:“姝儿,朕答应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你答应本宫的事情,只是本宫愿意回国公府的条件而已。”晏姝声音清冷若雪,带着几分厌恶,“可你背叛本宫一事,你让本宫如何原谅你?”
夜容煊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低头认错:“昨晚没把持住,是朕的错。”
“本宫打得手疼。”晏姝淡漠开口,“皇上自己动手吧,声音大一点。”
夜容煊脸色一点点僵住,眼神里温度降至冰点。
她说什么?
“怎么?”晏姝阖上眼,语带讥诮,“不是皇上亲口承认是自己的错?犯错就要认罚,皇上也不例外。”
夜容煊声音僵滞:“姝儿,朕是皇帝,你当真一点脸面也不留给我?”
“皇上昨晚去睡林云珠的时候,可曾给我留脸面?”
夜容煊脸色铁青,死死地攥着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皇上若不愿意,本宫不勉强。”晏姝声音冷了几分,“请皇上立刻离开凤仪宫。”
“晏姝!”夜容煊霍然起身,脸色铁青难看,“你别太过分!”
晏姝缓缓睁开眼,眼底划过一抹寒芒:“容隐。”
话音落下,夜容煊只觉得身后一道劲风划过,他骤觉不详,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膝窝上一阵剧痛传来。
他整个人毫无预警地跪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啊!”
疼。
铺天盖地的疼。
骨头断裂似的疼。
疼得夜容煊疼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死死地咬着牙关,才没有让惨叫一发不可收拾。
“敬酒不吃吃罚酒。”晏姝坐直身体,冷冷俯视着他痛苦的样子,“你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是以为自己坐上皇位,这天下真就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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