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处。
苏憾全然不理正在惨叫的蒙面人,将地上的陈初瑶扶起,向其渡入灵气。
只一会儿,陈初瑶悠悠醒转过来。
她迷迷湖湖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眼前的苏憾。
“公子?你回来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后,她看清了周边的景色,突然愣了。
“?”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客栈修行吗?”
陈初瑶完全懵了,迷茫地看着港口的陌生景色。
“我也想问。”苏憾微微皱眉,看来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掳的?
苏憾来到断臂蒙面人前,眯眼道:“玉女派?”
“啊!!我的手!”
这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那里像玉女了?
“为什么要抓她?”
“啊!!!啊啊!!!!”
“谁派你们来的?”
“口阝……”
“啪!”
苏憾拿起剑鞘,在断臂蒙面人后颈轻轻一拍,后者登时昏了过去,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抓住蒙面人的脚,将其拖到谷得满这里来,然后一扔,将其扔在另一蒙面人身旁。
方才与谷得满打斗的蒙面人被苏憾一剑封喉,此刻已经是没了呼吸。
谷得满则还有些惊魂未定,坐在地上抚着胸口剧烈喘息。
“咳咳……这位少侠是?是少侠救了在下?”
方才谷得满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却迟迟都等不到长矛刺入胸口的痛楚。
疑惑的他睁开眼睛,便看到刚才自己苦苦招架的对手捂着脖子躺在地上,长矛也断成了两截。
再抬眼往前方看去,扛着少女的蒙面人也已经被制服。
谷得满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镖局众人的眼光都看着那白袍少年,他也明白过来,是那少年力挽狂澜,救下了自己,制止了玉女派的恶行。
“我名苏憾,她是我的师妹。此间发生了何事?”
师妹?陈初瑶小心翼翼地看了苏憾一眼。
“苏少侠……咳,在下谷得满,乃四方狱门人。”谷得满向苏憾抱拳行礼,“几日前,四方狱收到消息,云雾城中似乎有歹人作乱,时……咳咳,时有少女失踪,传闻与玉女派有关。我派作为江湖正道,自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于……咳,于是便前来查明缘由,捉拿作乱之人,咳咳……”
苏憾默默伸出手放在谷得满后背,谷得满觉得有股清凉之意送入体内,压制了些许伤势,体内的气顺了一些。
谷得满惊讶地看着苏憾,这是修行者的手段!
上次负伤时,父亲也是这样帮自己疗伤的。
没想到眼前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年,竟是修行者?难怪可以轻松解决玉女派的强人。
真是英雄出少年。
谷得满顺了气,讲起话来更顺畅了:“半个时辰前,在下于云间客栈中整理失踪桉之事,忽然听到有梁上君子的声响,便出来一看,竟发现屋顶上有两个蒙面歹人,扛着一名少女,往港口方向逃窜。”
说到少女,谷得满看了陈初瑶一眼。
陈初瑶依旧迷茫,少女?我?
谷得满继续说道:“在下认为或许是与正在追查之事有关,于是便追了出来。一路边打边追到了港口,可惜这歹人武功高强,在下不敌这歹人……”
苏憾点点头,转向陈初瑶问道:“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陈初瑶摇了摇头,虽然她是当事人,但却是最迷茫的那个,“公子走后,我便没有出房,一直在房内修行,不多时便睡着了。”
谷得满似乎想起什么,在两名蒙面人身上摸索了一阵,搜出了一个红色小瓷瓶。
他将红色小瓷瓶展示给苏憾,语气不确定地猜测道:“玉女派有一剂迷药,唤作仙人倒,号称连修行者都能迷晕。无色,带有澹澹的花香味,闻到此药之人,三息内必定昏睡。这位姑娘,兴许就是中了玉女派的仙人倒。”
陈初瑶回想了一下,惊讶道:“我睡去前,确实闻到了一股花香味!”
苏憾接过红色小瓷瓶,在谷得满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拔开盖子,轻轻闻了一下。
花香味扑鼻而来,在进入苏憾体内后,他驱使着灵气,驱散了这股迷药药力。
“对二境修行者没什么用,但是,对没有防范的一境,确实有些效果。”
苏憾重新将盖子盖上,将红色瓷瓶丢回给谷得满后,若有所思。
陈初瑶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轻咬下唇,有些后怕。
原本以为只是在客栈睡着了,没想到竟是着了歹人的道。
谷得满收起瓷瓶,看着蒙面二人组皱眉道:“这二人,应该是玉女派的男宠,只听命行事,如今打草惊蛇,再想抓正主便难了。”
苏憾不置可否,只是转头向陈初瑶道:“在这里等我。”
然后便化作一道白影离开了场间。
苏憾离去后,陈初瑶向谷得满施了一礼,道“多谢谷大侠相救,若不是谷大侠,我恐怕已落入那些歹人手中。”
谷得满摆了摆手,笑道:“匡扶正义,本就是四方狱的立派之本。再说了,是苏少侠救了在下才对。对了,不知姑娘芳名?”
“陈初瑶。”
“见过陈姑娘。”谷得满向陈初瑶抱拳行礼,而后试探着问道:“那苏少侠,可是修行者?”
陈初瑶点点头。
“那陈姑娘……”
她低下头去:“也算是吧,公子前些天才开始教授,如今才一境罢了。”
才?
一境罢了?
先不说“前些天才开始”,能成功踏上修行路,便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了。
谷得满正色道:“陈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能踏上修行之路,足见姑娘天资非常人能比。”
他笑了一下,自嘲道:“像我等江湖中人,不是不想修行,只是没有姑娘这样的天资去攀仙缘罢了。”
“啊,我刚才万万没有炫耀意思。”陈初瑶连连摆手,着急地向谷得满解释。
“哈哈,陈姑娘不必多言,在下早已看开。”谷得满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不过我爹觉得很可惜就是了,毕竟他也是修行者。”
二人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直到片刻后,苏憾回来了。
苏憾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手上还提着一人。
一个妇人。
衣店老板娘。
见苏憾将衣店老板娘扔到蒙面二人组身上,陈初瑶愣了。
“公子,她……”
“应该便是那玉女派。”
闻言,衣店老板娘脸色茫然。
“冤枉啊,妾身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什么玉女派?妾身根本就没有听闻过啊,少侠真是冤煞妾身了呀!”
谷得满冷笑道:“冤什么,我们说是何事了吗你就喊冤?”
衣店老板娘泫然欲泣,道:“那玉女派的名头谁人不知晓啊?跟她们沾上边的,能有什么好事?”
苏憾摇头道:“我二人进城,便只与你有过交集,而后仅半个时辰,便有歹人上门掳人。”
衣店老板娘更委屈了:“依这姑娘的姿色,走在路上都有人惦记,难道就不能是歹人在路上见到了,见色起意吗?仅靠这点来定妾身的罪,未免太过儿戏,冤啊……”
谷得满眉头微皱,若靠这点来定罪,的确比较牵强,于是询问般看向苏憾。
苏憾指着捂颈死去的蒙面人,道:“他身上搜出来的迷药瓷瓶,瓶上,有你的胭脂味。”
老板娘一愣。
方才,谷得满从蒙面人身上搜出了红色小瓷瓶,苏憾曾打开闻了一下试药。
试药时,除了那股花香味,瓶身上还有一股极澹的胭脂味。
这股胭脂味,苏憾略感熟悉。
今日进城,临时起意去衣店购衣,那老板娘扑过来“揩油”时,身上便是这股胭脂味。
此时,衣店老板娘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闭气,屏息。”苏憾忽然对陈初瑶与谷得满说道。
老板娘脸色一变,方才她悄悄伸手入怀,打开了身上携带的仙人倒,想要迷倒眼前的三人。
反正被揭穿了,难以辩驳,那就直接动手,希望可以逃出生天吧。
没想到仙人倒刚刚打开,就被苏憾识穿了。
老板娘撕下伪装,方才的委屈和茫然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妩媚。
“两位少侠,就不能放妾身一马吗?”老板娘媚眼如丝,松开了胸前的结扣,露出一片白花花的饱满,“你们想要什么,妾身都能满足哦。”
衣店老板娘姿色本就不差,如今袒开胸怀,姿态诱人,像是一颗待摘的葡萄,港口的镖师们登时有些口干舌燥。
连谷得满也咽了下口水。
这些人尽可夫的玉女派妖女,果然没有任何一盏灯是省油的。
苏憾盯着眼前魅惑的妖女,缓步上前。
老板娘嘴角勾起,内心暗道:“哦?成功了?这些雏儿果然好骗,等行了事,落入老娘手中,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憾缓缓伸手,老板娘内心一喜,赶紧挺胸,更卖力地展示自己的优势。
“啪!”
他一掌噼在衣店老板娘颈后,后者瞬间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
“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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