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煊心里记挂着晏姝手里的罪证,忍不住思索,如果晏姝拉拢吏部尚书不成,是不是就会治他的罪?
若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林云珠,便算是卖了一个人情给林家,林尚书以后定会记着这份情,对他死心塌地尽忠。
如此一来,也算对得起他的用心良苦。
陪晏姝用过晚膳之后,流云殿宫女又一次过来禀报,说云妃娘娘肚子疼得厉害,求皇上过去看看。
“皇后。”夜容煊看向晏姝,“朕……”
晏姝语气淡淡:“去吧。”
“朕今晚原本想留宿皇后这里的。”夜容煊面上似有恼色,“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一个劲地催。”
晏姝笑了笑,格外好说话:“云妃好歹是官家女儿,如今刚进宫不久,在宫里还住不习惯,皇上多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夜容煊神色微僵。
以前听到这种话,他会觉得晏姝确实善解人意。
可在经历几次耳光之后,他对晏姝已经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看法,每每再听到这样的话,总有一股无名火憋在肺腑,上不去下不来。
勉强扯出几分笑容,夜容煊缓缓点头:“好,那姝儿今晚早些休息,朕陪云妃说说话,稍后回御乾宫批折子。”
晏姝漫不经心地点头,像是对他极为信任。
于是夜容煊很快起驾去了流云殿。
“娘娘,可要派人盯着流云殿那边?”青雉恭敬地开口。
“盯他干什么?”晏姝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弧度,眉眼慵懒淡漠,“就是要让他情不自禁,让他欲罢不能。”
青雉不知道她的打算,却也并没有追问,只点头:“是。”
流云殿里。
两次派人禀报说自己肚子疼的林云珠,此时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书案前作画。
她画的人正是当今皇帝夜容煊。
少年时期的夜容煊,登基之前的夜容煊,成为皇帝之后夜容煊。
每幅画都有各自的出彩之色。
少年时期的夜容煊衣着朴素,完全没有皇子该有的富贵奢华,但眉眼间流露出的桀骜不驯之气却让人着迷,仿佛看到了他宁死不屈的铮铮骨气。
青年时候的夜容煊看得出处境改善很多,一身亲王袍服彰显华贵,只是眉眼仍是那般淡漠寡淡,隐隐透着几分不驯之意。
而如今的夜容煊……
林云珠对着三幅画发呆,浑然不觉夜容煊已悄然走到她身侧。
“这是画的朕?”
林云珠吓了一跳,连忙回头,惊喜得直接扑到他怀里:“皇上!皇上——”
“轻点。”夜容煊伸手拉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你不是说自己肚子疼?”
“臣妾若不称病,皇上能来吗?”林云珠噘嘴撒娇,随即请罪,“皇上,臣妾只是太高兴了。方才失态,还请皇上恕罪。”
“没事。”夜容煊重新看向案上的画像,“云妃画技这么好?”
“闲着也是闲着,臣妾就着记忆中的模样画了三幅。”林云珠说着,面上浮现娇羞之色,“皇上觉得臣妾画得怎么样?”
夜容煊没说话,把三幅画一一看过去,越看越满意。
尤其是少年时期的他,眉眼间那股桀骜不屈,铮铮骨气让林云珠展现得淋漓尽致。
若非爱他入骨,又怎能画出这样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
夜容煊心里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虚荣和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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