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临的高塔出现,奥兰的车驾却放慢脚步。
大比武刚过,马上开展围杀剑桥伯爵的行动,大量男丁都未回防,
他轻车快马回来,也不想走漏声。
等了一会,天色渐昏时,奥兰才从一处侧门进入。
“现在主掌君临防务的是谁?”
奥兰喊来一个骑士,这人回答,“阿黛沙阁下。”
这个称呼转变,标志在奥兰放任下,阿黛沙的实力远超其他郡长。
“她在哪?”
“在您刚兴建的御厅,僧侣以及术士,还有医师正在祷告。”
夜晚的君主庄园,肃穆安静,
奥兰把盔甲全脱掉,换上干净服装,除去尘土跟血气,他深知,这些气味,会让病人带来不好联想。
有一段谁间没看到妻子,当他穿过长廊,正好碰到指挥仆人端着药草,要来喂养玛尔姆的阿黛沙
奥兰走近,把食指前顶,放在阿黛沙的唇上,示意安静,接着亲自端口那碗药草,走入前方门中,
没人跟着进入。
松软的大床上,躺着曾经坚强且贤惠的女人,
人面临死亡时,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极度清醒,另一种极度混乱,
哪一种更好,奥兰也不知道,
但很快他发现,眼下妻子属于后者。
“到了吗?南方,为什么我没听见马蹄声……”
奥兰才知道,刚刚他进来前,有一排仆人在外,为何故意用石块敲打地方,造出声音假象,
在奥兰出现之后,阿黛沙才让人停手。
这时阿黛沙也走入门中。
三个人,两人一女,
一人有恨,
一人有情,
一人无奈,
奥兰说了声,“快到了,马蹄声马上就有……”
一会,马蹄重踏。
嗒嗒嗒嗒……
这是个感冒都会带来死亡的时代,
难产爱德华之后,玛尔姆的身体多次昏迷,但都挺过来,
没想到这次,听见连儿子都被送走,终于垮台。
她的双眼蒙上一层白雾,眼睛已经有些看不见,整个人处于一种弥留状态,
没什么东西对一个母亲来说,是比从身上产下的肉更珍贵。
阿黛沙的眼神说明一切,“奥兰,你杀了她!”
“你给我滚出去,等下本伯会去找你。”
奥兰嘴唇微动,很慢很清晰,既是命令,也是请托,但用词很严厉,最终阿黛沙还是退让了。
她是领主,但也是女人,一个依附奥兰的女人。
又剩下奥兰跟玛尔姆。
自己跟这个女人,好似有很多回忆,又似一点都没有,
从一开始的联姻,奥兰想的就是怎么发展势力,
“到了吗?”
“快到了。
“奥兰……?”
“我在的!”
“孩子……爱德华?”
“放心,他是神之子的后裔,将来英伦最高贵的人,剑桥已经是我的了,你不是说过,那里的玫瑰芬芳迷人吗,你好了之后,随便挑,要哪一块,就做为你的封地,你再给我生个女儿,以后让她继承。”
“我……我不想听这些,我想见到爱德华,可是我……看不见了。”
“现在天黑了,所以你看不见,很快,很快,太阳会到来,黎明破晓,接着……”
“我现在就要听见,看见,可以吗?”
“可以,在英格兰,我是无所不能的。”
奥兰想起身,却被不能视物的妻子伸手拉住,于是奥兰对着外面喊,“鸡该叫了,太阳该干活了,僧侣该念经了,各司其职。”
这个时间,公鸡怎么叫?
于是他们让乐手学习尖锐的鸡鸣声,让僧侣拍手,鼓足音量,在外面燃放烟花,让外头发出亮光。
“听,快到了,现在我们要改坐船,去南方要过泰晤士河的,你等会要小心,别弄湿了衣衫。”
“啊,过河了吗?快到了,快到了。”
妻子的气力声音越来越小,“你别骗我,别骗我。”
“怎么会呢,王者无戏言,英格兰所有山川河海,都是我的,也是你的,你要养好病。”
“我还想看到弟弟妹妹们,让他们也来,好嘛?团聚。”
“好,马上他们就会来了。”
面对埃拉一族,奥兰随时都监控着,这次去比武,更全是放到君临,如有意外,一次杀光。
这个要求,反而是最容易达成的。
已经被限制自由国王妻弟,看见奥兰这位相父,天生地害怕发抖,
米娅被迫嫁给了南丁之后,面上已经失去天真烂漫,只有对奥兰的恐惧,
跟奥兰合作,扳倒维京君临入侵战,重获自由的佩帕,是三姐弟中,最自在的一个。
他们依序到来,在奥兰的监视下,迎合奥兰想听的话脱口。
如果你不能满足对一个人的承诺,那你就骗她,直至她死去的那一刻,依然骗她。
这样也等于你信守承诺。
当真正的公鸡起鸣,玛尔姆听见奥兰找来的一群孩子呼喊声,当中好像有爱德华?
她的体温突然升高,面上露出难得微笑,但随之苍白下去,接着发出激烈的呼吸急促声。
悲伤笼罩大地,把奥兰的脸盖住,这一双纤细的手臂,狠狠地抓住奥兰的手臂,也许是对尘世的迷恋,或者其他。
她紧握奥兰的手臂,奥兰将她抱起,把她的脸放到耳边。
“好好照顾自己,我信你的……你说过的,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我信你的……”
!!!
房间,大厅,庄园,城堡,王国!
很快,女主人上天堂的消息,会快速发出。
奥兰发呆了一天一夜,
阿黛沙也在一旁,又哭又笑,又笑又哭,最后气的拔剑对准奥兰。
此刻的奥兰心情复杂,烦躁,
阿黛沙在别人眼中多强势,都是自己的附属品,
她是一个感情用事的女人,控制她的情感,她就无能为力。
奥兰走近,让她用剑抵着自己,不停靠近,直至她忍不住压力,把剑飘开。
“明天,太阳依然升起,以后你来帮我管理后院,爱德华也是你的孩子,玛尔姆死前,喊着你的名,你是母亲,懂吗?
我有很多事要干,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几个月内,中北英格兰都是我的,就剩个飞蛇,
可他的王嫂在我手中,我将来还能制造对他的宣称入侵,
我跟那个来自罗马的枢机主教杰哈德也谈好了,
帮他在下次教区选举中,扩大势力,我们这一支新教徒,现在是异端,邪说,以后将会是正信,主流!”
“我不想听这些,你这个混蛋!”
“那你想听什么,贱人,支撑你身上这身丝绸,你出入拥簇,你凌驾众人之上的威严,都是因为本伯掌权,不要惹我生气,那你会让本伯很伤心的。”
奥兰随后又转为一种温和的面孔,落下泪,深情抱住女人。
大多女人就吃这套,或者吃多了不吃,但无所谓,只要自己够冷静就行。
玛尔姆死了,他很难过,但从一开始,这段情感就是以利益为起始的,
让阿黛沙先管理后院吧,
国王没有兄弟,贵族没有真爱,
等实力稳固,他还要找一个合适的正妻,法兰克女人是个好选择。
阿黛沙再次心软,奥兰吃的她死死的。
爱情?
世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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