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我要离婚(纳兰雪央)
大寒·266 致命危机(8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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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有瞬间的沉默,尽管只有五岁,可她还是从林盛夏凝重的表情里明白了这不是开玩笑。

“我不要和爸爸分开!我要爸爸!”糖糖突然之间慌了神,因着感冒鼻腔很堵,声音听起来带着糯糯的鼻音,黑亮如紫葡萄似的眼睛蒙上了层层水雾。

林盛夏抿紧了淡色的唇瓣,她从小便生活在一个不健全的环境当中,自然明白单亲对孩子的影响,可若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她又如何会这么诚实的将这件事情告诉糖糖?

“我不要!我要和爸爸还有妈妈还有妹妹在一起!我不要分开!我不要你们两个人离婚!”糖糖哇的一声痛哭出来,自从上次无意间撞破父母争吵的画面时,在她的心里便埋下了不安的影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后来也不会拼了命的帮爸爸讨好妈妈!

林盛夏心里难受,今天发生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多的了,可女儿的情绪却也不能不照顾,糖糖的抚养权自己是一定要争取到的,而她要做的首件事,便是得到女儿的支持。

“糖糖,不论我和你爸爸如何,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儿,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林盛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她已经准备好明天到公司的时候便提出与顾泽恺正式离婚的事情,顾泽恺同意最好,不同意的话她也不介意通过法律手段来强制离婚。

这次,她离婚离定了!

“我讨厌妈妈!”糖糖大叫着推开林盛夏的手,小小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期间还撞到了收拾林毅雄遗物的老佣人,而他手中的纸箱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跌落在地板之上,发出闷响声。

砰……的一声,糖糖从里面关上了房门,隔音良好的房间因着门板的关闭,再也听不到她毫无顾忌的哭声。

林盛夏站在原地,脑中萦绕着的却全都是糖糖最后的一句话,她讨厌妈妈!

纤细的手指攥的紧紧的,骨节都开始泛白了起来,林盛夏的心很疼,她做了这么多努力想要将对女儿的伤害降到最低,可最终,却连糖糖也不能够理解她。

可她总算是将要说的话都说出了口,积压在心底的雾霭也消散了不少。

“抱歉,我女儿太任性了。”林盛夏缓步的走到老佣人的身旁,自从林毅雄去世了之后,整栋别墅里的佣人被林盛夏遣散了不少,留下的都是自母亲那时便一直任职的。

老佣人摇了摇头,小姐能够回来住已经让他感觉莫大的欣慰,更何况年幼的糖糖给这栋死气沉沉的别墅带来了些许的生气。

林盛夏沉默的帮他捡着林毅雄的遗物,零零散散的有他用过的笔记簿,签字笔等用品,因着糖糖刚才那么一撞,四散开来。

这些都曾经是林毅雄最贴身的东西,林盛夏每捡起一样,鼻头便酸涩了下。

无数个夜晚里,她怎么都没办法忘掉,那蜡黄的手指示意着她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用着无力的声音告诉自己,让她别嫌他晦气。

若是没有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若是没有了傅婉仪,她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他呢?

突然,林盛夏的动作蓦然间一僵,笔记薄外露出泛黄照片一角,隐隐绰绰的露出了半张脸来,看样子竟是如此的熟悉。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那张照片从笔记薄里抽了出来,当她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似的僵硬在原地,秉着呼吸看着有些年头的照片上并排站着的三个人……

那是自己的母亲还有顾泽恺的母亲,而另外那个英俊异常的男人,莫名的令林盛夏心头一颤,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将他顾泽恺联系在一起。

“没想到这张照片竟然被老爷收起来了,太太去世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回,当时还以为老爷将照片撕了……没想到留了这么多年。”

老佣人的话令林盛夏瞳孔微动,纤细的手指落在照片里的那个男人脸上,樱唇微动。

“这个人……是那场大火里死去的……”

老佣人向上推了推老花眼镜,看了眼照片,点了点头。

“这个就是顾氏的前任总裁,顾泽恺先生的父亲。”

林盛夏只觉得脑中嗡了下,手里拿着那张照片,陷入着沉思当中……

他们三个人的站姿极为的亲密,顾泽恺的母亲甚至将头倚靠在自己母亲的肩膀上,笑颜如花。

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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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林盛夏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糖糖下楼来的时候眼睛还是涨红的,不过感冒似乎好了很多,林盛夏心里多少轻松了些,糖糖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弱,甚至要靠着保温箱才可以活下去,她从糖糖小时候开始便不知道用尽了多少办法想要让她的身体条件好起来。

就算是如此糖糖却还是时常小病不断的,发烧感冒已经成为了常事,并且只要一发烧稍微不注意又会转成肺炎,这才是最致命的。

昨晚深夜时,林盛夏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糖糖的房门,在确定只是感冒之后喂了些药趴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糖糖快过来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幼儿园。”

林盛夏特意在糖糖最爱的黑米粥里放了一勺糖,这是她早晨五点起来就熬好的,她希望糖糖能够明白,就算是没有顾泽恺,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糖糖闻言沉默了下,不过很快便爬上了高椅,秋风扫落叶般的快速将早餐吞入到腹中,她要快点到幼儿园和小姑姑商量下,小姑姑那么聪明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

林盛夏看着食欲那么好的女儿,唇角勾着浅笑,颊边的梨涡一直都没有退去。

糖糖能的下饭去,感冒应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从车库将车取出来,缓缓驶出雕花大门,糖糖借着想要吃木糖醇的借口打开了林盛夏的包,往日的糖糖都是很遵守与林盛夏的约定,不会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就算是亲人朋友的也要有礼貌说一声。

可这次,她却是先打开后开口的。

林盛夏还来不及阻止,便看到糖糖阴沉着一张脸发现了自己已经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原本以为糖糖会无理取闹,像昨晚那样大哭,可没想到糖糖却只是沉默的取出木糖醇,拿了两粒塞入到口里,安静的咀嚼起来。

一路无言。

将糖糖送到幼儿园,林盛夏却诧异的发现顾允儿今日请了假,临时接替她上班的是一个新来的老师。

因着糖糖还有些感冒的关系,林盛夏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对方,特别嘱咐这个新老师若是糖糖身体有任何的不舒服,务必要打电话给她。

“妈妈……”临转身之前,糖糖别扭的叫住了林盛夏,嘴里草莓味的木糖醇早已经咀嚼的没有了味道,可酷爱吃甜的她却还是舍不得扔到垃圾桶内。

“其实糖糖不讨厌你,昨晚……对不起!”糖糖童稚的嗓音响在林盛夏的耳边,令她眼眶蓦然酸涩了起来。

她知道的,她知道糖糖并不讨厌自己,昨晚她守了她一夜,也同样听了她一夜梦呓。

都是妈妈,对不起。

她的糖糖,是最贴心的小棉袄,是她最温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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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夏集团内。

上班时间一到,如同往日般的忙碌起来,普通职员并不知道此时在公司核心的总裁办公室内,即将要上演着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

林盛夏进来的时候,顾泽恺正背对着她面朝着窗外,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

不过才一晚上的时间,顾泽恺刚毅阴鸷的脸上便已经见不到任何温情,深邃的瞳孔划过冷冷的眸光,刀锋般的薄唇抿的紧紧的,倨傲英挺的身材绷直,全身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氛围。

他宽厚粗粝的手心还带着捏碎高脚杯时的伤痕,见林盛夏进来,顾泽恺挑了挑眉,虽然轻微,面部却多少的有了些变化。

“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公司了。”林盛夏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声音扬起,与昨晚的暴怒相比,有种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流淌着。

林盛夏好看的黛眉略微的蹙起,她不知道顾泽恺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可不论他如何,自己都不会改变来到这里的初衷。

“你昨晚没回来,是在哪里住的?糖糖呢?”顾泽恺的声音很温醇,少了平日里的冷酷,高大的身影罩在林盛夏的身上,宛如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英俊脸颊沉浸在暗影之中。

“顾泽恺,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字,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在你心里恐怕也恨透了我这个撒谎又恶毒的女人,既然如此,趁着今日大家都有时间,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吧!”

林盛夏乌沉冷静的眸子平静无波,也没有回应顾泽恺的提问,只是径直的从包内将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bobo折折提出离婚这么多次,唯独这一次却是真真的不同。

顾泽恺闻言如狼般的眸子越发阴鸷了起来,林盛夏的话令他陡然的屏住了呼吸,宽厚的手掌接过那份离婚协议书,却是看也不看的。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不追究你流掉小黄豆,我们还年轻,还能够有无数的小黄豆,我也不追究昨晚送你来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只是别拿离婚开玩笑!”

顾泽恺英俊的侧颜因着愤怒抽动了下,可话语却很温柔,温柔到如果不是站在林盛夏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顾泽恺,她会认为是别人假装!

不追究?他用着恩赐的口吻,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只说了两个不追究?

顾泽恺,我不追究你用一千万扔到我脸上给我难堪,我不追究你将我一个人扔到山顶,我不追究你让我一个人照婚纱照让我一个人结婚,我不追究你在边境时抱着我的时候喊苏暖的名字,我不追究你的只婚不爱,我不追究你从未陪我做过产检没陪我生产,我不追究你因为见到苏暖的影子就将糖糖差点弄丢,我不追究我冒死进入到火场可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

就算是云淡风轻如林盛夏,回顾来时的路,竟也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若是你今日签下了离婚协议书,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若是不……”林盛夏面上没有露出别的特殊表情,而顾泽恺听闻这话,黑眸危险的眯起。

“若是我今日不签呢?”顾泽恺紧紧的盯着她那张姣美的脸庞,原本温润的语调越发的森冷起来,他的心很疼,从昨晚见到那个撑伞男人开始,怀疑的种子在他的心中慢慢的生长发芽,他害怕自己对顾太太不好,让她失望至极,怕她爱上了别的男人。

“那我们就只能在法院见面了,我们林家现如今只剩下了我一个,可顾家的面子你总归是要顾忌的。”

林盛夏清澈干净的瞳孔定定的落在顾泽恺的脸上,她突然回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暗黑之夜,她刚刚被这个青涩的愣头小子闯入到体内,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时,她身体虽然是疼的,心里却是欢喜的,可就算是如此,自己却依旧毫不客气的趴在他耳边说着他技术有多烂,弄的她有多疼!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是想要让自己跟他过一辈子的男人。13acV。

她如愿与他结了婚,却不曾想到他们的婚姻……竟是落得如此收场!

覆水难收,她付出的感情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她付出的美好时光也收不回来了,可那些都过去了,既然是过去了的事,从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日开始,在她这里就当是云烟一场罢了。

“你是在威胁我?”顾泽恺锋锐眉峰之间透着阴冷的气息,就连语调都寒凉之级,那霸道的口吻,带着他一贯的唯我独尊。

林盛夏不置可否。

“糖糖的抚养权归我,我不会让她跟着你这样的父亲。”林盛夏这话说的极狠,似将顾泽恺全然否决似的口吻惹怒了他。

顾泽恺大掌猛地一扫桌面,茶几上的四角玻璃杯陡然摔碎在地板上,那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吃进肚子里似的凶狠!

“你不服气么?当初因着苏暖的一个背影你都能够差点将糖糖弄丢,你在我心里这么劣迹斑斑的,你让我如何放心的将糖糖交给你?”

林盛夏讥讽的声音递入到他的耳中,顾泽恺深如幽潭般的眼睛紧盯着她,健硕有力的身形绷得紧紧的。

“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最终你还不是因着昨晚下雨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你和他好了多久了?是不是等的迫不及待了?不然为何三番五次的要跟我提离婚?”

顾泽恺的话越说越过分,狭长的黑眸危险的眯起,似是戏谑的口吻叫林盛夏姣美脸庞上的血色渐渐的退去。

“只不过很可惜,我用过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会让旁人碰了去!要离婚,除非我死!”顾泽恺这话说完,竟真的转身从笔筒里找出拆信刀来塞入到林盛夏的手中,紧握着她的手连着那把拆信刀抵在了左心房的位置!

林盛夏看着他冷酷的面容,听着他伤人的话语,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这就是她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心里的郁气渐渐堆积,她竟真的想把拆信刀狠狠的捅入到他的心脏里。

可最终,她只是松了手,任由那把刀掉在大理石雕凿成的光亮地板之上。

“我是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林盛夏轻声呢喃着,顾泽恺听在耳中,深幽幽的瞳孔内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缓慢的站起身来,林盛夏的平底鞋踩在那把拆信刀上,一步步的向着总裁室的门口走去,她的步履有些凌乱,面容却是一贯的沉冷。

顾泽恺却并不轻易的放过她,修长的双腿不过迈了两步便追上了她,厚实的大掌强迫着她转过身来对上他阴冷的眼神!

“就算是你有了别的男人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不在乎!只要你留下来!”这声音字字句句说的咬牙切齿,顾泽恺从没想过有一日他竟然窝囊到了这样的地步!

就连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也可以完全不在乎!

却见林盛夏饱满的唇形勾着讽刺的笑容,寸寸的冷意逐渐的蔓延了开来!

“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顾泽恺,这婚我离定了!”

扔下这句话,林盛夏没有丝毫流连的挥开他的大掌,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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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吸了吸鼻涕,头重脚轻的向着和苏皓轩约好的地方走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皓轩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看他一脸郑重的模样,原本感冒身体不舒服的糖糖点了点头。

妈妈说过要让她与人为善,更何况班里都没有人陪苏皓轩玩,他看起来一个人好可怜。

阿嚏……糖糖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头,虽然天气很热,可她总觉得冷冷的,小小的手摩挲着光洁的手臂,站在幼儿园的体育教室下面,等待着约定好的苏皓轩。

哗啦……

一桶冰凉刺骨的水从二楼的方向倾倒下来,不偏不倚的全都落在糖糖的身上,虽然尖叫着想要躲避开,但早已经来不及了!

早上刚刚换下来的蓬蓬裙被全然的打湿,黏糊糊的粘在糖糖的身上,她被水打懵了,晶莹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泪水!

她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憋着泪水看着蓦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皓轩,脸上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冷笑,糖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乌黑的发上滴滴答答的。

“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对我说的……”糖糖的声音带着感冒的哑,看着苏浩轩的脸委委屈屈的开口。

“你妈妈害的我妈妈住院,我要为我妈妈报仇!”此时的苏皓轩像个小大人似的,眉眼之间透着冷,他猛地上前一步将尖叫着的糖糖推入到体育教师内,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门用粗木棍抵住。

有间五可糯。体育教室里很阴凉,若是平日定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可换做此时的糖糖来说却是难受的很了。

苏皓轩站在门外听着糖糖在里面的尖叫求饶声,突然想到了往日里糖糖对自己的好,她是班里唯一一个主动愿意跟自己说话的,每天还会给自己带好吃的便当。

他的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只要一想到妈妈那么温柔的轻抚着自己的头,还递给他香蕉的模样,苏皓轩原本犹豫的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似是没有听到糖糖的哭泣声,握紧了拳头转身跑回到休息室。

此时正是中午午休的时间,苏皓轩跑回到自己的床上,用着床单蒙上自己的脑袋,假装刻意的忽略掉似乎依旧回荡在耳边的哭泣声。

而此时的糖糖哭的累得,全身湿哒哒的坐在体育教室的绿色柔软地毯上,忽冷忽热的身体让她更为的难受了起来,刚刚痛哭那阵子将她的体力全都消耗的干净,此时啜泣着无力蜷缩在地上。

体育教室内有阵阵的冷风吹过,吹得糖糖哆哆嗦嗦的打着颤。

“苏皓轩,把我放出去好不好!这里好冷!我好害怕!”

糖糖的脸颊不一会儿便通红了起来,就连手掌心都一阵阵的发起了热,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外面的人有没有听到,却还是不放弃的一遍遍呢喃着。

她不知道苏皓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她从没有像是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欺负过他不是么?

妈妈,我真的好冷!我想要回家!

糖糖委屈的蜷缩在地上流着眼泪,声音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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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儿今日的确请了假,她接到齐皓的电话说他重感冒在酒吧。

齐皓约她在宠爱酒吧的二楼见面,也是直到今天为止,顾允儿才知道齐皓竟然拥有这家酒吧的股份。

白天这里也是营业的,不过毕竟人少,在说明来意之后顾允儿被酒吧内的侍者迎上了二楼,在她快要走上楼梯口的时候,酒吧门从外面被推开,她隐约看到一带着黑色墨镜的女人朝着吧台处歪斜打诨的几个混混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戴着黑色墨镜行动缓慢的女人,竟有几分形似苏暖。

虽然顾允儿以前是站在苏暖那边不待见林盛夏的,但说实话她对苏暖也不见得有多么的了解熟悉,晃眼一过,顾允儿也着实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顾允儿并没有看错,那人的的确确就是苏暖。

“我只有十万,想给个人买个教训。”苏暖因着刚刚流产手术没几天,原本是不能够走动的,可苏云玉帮她联系的人约在这里见面,这种事又不好交给别人,只能她亲自来一趟。

为首的那个一头挑染成金褐色的发很毛躁,手臂上还盘着条卧龙,听闻有十万块,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照片我带来了,不要闹出人命,只是给些教训就好,点到为止!”苏暖的下身很痛,墨镜下的脸也很苍白,是病态的白。

将从报纸上剪切下来的林盛夏照片从包内拿了出来,推到男人的面前。

“我先付五万块,剩下的事成之后,我会打到你们账户上。”苏暖声音很柔,可看在男人眼中,最毒妇人心说的也不过是她这样的类型。

男人的眼神懒散的落在照片之上,却在看清楚那上面的人时,对方高大的身形立马一僵,眼底划过难以掩饰的恨意!

“你们可以在她女儿放学的路上等着她,她一定会出现的,不过……今天或许会早些。”

苏暖说完这话从包中将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五万块钱推到了桌子上,买凶这事儿她也是第一次做,手指还是抖的。

将地址电话抄到纸上一并推了过去,她翩然的站起身来向着酒吧的门外走去,全程不过十几分钟,却并不知道已被二楼的一双眼睛无声无息的收入眼底。

顾允儿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齐皓正好转身面对着她,纯黑色的衬衫敞开几颗扣,性感迷人。

“不是重感冒么?我帮你买了药来。”顾允儿将袋子放在桌上,意外的撞倒了木质的相框,相片里一家四口幸福和睦的站在别墅前,看样子是很多年前拍的了。

“这照片里是你家人么?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顾允儿随口的问了那么一句,随后顺手就想要将相框放回到远处。

“他们都死了。”齐皓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令顾允儿蓦然的睁大了眼睛,而齐皓健硕高大的身形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伸出宽厚的大掌从她的手里将相框收走!

端正的重新摆回到桌面上,似是虔诚般。

“抱歉……”顾允儿除了这句话确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安静的站在原处任由齐皓伸出修长的手臂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肩头。

顾允儿是真诚的,可她却不知道齐皓的眼神在越过她肩头落在相框上的瞬间,到底有多么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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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接到糖糖出事的电话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当她赶到幼儿园时,糖糖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整个人因为身体炽热的温度软绵绵的躺在校长的怀中。

林盛夏紧咬着牙关,整颗心从接到那代理老师电话时便颤抖不已,她刚刚去家具城为糖糖订购了一套新款的儿童床,因着前一晚在林宅时她睡的并不舒服,却不曾想床刚定上,幼儿园的电话便打来。

虽然一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各种的准备,但是当林盛夏清楚的看到躺在校长怀中发烧烧到没力气的的糖糖时,几乎就要情绪失控!

“顾太太实在抱歉,代理老师不了解情况,等到发现糖糖不见的时已经晚了,我们绝对不会推卸责任的,但是现在还是要将孩子送去医院比较重要!我们学校的医务室已经给她打过一针,可是看样子并不奏效!”校长也是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等到老师发现糖糖不见,待到找到已经耽误了太长的时间。

找到糖糖时她全身潮湿的被反锁在体育教室内,当时全身烫的就已经不行了。

“把糖糖给我。”林盛夏纤细的双手向着校长伸出,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追究是谁的责任,只想要快一点送糖糖去医院。

林盛夏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的空白,明明早上送糖糖来的时候她还是活蹦乱跳的,为什么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糖糖就已经发烧烧的睁不开眼睛的地步?

她的眼眶泛红,在见到糖糖因着发烧难受的涨红小脸,她的头发还是潮湿的,全身滚烫滚烫。

而不远处,与糖糖同班的小朋友正在外面做着课间操,苏皓轩自然也是在其中的,他的眼神全然的落在糖糖的身上,因着害怕与愧疚小脸泛着苍白。

“我先将糖糖送去医院,如果最后发现是因为校方管理不善所导致这样的结果,我会让我的律师送上律师函的!”林盛夏紧搂着糖糖,面无表情的开口,她觉得自己紧绷着的神经就快要断了似的,而怀中因着发烧已经开始呓语的糖糖着实戳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林盛夏扔下那句话便转身向着校外停车的地方快步走去,怀中的糖糖在炽热的夏天烫的就像是个暖炉似的,不一会儿林盛夏的额上便沁出薄薄的汗水。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将糖糖接过去离开的瞬间,原本在人群中跳着健康操的苏皓轩因为胸口剧烈的疼痛突然倒地昏迷,额上层层的虚汗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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