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早就坐在地坪里晒太阳了。妈妈当时也在地坪里跟舅妈聊天。
舅妈不清楚情况,问道:“谁要生了?”她不认识红霞。
红霞也不熟悉舅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不急不急,时间来得及。”爷爷安抚红霞道。
妈妈将爷爷的椅子搬回屋,然后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大伯上年纪了,怕出个什么意外旁边又没有人。”
红霞点头道:“好,一起去吧。”
他们几人一起来到洪家段。
好几个人出来迎接爷爷,红霞的父亲说道:“马姑爹慢点走,刚刚赤脚医生说还要阵痛两个小时左右,不急。”红霞的父亲跟爷爷年纪差不多。爷爷以前常来洪家段的时候跟他一起打过骨牌,还一起打过旱骨桩。
骨牌是一种很古老传统的牌,又称之为牌九,里面有天牌、地牌、人牌什么的。我看爷爷玩过,但是看不懂。旱骨桩则是一种阴气极重、湿气极大的鬼,能造成地方干旱,所以叫旱骨桩。爷爷在洪家段打旱骨桩的时候,我已经**岁了。那次我是跟爷爷一起去的洪家段。因此,当妈妈说红霞的父亲就是那次协助爷爷打旱骨桩的那个人时,我的脑袋里还有些关于他的印象。他头顶巴掌块大小的地方光秃发亮,四周却毛发旺盛。人家抱着小男孩在他屋里撒了尿,他笑眯眯的;如果抱着小女孩在屋里撒了尿,他就虎着脸,不高兴。
红霞的父亲也叫爷爷做“马姑爹”,就像如果我伯伯来我家,爷爷碰见了也会说“伯伯来了”一样。
进屋之后爷爷问道:“油纸伞准备好了吧?”
红霞回答道:“准备好了。”
“马姑爹,你可不知道我找这油纸伞有多难。原来家家户户用的都是这种伞,可是现在人家用的是伸缩伞。问了好多人家都没有这种伞了,最后在一个收破烂的那里买来一把断了一根伞骨的。”红霞的父亲说着,拿出一把生了锈、没了手柄的油纸伞。
爷爷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将伞打开。可是那伞柄和伞骨之间的定位开关不见了,伞打开后无法保持撑开的形状。
“拿根火柴棍来。”爷爷说道。
爷爷曾有一把黑色油纸伞,也是丢了那个小小的开关。每次要用到它的时候,爷爷总是用一根火柴棍插在那个位置,代替开关。我小时候偶尔会打着爷爷的油纸伞回家,自己尝试用火柴棍插了好几次,可是火柴棍很快就顺着伞柄滑落下来,屡屡如此,让我灰心丧气。而爷爷帮忙插的火柴棍就能支撑到我回家。
红霞的父亲立即去找火柴,可是在屋里找了一圈后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道:“我记得家里还有火柴啊,怎么找起来一盒都没有了?”
红霞笑道:“爸,我看您是老糊涂了。家里好多年没有用过火柴了,您不知道啊?马姑爹是要火吗?我给您拿个打火机来。”
“不是要火。这伞的开关坏了,我想找根火柴棍插在开关的位置。没有火柴的话,找根铁丝或者小棍也行。”爷爷指着伞柄说道。
红霞找铁丝去了。她父亲摸着后脑勺嘟囔道:“我怎么感觉前些天还用过火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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