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地上没有一条缝可以给我们三人钻进去。
这也太囧了!
当然,主要责任在于王指导员,他一来就直奔主题,二话不说拉出这具尸体,搞得我也是先入为主,误以为死者就是昨天看到的那名坠楼医生。
“这具尸体生前是‘景富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名字叫郝万楼,盘子挺大,但本人却有一个恶习,烂赌,两个月前曾经专程到拉斯维加斯狂赌了一周,输掉了公司大部的股份和所有现金,造成公司资金链断裂,不但烂尾了三处楼盘还存在一房多卖现象,老婆离婚,公司资不抵债,还面临着多方追讨和众多购房者的集体诉讼,走投无路之下,就在昨天,他当着众多催帐人的面从自家的十三层楼盘顶楼跳下自杀,有目共睹,还留有遗书,的的确确的自杀无疑……”
覃法医简明扼要地将死者的情况和死因讲了一遍,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我……意思很明显……该拜师了!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景富华房地产的事件可以说是本市最热门的话题,涉及一百多个家庭的房子烂尾,许多家庭花光了一辈子积蓄还背负了十多年的房贷,最终换来这样的结果,当然是不能罢休,这些天房主们联合起来在楼盘前打出横幅集体追讨,罪魁祸首就是躺在台上的这具尸体!
怪不得之前觉得有些眼熟,也怪自己没往深里想一下,不然凭我的记忆能力也不至于闹出这一出乌龙来。
豆大的虚汗一颗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止都止不住,这次糗大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大喊:
“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别想偷跑,拜师先!”
傅凌云偷偷摸摸地已经摸到了门口,在距离夺门而逃仅仅一步之遥的距离被人识破,讪讪地强辩道:“我哪里是跑了,尿急不行啊?”
旁人又是一阵大笑,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催促起来,“小家伙,愿赌服输,输不起就别玩了,这辈子都不要玩了,太丢人了!”
这时候覃法医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听完电话后笑道:
“好了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拜师的事以后有缘再说,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点冲动犯错的时候,大家散了,外边的事还没处理,我要走了。”
他这话听得所有人都一楞一楞的,好一个宽容大度的覃法医!
覃法医说着就迅速走到自己的办公房里取出一个工具箱,又取了两样小东西便要朝外面走。
我大急,他这一走就坐实了我老夏家乃至我医罪一脉技不如人,以后我算是再抬不起头了。
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在下意识地运行着浩然之气,对周边的感应能力是正常人的数倍,刚才覃法医的电话被我一字不拉地听到了耳边里,“老覃,你快过来,我们已经到达了报案现场,初步观察,跟昨天的两起坠楼事件一样,又是一个跳楼死的,邪了门了!”
两天三起坠楼事件?
我不禁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检查到尸体身上的那处痕迹,一定有古怪!
这时候覃法医已经走到了门边,看热闹的人群散了大半,王指导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傅凌云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我不禁鄙视这小子,人家可没说免了拜师这事,“有缘再说”的意思是延后,相当于死刑立即执行改判了死缓!
可在我看来,死缓还不如立即执行呢,多让人煎熬啊?
深吸了一口气,我对着覃法医一字一句地说道:
“覃法医,我没输……”
我刚说了这六个字,王指导员和傅凌云就扑过来要捂住我的嘴,还不够丢人吗?
但我提前后退了一步,将话说完:
“这具尸体虽然不是整容医院的朴国帅,但却不是自杀,是他杀!”
“你……”王指导员停住脚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傅凌云脸都灰了,散去的众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齐刷刷地回头看了过来。
覃法医停下了脚步,转头怒视着我,“我没时间和你胡搅蛮缠,回你的学校去,那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吃瓜群众就更不客气,立即有人嘲讽道:“小家伙,我们已经用国内最先进的仪器都验不出来有什么痕迹,你光是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来?我看你是睁眼说瞎话,趁着覃法医没空故意耍赖吧?”
我叹了一口气道:“仪器不是万能的,所以才需要在不同的场景下使用不同的仪器,同样的道理,一具尸体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有区别的,你们看不到并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当然,我也有办法可以让我看到的痕迹显现出来!”
我这话一出,众人都是瞪目,几万元一套的高档设备都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竟有人单凭一双肉眼就能看出凶杀痕迹,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但若说我是在吹牛却又不象,因为这一验便知,太容易被戳穿了!
“十分钟,我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让痕迹现形!”我直眼着覃法医说道。
“不可能,几百双眼睛看着他跳楼,怎么可能是他杀!”有人不禁反驳我道。
“作为一名执法者,你不应该只相信眼睛,更应该相信证据!”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眼见未必是实,好,你继续你验尸,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覃法医开口了,作为一名合格的法医,听到某种闻所未闻的检测方法,若不能亲眼所见,绝对是一种挠心挠肺的煎熬。
我不说话,重新回到验尸台前,拿过放在台边的背包,打开,取出了一瓶药水。
然后我又从医疗柜里拿出一叠纱布放进消毒用的坩埚里面,接上电,开始加热,不到两分钟,锅里的水便沸腾了起来,我这时候便将药水倒进坩埚里面。
一股混合着刺鼻酸味和某种辛辣清香的气味顿时弥漫了开来,原本验尸房里充斥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气味,瞬间便被这股奇特的气味压制了下去,甚至有人还大口呼吸了起来。
捞起纱布拧干,然后热腾腾地敷在了尸体的背上,过了一会纱布的温度降了下来,我便迅速取下,重新覆盖上一张热腾腾的纱布。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然而直到我已经将坩埚里的纱布都换了一遍,尸体仍是没什么变化,众人眼里的好奇又已经变回了不耐烦甚至是不屑,不过并没有人说话,不是他们耐心好,而是没到十分钟。
终于,十分钟过去,就在人群发出嘘声的时候,我揭开最后一张纱布,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好了,看到了吧?”
事实上我是故意的,这时候我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出了尸体背上的痕迹,但他们看到的仍然是一片惨白的皮肤,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我就是想捉弄他们一下,先前被他们看猴戏一样戏弄了一把,我也是会记仇的!
众人集体揉眼,努力瞪圆了双眼,过了一会,又纷纷从尸体上移开目光看向身边的同事,似乎是在问,“你看到了没有,怎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憋住坏笑,不怀好意地笑道:
“不会这么清楚了你们都没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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